玉医 作者:荆棘轮回
第二十章 揭破，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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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饶是邱老板如此心，也不由得惊异地看着这一幕，在他如此硬压之下，步回竟然还真敢做出拂他面子的事？
——她居然敢打碎这只瓶子？！
先前的戴眼镜男子见此情状，也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便好似想起了什么，目露惊怒地扑了上来。
步回却不以为意，反而翘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眼中一片清澄，接着她便施施然地从地上拾起几块碎片，对着冲上来的男子说道：“看看这些碎片吧。”
——看看所谓的元代釉里红。
那男子有些忿然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狐疑着接过了那几块碎片，一看之下，却是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接着便反反复复地查看着，神色晴不定。
邱老板整理了一下神色，暗暗瞥了一眼神态自若的步回，心中感叹一句后生可畏，也弯身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片，细细查看之下，终是发现了一丝破绽，脸色微变。
其余众人见两人如此举动，纷纷有样学样，捡起碎片细细查看，在场不乏眼力高细者，将碎片对比查看之下，脸色也皆变了。
这瓶子瓶底与瓶身的瓷质乍一看之下是相同的，可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瓷质其实是不同的，瓶身明显要比瓶底新上几分，拿在一起比看，本就是两件瓷器的部分。
这是一种很高明的仿造手法，旧底新瓶，一般收藏者鉴别瓷瓶，瓶底表现是很重要的鉴别标准，若是瓶底确认，瓷器的真假也就确定了七八分，这样一来，除非像步回一样打碎瓷瓶看碎片，否则是很难发现破绽的。
可但凡稍有价值的藏品，哪个藏者不是小心翼翼地护着，磕着碰着都不行，更何况是将其打碎？步回如此有魄力地打碎它，从中也可以看出她的沉着与果断。
戴眼镜的男子显然也是发现了，眉头紧皱，后又放松下来，神色释然，在如此物证之下，只要不是个白痴，任谁都可以看出这只瓷瓶是仿的，所谓真假，也便不言而喻。
步回看着两人的神色，心中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她目光又扫过地上的碎片，当下便又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片，递给那男子。
那男子接过，翻过碎片一看，竟哭笑不得地在内壁上找到几个简体字。
——上海制造
这不明摆着告诉他们，这只瓷瓶是仿制的么？！
这仿造者着实嚣张，只可惜，字印的位置极为巧妙，藏在瓶子内部，若不是打碎瓷瓶，怕是没有人能够发现，也就无人能够发现这是只仿造瓶子了。
“小姐，鄙人姓霍，十分感谢您能够帮助在下解开这个疑惑。”那男子感激的看着步回，若不是她，可能这只瓶子恐怕永远都不会被揭破。
步回温和一笑，道：“霍先生不必挂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寒暄客套了几句，霍先生微微犹豫，看了一眼步回，但还是问道：“步小姐可以告诉霍某，您是怎么发现这个破绽的吗？”
这个问题不止是他疑惑，在场众人甚或是邱老板也是好奇的很。
步回呵呵笑道：“直觉！”
实际上，步回能够发现那个破绽，还是多亏了左手的透视异能。
在她救下霍先生之时，左手接触到了那瓷瓶，心下一动，那瓷瓶的内部结构顿时一目了然，也就顺势发现了那个破绽。
——直觉？
霍先生和所有人皆是不信，但也没好意思再继续追问，说不准这是人家的私家绝活，他们只是些外人，也没立场去寻究底，那些有名的收藏家们，哪一个没有自己的独家技艺？
交易会闹了这么一出，非但没有被破坏，反而更加热烈了起来，流程逐渐回到正轨，然而令步回有些应接不暇的是，有不少人都拿着自己的东西来让她掌眼，可是她哪会这些，碰到造假什么的还好，若是什么字画古本，她可是两眼一瞎，啥也不会，瞎编都编不出来。
无奈之下，步回只好借口有事要办，狼狈脱逃，慌不择路地跑进一家附近的店铺。
她随便在店里找了个椅子坐下，却发现这店铺十分眼熟，她心中一跳，抬眼一看，果不其然地发现了不远处的邱老板，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店铺，可不就是邱老板的翡翠店铺么？
