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说，其实也没关系的。”
    韩珩沂坦然一笑。
    重获自由之后，他晒了很久的阳光，忽然就对生死看开了。
    “我中毒颇深，留在六皇子手里横竖也活不了多久，你体内的毒素没有我多，只要从现在开始不再与我见面接触，性命应该不会有碍。”
    “在人生的最后，我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每天早上起来听见街头卖包子的吆喝声，晚上伴着打更睡觉，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韩珩沂站起来走到窗边，凝望外面的车水马龙，内心产生了异样的充实感。
    宣亲王叹道：“别说傻话，先让她来给你解毒罢，别的事情，她想知道什么，我只管告诉她就是了。”
    两人商议完，就让小冬去喊来了谢千欢。
    谢千欢正在根据他们体内的毒，制作解药。
    片刻，她端了两碗药来到房间里，将白碗放在韩珩沂面前，黑碗放在宣亲王面前，“你们要记住自己药碗的颜色，别喝混了，白碗的剂量更大，而王爷有喝毒蛇血的习惯，我必须多加几味药来中和，以免它们相冲。”
    “有劳。”
    韩珩沂不疑有他，直接仰头喝下。
    宣亲王起初对谢千欢还抱有一点疑虑，见韩珩沂喝得这么果断，只好自己也端起了黑碗，捏着鼻子喝完。
    他放下碗，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谢千欢，“小无忧，你提前熬好了药汤，莫非不管我们答不答应你的要求，你都会为我们解毒？”
    谢千欢笑道：“王爷真聪明，我身为大夫，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毒发身亡，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
    宣亲王摇了摇头，“本王固然厌恶六皇子，可若是本王出来帮你指控他，本王自己也难逃一死。”
    谋害太子这种事，太严重了。
    皇帝不会因为你指认出真凶，就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千欢坐下，神情严肃，“我没有要你出来指控，虽然太子夫妇的死，你也有份，不过你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宣亲王一怔，“什么代价？”
    “我说过，你们中的毒会累积在体内，缓慢发作，即使喝过了我做的解药，这种毒也已经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再怎么调养，你们都很难有正常的寿命了。”
    话音落后，宣亲王和韩珩沂两个人都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开口。
    这种事确实是比较残忍。
    故而，谢千欢一开始没有直接告诉韩珩沂。
    “那……我们还能活多久？”韩珩沂艰涩问道。
    “假如你们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岁，现在有可能变成七十岁，六十岁，我说不准，不至于很快就是了。”谢千欢回答。
    这就好比是抽烟的人一样。
    尼古丁对他们肺部造成的损害，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但每个人具体的寿命不同，有的会英年早逝，有的还能撑很久。
    宣亲王忽然笑了笑，“人生七十古来稀，无非是短命一二十年，本王认了！在萧家，先太子是个难得的好人，本王却害了他，这是本王应该受到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