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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长兔
    网球协会初次集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天早上,七点半一到,催魂夺命的闹钟就硬把我从梦中拉回来。还很想睡我一个晚上尽在做粉红色的梦,梦中的民俊轻轻握着我的手腕,温柔地教我握球拍的正确姿势,我几乎能够闻到他发际的清香,唔——他用的好像是力士洗发水
    民俊!我猛地一激灵,瞌睡虫马上跑光光。对了,八点半开始网球集训,到时民俊也会来的。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看着外面晴朗的蓝天,心情大好,忍不住跑到阳台上去尽情呼吸新鲜的空气。
    “长毛兔,这么早就出来吃草啦?可真勤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一脸的怪笑:“长毛兔,你穿的睡衣怎么这么普通?一点都不性感!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也不是要给人看的”我真想把脚上的拖鞋往他的脑袋直飞过去——
    见到贞爱,我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了根救命稻草,一个劲向她控诉朴星宇的斑斑恶行,声泪俱下。贞爱边听边笑,我更是越讲越激愤,挥动着拳头,朴星宇这时候要出现的话,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没想到贞爱压根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这就是所谓的好朋友啊。
    到了网球场,张民修学长远远就跟我们打招呼了。根据贞爱的可靠情报,他有“球场魔鬼”之称,球技跟民俊不相上下呢!张民修的球技我倒是没概念,但他的酒量我倒是大大的佩服,前几天的网球协会联谊会上,他以一当十,真的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完全是酒精免疫!
    民俊呢?我的眼睛探照灯般四处搜寻,终于看到在球场角落系鞋带的民俊。他的刘海柔顺地垂下来,遮住了小半边的脸。真让人受不了,连系鞋带的样子都那么帅
    民俊也看到我和贞爱了,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早哇,你们来了!”我自然是一呼百应,举着手起劲地朝民俊挥呀挥。
    突然,我身后冒出了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你们好冷漠我就在你们身后”我回头一看,朴星宇就像个被霜打蔫的茄子,无精打采。
    这下我可逮到机会了:“是啊,谁叫你的形象不够深刻呀?这能怨谁呢?”此话一出,他更蔫了。岂一个“爽”字了得!
    说实在的,我只是打算来“陪太子读书”而已,我感兴趣的是身上这套网球服把我穿得分外娇俏,还有民俊那连擦汗都让人心跳不已的球场英姿,除此之外,让我在大太阳底下为了捡个绿色小球跑来跑去(除了发球外,我的球拍还没本事能挨得上球),是不是有点太惨无人道?
    当天的网球集训最后在观众要求下,金民俊和张民修上演了一场较量赛。这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比分更是互相紧咬着往上攀升,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但我这个外行可是看得一点都不轻松,每当民俊失分,我心中好像就被剜掉一块肉(唱:“儿是娘的心头肉”)。民俊的fans是无处不在的,这不,网球场外又聚集了一帮尖叫不断的小女生。不久之前我也只能隔着铁丝网遥望心中的英雄,但现在我已经有资格在场内为民俊加油了,民俊啊民俊,听到我悄悄走近的脚步吗
    民俊果然不负众望,虽然只是险胜,但总算是凯旋而归啊!他星星般闪耀的含笑的眸子无论投向场外哪一拨支持者,都能引起小骚动,几个女孩子已经因为抵不住他的超凡魅力而兴奋得晕倒了。
    集训结束后,大家开始热烈讨论起后天举行跳蚤市场的事情。这是学生会生活部发起的活动,据说得到的收入将用来举行盛大的新生欢迎仪式,讨厌的朴星宇是活动主要负责人之一。他抱怨着人手的不足和筹备的仓促,大家都自告奋勇地向他报名要当义工,包括民俊,当然也包括我和贞爱。募得一帮兵强马壮的手下,朴星宇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拱拳:“拜托!拜托!”这人对集体活动倒是挺热心负责的。
    全世界的资源正在日益衰竭,平时我只从电视新闻上被灌输这一概念,但今晚我真有了亲身体会:宿舍大停电!