邱老板似笑非笑地走进自家店铺，眼中的兴味之意更浓，他现在是越看步回越觉得顺眼，不仅有着超凡的身手，而且还有着沉着聪慧的头脑，心也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啊。
“步小姐稍等，邱某这就去泡茶待客。”
邱老板挥手叫来一名店员，低头吩咐了几句，随即他自己便坐到步回对面。
“邱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怎样？”
步回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任何有威胁的因素，与其被动接招，她更希望把话挑明了说。
“步小姐，邱某人没有任何恶意，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用这么防备我。现在你我的身份只是店主与顾客，大家和气生财，可好？”
步回眯眼看向他，他会这么容易就不去追究？
——老狐狸的心思，果然不可捉。
“如此最好。”
不管他想怎么样，步回都不会害怕，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向来是她的强项。
一杯热茶出现在步回面前，步回端起茶杯，低头轻吹一口气，慢慢品呷一口，眼神忽闪，心中暗自思量着。
这么一番暗中的交锋下来，似乎邱老板是真的对自己没有恶意，这样的话，她就得考虑一下是不是该对他和颜悦色一点，毕竟姓邱的背景显然不简单，若是得罪了他，对自己没好处。
放下茶杯，步回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不过现在还不能明说，她环顾了周围琳琅满目的翡翠饰品，忽得出声问道：“邱老板，你这里还在营业么？”
邱老板显然没想到步回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愣之后答道：“当然，步小姐是想购买什么翡翠珠宝吗？”
优雅一笑，步回摇摇头，对于这里的翡翠，她可没有多大兴趣。
她更感兴趣的，是那些翡翠原石！
手指抚过桌上的翡翠摆件，步回抬头问道：“邱老板介不介意让我去看看翡翠毛料？”
“哦？毛料？”邱老板更为惊讶地看着步回，“步小姐对赌石有研究吗？”
“算不上有研究，只不过……”步回拿起一只芙蓉种翠丝的翡翠镯子，轻轻摩挲着，轻笑道：“女孩子嘛，总是喜欢这些艳光四的珠宝的！”
——尤其是里面还有着能量的漂亮翡翠！
“翡翠毛料可不怎么漂亮！”邱老板失笑，“不过既然顾客有要求，我这个店主人怎么说也要满足。”
他站起身子，领着步回走到上次看货的房间。
同样的房间，同样堆满了毛料，同样有一些人在解石，同样有一些人在收料，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步小姐请随意看，怎么说我也会给你打个折！”邱老板爽朗地笑道，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但是步回知道，邱老板绝非善类，她淡淡一笑：“那就多谢邱老板了。”
邱老板没再和步回周旋，嘱咐了一边的工人几句，随即便退到一边，临走之前还给了步回一套看石工具。
虽说他看得出来步回明显是个赌石新手，不过行里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别人看货最好不要在一旁打扰。
步回拿着放大镜之类的玩意，心中暗暗鄙夷。
——姐看翡翠才不用这些呢，只要用左手一，啥都看得出来。
话是这么说，这些东西虽说只是摆设，不过步回还是得装装样子，被人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步回拿着东西，保险起见，略过半赌的料子，特意选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看毛料，她放下手里的工具，步回像模像样地举起放大镜，随手扒拉过一块毛料查看。
这块毛料造型有些奇特，好像是一块平整的石头被人硬生生掰弯了，中间有个凹处，如果里面有料的话，那么就可能会从中间一分为两段，价值大大降低。
毕竟一整块大的还是比两块小的要有价值得多。
不说奇特的造型，这毛料的外在表现也是平平常常，灰褐色的表皮上零散地布了三两朵松花，连莽带都没有，很难看出是哪个场口的。
步回没那个眼力看出里面有没有翡翠，当下便伸出左手，覆在那毛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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