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归每日修炼不辍,李莲花来小楼给花满楼医治时,她便留在小楼修炼内力,她修炼的仍是扬州慢,轻车熟路。
但她觉得扬州慢至阳至纯,和她并非完全契合,一直想趁此机会略做改进,最近一直没什么突破,陷入了瓶颈,只是这事也实在是急不来。
她从莲花楼带着狐狸精慢慢的走来,手上还拎了一包乌饭麻糍和玫瑰猪油糕,王婶每日都在东六街的街头出摊,她时不时的就会去买上一份早饭。
她慢慢的走向小楼,花满楼从来不像有的富贵人家,不允许在自家附近出摊,因此他的小楼街上是很热闹的,人间烟火气十足,她路过冬婶家的糖水铺子,笑着和她打招呼:“冬婶儿,麻烦送四碗糖粥去百花楼。”
冬婶家的糖水总是加一勺秘制的桂花蜜,比别家的都要香甜。
冬婶笑着答应:“好嘞牧姑娘,往往等会儿就让我家小子给您送去。”
“何必麻烦,给我吧。”牧云归一手接过托盘,上面累放着四只碗。冬婶儿这生意好得很,忙得团团转,她自己带走也很方便。
走到百花楼下面,她也不要人迎,足尖一点,就那么拔地而起,轻巧的飞上了二楼,她和陆小凤一样,向来是懒怠走楼梯的。况且她轻功绝妙,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二楼的花花草草的。
然而今天实在是不巧,一位姑娘忽然风风火火的,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路横冲直撞的,到了百花楼下面,竟然也施展轻功,直直的向牧云归撞了过来。
牧云归就那么凌空一折,右手平平一送,将手中托盘飞出,正飞向里面无所事事的陆小凤,又拎着那姑娘平平稳稳的落到二楼。陆小凤自然稳稳当当的接下托盘,四碗糖水没有一滴洒出来。
“还好还好,这盆春水绿波没有被砸到,她马上就要开了。”牧云归先是看了看摆在架子上的花,春水绿波是一盆月季,这个品种花瓣白色,靠近花心的部分却带着一抹绿色。
月季已经含苞待放,花满楼十分用心的养护,牧云归从前没有见过这个品种,因而十分期待。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大汉持一柄大刀从楼下跳上来,那姑娘吓得大叫一声:“公子救我!”
牧云归本来已经准备帮她止住追杀的大汉,闻声立刻收回了已经伸到一半的手,反而又将左手提着的糕团扔给花满楼,然后重新拎起那姑娘直接扔下楼。
“想找男人别在我跟前做戏。”牧云归对她惊恐的表情和叫喊置之不理,平淡的说。
虽然牧云归素来为人公正,又对女子有怜惜之心,十分能理解一些男子无法理解的女子处境。但她也是人,有自己的喜好,对于一些喜欢装柔弱吸引男子的女人,她最是嗤之以鼻,因此一看到上官飞燕的把戏,觉得她比角丽谯还让人生厌。
那大汉不意事情竟然这样发展,但他已经跳了上来,无法中途闪避,那姑娘直接砸到他身上,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那女子正是上官飞燕,她今天本是冲着花满楼来的,可是她却连花满楼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在心中气恼不已。
面上却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求公子救命,这人一直追杀飞燕。”她眼中蓄起了盈盈泪水,盯着百花楼看,希望花满楼能出来,她不信天底下有男人对她不动心。
“我说这位姑娘,刚刚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却只喊公子救命,哎呀呀,这可真是让我好生伤心,出力不讨好啊。”牧云归摇摇头走进室内,她还是吃糕团吧,再不吃要凉了。
“刚才我们三个明明没有一人出去,她却无视云归,精准的喊公子救命,陆小凤,不会又是你的风流债吧?”李莲花斜睨一眼陆小凤。
“我看也是。”花满楼也来凑热闹。
李莲花走到围栏旁边,略看一眼楼下,那女子和一群追杀的人还在卖力演戏,打的有来有往。上官飞燕看到李莲花出来,眼睛一亮,又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李莲花一席青衫,负手而立,实在是丰神俊朗,卓尔不凡,再加之他气质温润,与传言中的花满楼正对得上。
“花公子,花公子救命!”上官飞燕矫揉造作的喊道。
陆小凤喷笑:“竟然是花满楼的桃花债!”扳回一城,耶!
花满楼的微笑顿住,他苦笑着摇摇头,又回击到:“向来没有麻烦来找我,只有麻烦来找你,我看啊,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会落在你头上。”
楼下为首的大汉唾骂道:“该死的丫头,敢偷你铁面判官爷爷的东西。”
“不过是块破木牌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上官飞燕还嘴道,怎么花满楼还不救她。
牧云归手中拿着一块腰牌给陆小凤看:“青衣楼,是什么地方?”
“好像近来名气很大,不过我也不知底细。”陆小凤摸摸自己的小胡子。
牧云归扬手一扔,李莲花把那块木牌接在手里,对着底下的人晃了晃。
“既然你是因为她偷了你的腰牌才追她,腰牌还你。”李莲花手中腰牌扔出去,砸中那大汉,他像个滚地葫芦一样向后倒去,砸倒了一串人。
“莫要让我知道这条街上有任何一个人,一个铺子被你弄伤弄坏。”李莲花淡淡警告,“至于这位姑娘,你偷人东西在先,也应当向这位兄台赔个不是。”
上官飞燕屈辱的咬了咬唇:“我……”
“怎么,你偷人东西,连个不是都不愿意赔么?既然技不如人,也不能怪人追你。”李莲花皱眉道。
说完他便转身进去了,还是吃糕团吧。
“陆小凤,你怎么不出去安慰那美人啊?”牧云归笑嘻嘻的问,“你不是向来最怜香惜玉的吗?”
“美人儿虽好,她后面的麻烦我可消受不起啊。”陆小凤摇头晃脑道。
青衣楼声名鹊起,又哪是好惹的呢,他陆小凤只想逍遥快活,不想变成死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