    真是祸不单行,偏偏在这黑咕隆咚的时候,外面天气骤变,狂风大作,闪电雷声一下比一下紧。妈妈呀!可怜你的女儿从小就怕黑,更怕行雷闪电,这下可好,一下子全赶上了,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哪!
    窗外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啊——房间好像被炮弹击中一样。我赶紧摸摸天灵盖,脑袋还在,但头皮一阵阵发麻,腿都快不听使唤了。
    “梆梆梆”有人敲门!“长毛兔!长毛兔!开开门!”在这电闪雷鸣的漆黑夜晚,朴星宇的声音简直不啻于传播福音的天使之声。我赶紧冲到门口拉开门,他高大的身影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习惯性地搔着头:“我我听到你在惨叫。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是看我来了!不知怎的,我竟然想哭,半天只憋出了两个字:“行雷”
    b-u-m-p!又是一记黑夜霹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是被朴星宇抱在怀里的,他的一只大手还轻轻地压在我的头发上好温暖的胸膛
    好失态!我都能听到自己的脸“唰”地变红的声音了。
    我忙离开他的怀抱,尴尬得手脚都找不到安放的地方,只好拼命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去。
    他倒很坦然:“哈哈,长毛兔你可真够‘大胆’的,都长这么大了还怕闪电,啊哈哈!有手电筒不?”
    “有。”我低声应道。为了掩饰我的无措,我开始起劲地四处找手电筒,最后总算在最下面的抽屉翻出来了。
    “嚓——”电筒发出柔和的光亮。我跟朴星宇席地而坐,外面风雨依旧,雷电依然,但我总算是镇定下来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他也难得没有抓着机会继续嘲笑我。
    在电筒光仅能照到的角落里,小猴静静地靠在墙上。也许是为了打破沉默而没话找话,他问:“这小破猴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呢?”
    惊魂过后的平静总是让人特别珍惜,看着窗外飘洒的雨点,我竟然有了倾诉的愿望:“在我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叫达仔的男生老爱欺负我,总是惹我哭,记得他最喜欢拿我的汤匙来盖着一只眼睛玩视力测试~但有一天他要搬走了,临走前他送了这只小猴给我,说这是一只会让人变得坚强的小猴。从那以后,我就把它当作我的护身符了,搬了几次家都没舍得丢掉。”
    说完这段童年的回忆,我转头去看他,发现他竟然在狂吃我的薯片!“你在听吗?”
    “呵呵,我今晚没吃饱,又被你吓了一下,就感觉到肚子饿了。你别这么小气嘛,赔你一包不就是了吗?”他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行啦,现在也不行雷闪电了,我该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随时喊我吧!晚安啦,长毛兔!”离开时还潇洒地对我挥了挥手。
    “啊,谢谢你!”虽说平时交恶甚多,但他肯在这个时候关照我,我自然也不忘感恩。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有点茫然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捣蛋的时候简直就是撒旦再世,但有时候又会给人好温柔好温暖的感觉,他究竟是天使的化身,还是地狱的使者呢
    为了扩大影响力,跳蚤市场选择在午饭时间于学生饭堂前举行。当天可谓盛况空前,交易活跃,别的不说,光是民俊往那一站,就能让尚智高中里半数的女生自愿大排长龙。民俊带来的东西可真不少:cd、书籍,甚至过年时收到的罐头和沐浴露。他的摊位前出现了抢购潮,东西旋即被瓜分完毕,还有不少mm因为来晚了一步而捶胸顿足,饮恨终身。我和贞爱带来的都是一些旧衣物,在半个小时之内也都替它们找到了新主人了。
    一次跳蚤市场下来,一共有十多万元的销售额,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朴星宇更是许下豪言壮语,扬言要请客。民俊、朴星宇、贞爱和我一同午餐的时候,贞爱提出了一个具有巨大吸引力的建议,原来她的小阿姨在济州岛开了家旅馆,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我们还可以免费住在那呢!我们几个都要乐疯了,马上敲定这个周末便出行,民俊还承诺可以向他爸爸借到一辆车呢!简直是太perfect了!
