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给你急救的时候，把你全身上下都看遍了，怎么现在就看不得了吗？”
    谢千欢跟他打趣。
    林绪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时候我晕过去了，所以没有感觉……”
    谢千欢见他腼腆，笑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再说下去我怕你要觉得自己没法嫁人了。”
    “我是男子，应该是娶媳妇才对。”林绪纠正她。
    谢千欢双手托腮，“可你刚才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娇羞的小媳妇呀。”
    林绪再次语塞。
    他呆愣了半晌才开口，结结巴巴道：“夫人，又在开我的玩笑。”
    谢千欢笑了笑，“在大夫眼里没有性别，若是顾忌着男女有别就不敢救人，岂不荒谬？你放心，我做过的手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男女老少的身体都看遍了，对我来说就是工作而已。”
    林绪似懂非懂。
    他想，怪不得女大夫少见。
    女子要想做到这般不拘小节，还真有点难度，就算自己不介意，世俗的眼光也很可怕的。
    谁会愿意自家媳妇天天看别的男人身体呢？
    不过，让林绪来说的话，他是不介意的。
    他觉得谢千欢并非不检点，而是心存侠义，正如她所说，为了救人可以放下男女有别的成见，这是何等的格局。
    谢千欢将林绪不喝的酒杯握在自己手里，敛眸道：“到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失踪，又为什么会浑身是伤的倒在街边，这几年究竟是谁把你囚禁了起来，还对你施加酷刑，他们到底想从你的嘴里撬出什么来呢。”
    可惜林绪受的伤太重，头部还遭受过钝器的重击。
    能将他的性命抢救回来已属不易。
    对于他的失忆，莫说是谢千欢束手无策，就连沈容也说没办法，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起来。
    人的大脑实在太复杂了。
    药物无法找回丢失的记忆。
    偏偏林绪还是暗卫出身，从小接受严苛的精神训练，谢千欢曾经尝试过给他催眠，但他的潜意识会抗拒得很强烈，过于坚定的意志导致他根本无法按照引导入眠。
    林绪见谢千欢为自己的事烦恼，不由得内疚道：“都怪我这个笨脑子，怎么都想不起来。”
    谢千欢连忙安慰他，“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帮不上你。”
    林绪摇头，“夫人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其实我想不起来也好，若是真有那么穷凶极恶的人在追杀我，夫人牵涉其中定然会遇到危险。”
    “危险如风常伴我身，我早都习惯了。”
    谢千欢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萧夜澜当初派你去执行的任务是调查西凉细作，正好前些天我拿到了西凉人的信，现在，我至少可以确定那个细作是女的，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女的……”
    林绪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白光闪过。
    模糊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女人手里紧握泡过盐水的鞭子，狠狠鞭打在他身上，厉声逼问他，“你说不说？！”
    “呵，你打死我也不会说的，苏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