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归在林间快速的奔跑,她已经找到了伤者口中的师父,万幸竟然还有一口气,只是断了一臂。牧云归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喂他服下了伤药。
牧云归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了,可是李相夷还没有回来,她放心不下,咬牙往刚才剑气的地方奔去。
等到牧云归赶到时,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少侠倒在地上,嘴角带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的手边有一柄长棍,而李相夷正在试图为他疗伤。
怪不得刚才那人抓着李相夷喊快走,两人都穿着明艳的红衣,乍一看是有几分相似。
那红衣少年倒在地上十分狼狈,牧云归正要上前,另有一人从林中忽然出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已经埋伏多时了,就是为了这个时机。
他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又披着黑色的斗篷遮挡全身,但出手快如闪电,凝聚一掌便朝着地上的红衣少年狠狠拍了下去。
牧云归不由大惊,也来不及多想,苔枝辍玉已经出鞘,李相夷回身挥出少师,可是刚才和怒剑仙一战,他也损耗不小。
那一掌终究还是拍实了几分,那红衣少侠登时吐出一大口血来,脸色立刻青白了下去。
他先拍完了这一掌,还有余力回身接下牧云归和李相夷的剑,一掌拍在苔枝辍玉的剑身上,让牧云归被震的吐血后退,又一掌拍向李相夷,李相夷勉强用小楼昨夜又东风接了下来,可是也被震的后退。
牧云归借着掌力在空中灵巧翻身,落在了李相夷的身前,两人一起横剑挡在地上那少年的面前。
“不过是自在地境,也敢拦我?”那个面具人阴森森的说,“六殿下,看来你是真的无人可用了啊,要这么个丫头挡在你面前。”
“姑娘一剑之恩,萧某铭记在心,但是两位还是快走吧。”那个皇子忍着重伤说道,刚刚那一掌是照着他的隐脉去的,他,隐脉已经废了。
“你戴着面具鬼鬼祟祟的,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和他打。趁人之危,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本姑娘看不惯,就不让。”牧云归一字一句的说。李相夷没有让,她当然也不会让的。
随着牧云归的话,面具人惊讶的发现她的气势在不断的攀升。
“竟然一句话就直入了半步逍遥的境界,真是好天赋啊。”他喃喃的说,“那可真是,留你不得了。”
牧云归是对着此地残留的剑气有所感悟,加上此刻要对战强敌,一往无前的锐气阴差阳错与这霸道的剑气相合,因此短暂提升了境界。
牧云归在原地不断积蓄剑势,刚才过了那一招她已经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因此她需要小心应对。
面具人动了,他的掌力凝实浑厚,掌未至,掌风已经呼啸而来。牧云归浑然不惧,持剑迎上,她灵巧的在地上点了几下,借助步法近身些许。
这个面具人的武功虽然高,可是他出手并没有尽全力,因此这一掌并不是浑然一体的。牧云归抓住机会,朝着唯一的一处破绽刺出一剑,这一剑虽然勉强,但是也接下了他的掌。
面具人反应也十分迅速,虽然心里惊讶,但他立刻接连出掌,想要以雷霆手段斩草除根。
这一掌牧云归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眼看就要饮恨当场,地上的少侠不由面露痛惜之色,这一路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难道这路见不平的姑娘,也要死在这里吗?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尽力去拿地上的长棍。
剑破开他的掌时甚至没有声音,面具人只感到手掌一阵剧痛,他收回来一看,那一剑不止破了他的真气,还在他的手掌上也划开了一道血痕。
“老东西,这一掌还不错。”
李相夷手持少师剑指着他:“接下来换我和你打。”李相夷尽力运转扬州慢,恢复了几分。
说完便运起婆娑步,整个人仿佛已经化作虚影围绕着面具人。一轮交手过后,李相夷也不由额头带汗,感到喉头一股腥甜,李相夷已经许久没有遇上这样的强手了,但他心中战意更胜。
那面具人也感到十分棘手,他的“绵杀掌”威力不凡,号称半步神游以下,六掌可杀。现在已经出了三掌,这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少年郎却越战越勇,同样是逍遥天境,却比萧楚河更加厉害。
萧楚河先前已经被怒剑仙所伤,又一路奔波应付追杀,自然是难捱。李相夷却是全力以赴,又有生生不息的扬州慢。
面具人三掌过后仍然未能胜利,这第四掌他全力施为,定要让这红衣剑客不死也受重伤。
牧云归握着苔枝辍玉,她已经知道这次的对手武功比门主更高,难以对付。若是需要,她会拼死为门主开出一条路来。
牧云归和李相夷的剑势都不断积蓄攀升,就在此时,一柄拂尘忽然出现。
那拂尘一扫,便将面具人扫退一步。
而且面具人显然十分忌惮这拂尘的主人:“是你。你……”他心中慌乱,难道齐天尘也要站在萧楚河那一边?
“这两位小友与我有一分因果,你不能杀他们。”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暴雨如注,可是却无一滴能够近得他身。
那面具人心中衡量一番,左右萧楚河已经挨了他一掌,离死不远了。他身形一转,就那样离开了。
“不知老道长尊姓大名?”李相夷抱剑行礼。
“贫道齐天尘,方才算到今夜有异世之人到来,可解故人之劫,故而匆忙赶来。”
异世之人?这老道的意思是他们果真来到另一方世界了?李相夷想到,据闻世间有三千世界,没想到他竟然也有此奇遇。
“我等误入此地,不知大师能否指点回去之法?”李相夷心中想着四顾门还有许多事要办。
“小友莫急,你们既然来了,自然是在此地有一番机缘。至于你担心的事,并无大碍。”齐天尘一甩拂尘。
看来要在此地生活一段时间了,李相夷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