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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自以为是
    “你倒是把我看的通透!”
    恩宁扫了楚河一眼,把门关上。
    “不早了,睡吧!”
    楚河看着面前紧闭上的房门,随后听见锁门声,唇角抖了抖。
    这女人,是怕他对她有什么不轨图谋吗?
    真是好笑!
    楚河笑着笑着,唇角的笑容逐渐凋零,眼底多了一丝落寞。
    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拿出手机,翻到那天晚上,偷拍的恩宁照片。
    她站在樱花树下,雪白的纤手捧着一朵凋落的娇嫩樱花,笑容温婉,若坠落凡尘的仙子,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楚河轻轻抚摸照片中的恩宁。
    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缩回手指,将手机丢在一旁。
    他一定是晚上喝多了!
    冲入洗手间,洗了一个冷水澡,这才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楚河白天出去,晚上回来。
    他怕恩宁无聊,给她带来几本书。
    恩宁的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和外界联络,也用不了,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恩宁不知道楚河每天出去忙什么,也不知道楚河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把她关在这里,到底图谋楚黎川什么?
    这两天,她没和楚河说一句话。
    即便楚河总是找各种话题,她都默默听着,不发一语。
    渐渐的,楚河也就不和她说话了。
    楚河每天都会给恩宁做饭吃。
    他的手艺是真的好。
    即便恩宁被囚禁,也未因此食不下咽。
    楚河见恩宁喜欢吃他做的饭菜,唇角总是不自觉上扬。
    楚河不知为何,有些喜欢上这样平静的日子,每日回家,有一盏灯为他而亮,有一人为他等待。
    即便相对无言,却也是好的。
    今日楚河回来的比较晚。
    他归心似箭,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幼鸟,等他投喂。
    他一进门就问,“饿了吧?我去煮饭。”
    他刻意低着头,不让恩宁看到他的正脸,进入厨房。
    发现餐桌上有一碗盖着盖子的面条,还有做好的肉酱。
    “给我留的吗?”楚河问客厅里看书的恩宁。
    她没说话,静静看书,翻了一页。
    灯光下,她的皮肤很白,几乎可以看到肌肤下青色的血管。
    恩宁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在窗口点燃一支蚊香。
    深山里,晚上亮着灯,纱窗上总是围着很多蚊虫飞来飞去。
    楚河没再说话,看着已经冷透的面条,旁边的水壶里却烧了一壶热水。
    他往面条里倒了些热水,泡热面条后,将热水倒掉,拌上肉酱,一口一口吃起来。
    恩宁的手艺并不好,肉酱不仅很咸,还有点糊味,面条也烂了。
    但楚河觉得,这碗面比他吃过的所有面都好吃。
    吃完面后,他拿着碗筷去水池冲洗,自言自语说起儿时趣事。
    “我第一次给小山做饭,就是煮面!第一次做饭,什么都不会,面条糊了一锅,难吃的要命,可小山却说很好吃!”
    “渐渐的,做得次数多了,越来越熟练,什么葱花面,油泼面,炒面,拌面,炸酱面,变着花样地给他做!”
    “后来小山说,哥,我们能不能不吃面了?都要给他吃送走了!我又开始研究做炒饭,各种样式的炒饭,盖浇饭,拌饭……”
    楚河说着,自顾笑起来。
    “这些年,一直都是我给小山做饭,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吃。”
    恩宁从书中抬头,看向厨房中的颀长身影。
    她很奇怪,苗亚杰称得上一位好母亲,做饭手艺不差,为何不给自己的孩子做饭吃?
    就算苗亚杰不做,楚家什么门庭,雇不起保姆吗?
    楚河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恩宁疑惑的眼神,又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楚黎川母亲去世后,我母亲为了尽快嫁入楚家,成为名正言顺的楚夫人,被爷爷叫过去考验,一年多不见人影。”
    “那个时候,我和弟弟也成了爷爷考验的标准之一。他要求我母亲在楚夫人和孩子之间做出抉择取舍,是留在楚家为媳,还是回去陪在孩子身边,她选择了前者。”
    “小山当时才八岁,整天哭着喊着要妈妈,整晚整晚不睡觉,我每天晚上抱着他哄,小山每次都是哭累了睡着的。”
    恩宁看着楚河的背影,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没有佣人吗?”
    “原先是有的!可爷爷为了考验我母亲,把佣人都撤了!我和弟弟都以为,没人管我们,她应该会回来吧?可笑的是,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兄弟相依为命,我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弟弟,母亲连面都没露一次。”
    恩宁还以为身为豪门私生子,就算不被待见,也会过得比普通人舒服顺遂,想要什么有什么。
    没想到,楚河的童年如此悲惨凄苦。
    楚河低头看着不住流水的水龙头,抓紧拳头,“即便我母亲通过考验,终于打动爷爷,可为了顾及邵家颜面,爷爷不允许我们兄弟进门,连入楚家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我和弟弟只能单独生活在外面!彼此相依为命。”
    “我讨厌仰人鼻息,拥有和失去全凭别人一句话的无力感!”
    “我和小山做错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是累赘,是污点,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犹如养在外头的流浪狗,想起来施舍一些东西,想不起来自生自灭!”
    恩宁见楚河情绪有些激动,肩膀一抖一抖的,起身走过去,递给他几张纸巾。
    她还以为楚河哭了,原来没有,他是在笑。
    恩宁这才发现,楚河的侧脸有一大块淤青,下手很重,眼角都肿了。
    恩宁没问是谁打的。
    但她知道,多半是楚黎川下的手。
    她当晚和楚河一起不见,楚黎川肯定会找楚河麻烦。
    至于楚河向楚黎川承认与否,多半是没承认,不然楚河不会全须全尾回来。
    恩宁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在毛巾里,递给楚河。
    楚河没有接,而是静静看着恩宁,目光里有几分沉痛,几分自嘲。
    “后悔吗?”他问。
    “什么?”
    “主动跟我走,被我绑架。自以为能打动我,其实你根本做不到。”
    “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但总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楚河哂笑一声,牵动眼角的疼痛,轻轻“嘶”了一声,“你挺可笑的!还很自以为是!”
    许是眼角的疼痛激怒了楚河,忽地逼近恩宁,愠怒道。
    “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没有表面那么良善!真若到了那一步,很可能拿你泄愤!只要楚黎川痛苦,我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