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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进退两难
    “什么事。”骆溪友不动声色屏了气,他生怕听见不好的事情,不由自主紧张,声音微沉,“爷爷您说。”
    “你确实笨手笨脚。”
    “爷爷,我怎么笨手笨脚了。”骆溪友暗松一口气,他听不得不好的消息,“我哪次没有完成爷爷交代的事情,您看看这些制作竹编的工具,我都记着,还给您带回来了。”
    “我多靠谱。您说,我怎么笨手笨脚了。”
    骆沧凓慈爱地看着骆溪友,“上个月爷爷盘了十二年的核桃,怎么坏的。”骆溪友抿嘴,羞涩发声,“爷爷,那是意外,谁能想到那核桃在那个地方。我一不留神,它就掉地上碎了。”骆沧凓继续道,“那之前那个老古董呢?”骆溪友不好意思对上骆沧凓的眼睛,那是爷爷千辛万苦得来的,爷爷最喜欢那个老古董了,他只好撒撒娇,太久没有撒娇有点生硬,“爷爷你最好了。”
    骆沧凓很受用,他拿起工具袋,“知道爷爷的好了吧,陪陪爷爷,爷爷不小心会忘记。”他询问,“这次打算待几天。”骆溪友把时间腾出来,就为了爷孙二人相处,“半个月。”
    “好。”
    骆溪友文绉绉问骆沧凓, “这位老先生,小生能否天天在此共享佳肴?”骆沧凓敲他脑壳,“好好说话。”骆溪友立马换了说话方式,“爷爷,要蹭你半个月的饭了。”骆沧凓乐呵呵的笑,“爱蹭多久都行,爷爷巴不得你天天蹭饭。”
    爷孙二人一起做了饭,上了桌。
    “爷爷,您这里还缺什么东西吗?”这是每次骆溪友上桌要问的问题,骆沧凓条件反射,没等骆溪友发问,他便说,“不缺。”
    “爷爷,我都还没问。”骆溪友给骆沧凓盛一碗饭,再给自己盛一碗,“爷爷我可要伤心了。”
    骆沧凓好心告诉骆溪友,“新开的纸巾在那里,换地方摆放了,记得留几张,一会儿爷爷还得擦嘴。”爷孙二人相视而笑,说说笑笑饭吃到一半,骆沧凓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往年没问过,今年是头一年。
    “小溪,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骆溪友要往嘴里送的饭无从下口,在骆沧凓期待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没有,爷爷。”骆沧凓笑着,“是没有还是不好意思说。”“真的没有爷爷。我天天这么忙,整天晕头转向,哪有时间认识新人。”
    “要不要爷爷帮你找找,万一看对眼了,你们就试试,你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人老了,有一种想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想法,还会因年纪的增长变得越加强烈,他希望骆溪友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看见他幸福就安心了,“合适了就结婚,三观正,待人真诚礼貌就行,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她来了我们家热闹。”
    骆溪友一直很听骆沧凓的话,可当骆沧凓一讲起这个话题,他自个没由来的烦躁,仿佛心里有一股闷火,但他不会对他爷爷生气,“爷爷,我自己找,要是让人帮忙找就能找到心仪的对象,那遍地都是情侣了,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单身。”骆沧凓一听很有道理,给骆溪友夹菜,“那小溪什么时候找一个?”
    “爷爷,这种事情得顺其自然,能遇见就谈,不能遇见就不谈,再不济一个人生活也是可以的。”骆溪友想逃避谈论这个话题,他想逃离饭桌,没有对爷爷不敬的意思,他只是单纯不想听到一点字眼。
    “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爷爷怎么放心。你现在找到对象了,谈个两三年就结婚,结婚一年后争取要个宝宝,时间刚刚好。人要早有准备。”
    “你觉得有没有这个道理?”
    “一个人怎么能行,两个人相知相许,相依为命一辈子才是好的,你要自己一个人过,那老了得多孤单,你看看爷爷,立了业成了家,家里温暖多了,逢年过节有你们,我心里也暖烘烘。你一个人,以后每一年谁陪你,你老了谁照顾。”
    骆溪友不想顶撞骆沧凓,“爷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骆沧凓看骆溪友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就作罢,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处理吧,“行,先吃饭。”
    骆溪友低头扒饭。
    骆沧凓欲言又止,想让骆溪友快点找对象,又怕自己把骆溪友逼得太紧,反而欲速不达。
    骆溪友闷闷地吃着饭,故意比骆沧凓吃得慢,等骆沧凓吃好了,才不紧不慢收拾碗筷,“爷爷,我去洗碗。”“嗯,去吧。”
    骆溪友心不在焉,洗碗的时候愣神没抓稳,还没反应过来碗滑出手,碎了。骆沧凓听到动静,喊一声,“小溪,怎么了。”骆溪友也喊着回话,“抱歉爷爷,碗碎了。”“小心一点,别伤到手了。”骆沧凓心里不太轻松,这还怎么让人放心啊。
    “知道了,这次是不小心。”
    骆溪友心里不爽快,他心里的想法变多了,看到什么都想起骆沧凓问,“小溪,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他抗拒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一种本能,他一听见,浑身难受。碗洗好了,他和骆沧凓说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突然想邱翡之了。
    要是邱翡之和他一起吃饭,他一定不会问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定不会把一顿饭的气氛变得微妙,他还会讲笑话逗人。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问题是爷爷问的,是这种时候问的,他觉得今天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心情变得沉闷,他找不出原因,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有点疲倦了,明明今天是很放松的一天,但他好像有点累。
    骆溪友瘫睡在床上,努力让大脑放空,他希望爷爷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让他难过。
    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他只能自己默默消化,他明白了什么,无声落泪,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不能处理,无法处理。
    门紧锁着,他打算安静的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