    想着能坐民俊的车子出游,我兴奋得连觉都睡不着,早上闹钟都还没响我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了,虽说约好七点半在学校钟楼前集合,但我七点刚过就已经提着行李矗在那了,等待民俊的心情也是很幸福的呢!
    不一会,一辆有型有款的四驱车开过来了,到我旁边的时候还鸣了一下喇叭。是民俊呢!车厢里的他架着一副墨镜,两手潇洒地放在驾驶盘上,真是要多帅有多帅!
    “你也这么早啊?昨晚休息得好吗?”他一脸灿烂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很不错呢,几乎连梦都没做过。”(你可知道那是因为没睡着才无梦可做)
    民俊下来帮我把行李放好,他说他曾经跟着家人去过几次济州岛,每次都玩得舍不得走呢!我趁这个机会跟他套近乎,问这问那,两人谈得正起劲,朴星宇和贞爱来了。大家心情都很好,兴致十足地出发了。
    虽说跟贞爱平时关系不错,但我真没想到她的家族竟是这么有财势的呢!四驱车停在假日旅馆前的时候,我们都不由得欢呼起来——好大好有气派,简直像皇宫一样!朴星宇扯着贞爱的背包带喊:“原来你是千金小姐啊!失敬失敬!”表情一如既往的夸张。贞爱被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什么啦,乡下的地价很便宜的。”
    一位穿着传统韩服的老奶奶迎了出来,慈眉善目,一脸亲切的笑容:“贞爱,你们来了,欢迎你们啊——”
    “婆婆——”贞爱依偎在老人家怀里,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婆婆爱怜地摸着她的头。我们也齐声说:“婆婆好!打扰了!”
    婆婆脸上每条皱纹都泛着慈爱:“别客气,你们能赏光,我感到很荣幸呢!路上辛苦了,来,孩子们,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吧!”
    我们住的是两间相连着的大房间,又明亮又整洁。婆婆一走,朴星宇就直奔洗手间,捏着喉咙哇哇地狂吐不止,那可怜的家伙竟然还晕车呢!吐完之后,他眼泪汪汪地开始大嚼起零食来,几乎把我和贞爱的存货全部“歼灭”他还言之凿凿,说根据最新医学研究结果,呕吐之后应该尽快进食以补充营养。天知道这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医生得出来的结论。
    晚上我们在露天浴池里美美地泡了个够(别想歪,这里是男女不同池的,中间用石头垒起的“屏风”隔开),接着又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具有浓郁济州岛风味的晚餐:带鱼汤、烤方关鱼、山鸡荞麦面每一道菜都让我们吃得恨不得连手指都能咬下来。最后回房间睡觉时,每个人都挺着个大大的肚子。
    次日是阴天,我们按照原计划来到河边烧烤。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的脸,习习河风夹带着果子的香气,沁人心脾。
    朴星宇捧着个烧烤炉走过来,一脸茫然地问我:“这个东西要怎么整?”
    我哪知道啊,平时跟家里人出去烧烤我只是负责吃东西而已。贞爱倒是大而化之:“随便随便。”至于怎么个随便法,她就无法再有进一步的指示了。朴星宇蹲在地上摆弄了半天,眼看汗都出来了,炉子还是歪歪斜斜,像个跛脚的可怜虫。
    民俊总在关键时候发挥关键作用,他把朴星宇打发去钓鱼,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炉子弄好,把炭也给点燃了,动作利落且娴熟。
    朴星宇在钓鱼方面倒是有一手,我们这边才刚刚把土豆片、番茄片什么的切好,他就拿着个水桶回来了,里面有几尾挺漂亮的鱼在游来游去。
    “鱼怎么剖开的?”朴星宇又在搔头皮了。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贞爱依然是大言不惭:“随便随便。”难不成要学原始人的生吞活剥?
    我无法想象这次的烧烤如果没有民俊我们三个会有怎样的下场,反正鱼最后又是被民俊处理掉的,刮鳞,开膛,掏出肠肚,民俊的动作虽然还带点笨拙,但已经把我们三个看得一愣一愣的了,民俊简直就是无所不晓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