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敬的态度,徐并没有在意,理解性地点点头,自己身后的男人拎了出来。
“张先生,這位是我的哥哥叫徐炽,他是我们徐家的长子。哥,快点向张先生问好!”徐紧张地提醒弟弟徐炽。
“张咳,张,张先生,你,你好!”徐炽总是想躲在妹妹身后,可无奈徐一直拎着他,只好胆怯怯地向张敬打招呼。张敬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见,微笑着转头望向孙渔。
“孙渔,不知道徐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实在不行,我们别等他了,先回洛杉矶吧!”
“听你的!”孙渔温柔如小鸟,這时候她知道就算装,也得装完這场戏。
“哎哎,张先生,你不能走啊,我爸爸还要找你呢!”徐焰闻言急了,不由得站起身“你别说那个疯女人乱说。”
说着话,徐焰又怒冲冲地瞪着徐。
“我说你要不要脸?人家张先生根本不理你,你哎哎,张先生”徐焰还没等骂完,突然发现张敬也不理他了。
张敬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话,只当這里没有人存在,轻轻地拉着孙渔的玉手,两个人起身旁若无人地向外走。
徐這时也顾不上再和徐焰吵嘴,突然拦在张敬身前,张开双臂。
“你不能走!”徐态度很坚定。
张敬站住了,脸上的微笑慢慢冷下来,盯着面前的徐。
“我想走,没人拦得住,我劝你最好闪开。还有,我這次是应徐先生的邀请才来的,我虽然不知道他要我来做什么,但我想肯定不是为了你们姐姐弟弟之间的问题。”
“妹妹,我们咳,我们还是。别,别为难张先生了!”徐炽在沙发那边。低着头,怯生生地劝道。
“我给我闭嘴啊!”徐焰厉声打断徐炽的话,还狠狠地瞪他一眼“你這个废物,你懂个屁,成天除了吃喝睡你还懂什么?当男人当到你這个程度,我都替你丢脸啊!”徐焰骂起哥哥徐炽来。简直比骂儿女还狠。
“徐焰,那是你哥哥,你有没有一点教养了?”徐显然看不惯徐焰对徐炽的态度,立刻反唇相斥。
“哥哥?我没有這种哥哥!”徐焰高傲地仰起头,比张敬来的时候还要牛哄。
张敬又无聊又轻蔑地一笑,不再和他们废话,带着孙渔绕过徐,毅然向外走。
就在這个时候,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到外面响起一个极度暴躁地吼声。
“北京来的张敬在哪里?你们有没有侍候好他?妈了个巴子地,要是怠慢一点。我他妈就让你们集体卷铺盖走人。”
听到這个声音,张敬和孙渔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而且客厅里的兄妹三人则几乎同时惊凛,接着,他们的脸色也变了。尤其是徐和徐焰,神情特别仓惶。
如同擂鼓一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一个老人大步走进客厅,他一进客厅就睁着一双豹眼四处查望。
這个老人的精神无比激亢。个子矮矮壮壮,站在客厅里就像一簇腾腾的火焰。他头上没有一根头发,浑圆的脑袋瓜上锃亮锃亮地,还闪着油星,身上穿着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常见的白色短褂,脚上登的是板鞋,冷不丁一看。好像以前老上海的黄包车夫。
那双眼睛比探照灯都亮,扫过徐家三兄妹,射在张敬的身上。
“好小子,你就是张敬?”老人一下子显得更兴奋了,嘴角咧到脑后,乐得脸上本来就不多的皱纹全部舒张开来。
老人两步抢到张敬身前,也不管张敬愿不愿意,猛地搂住他,双臂上至少有二百斤的好力。
“喀,喀”张敬被老人搂得当时就窒息了。两只眼睛凸出来,嗓子里根本说不出话来。
看到张敬這样,孙渔干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
幸亏有徐焰,见情况不妙,急忙跑过来,扯住老人的袖子。
“爸,爸,你别這么用力,张先生很难受的。”
“去你妈的!”老人突然神情骤冷,猛地一回手,一记重重地耳光就拍在徐焰地脸上。
徐焰措不及防,当场就被打倒在地,半张脸立刻渐渐浮肿起来。
“小王八羔子,你当我老糊涂了?”老人瞪着豹眼,厉声喝斥徐焰“张先生为什么站在门口?还是面向门口,明明就是要走。你们是不是得罪他了?我就知道,你们三个聚在一起不是吵嘴,就是打架,一群只会窝里横的东西。”老人骂徐焰的时候,连徐和徐炽也都一起骂
。
徐家三兄妹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在沙发旁边的徐炽,甚至都开始发抖。
张敬也顾不上他们了,张敬现在一只手抚着胸口,尽量在做深呼吸,刚才他差点就休克过去。
“都给我滚,滚”老人像哄鸡哄狗一样,大吼着向门口挥手。
徐家三兄妹相互看看,都没有话说,老老实实地排成一排,鱼贯着离开客厅。
“还不他妈快滚”老人还在最后的徐炽屁股上踢了一脚。
等徐家的三兄妹都没影了,老人转回头,咧开大嘴哈哈一笑,再次张开双臂。
“张先生,欢迎你啊,欢迎你来美国!”说着,老人又搂向张敬。
“别客气!”张敬咬咬牙,趁老人没搂住他的时候,他也伸出双臂和老人互拥。
這次张敬学聪明了,老人是搂他的身体,他则显得更热情,搂老人地脖子。這里面可有学问,张敬知道自己没有老人的力气大,如果只是简单的互拥,他还得吃亏,所以才搂人家脖子。
一个人再厉害,脖子被人箍住也够呛。
老人还像刚才那样,死死地搂着张敬,两条胳膊像铁圈似的。张敬也还以颜色,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搂着老人的脖子,這哪像拥抱,分明就是谋杀。
一个搂身,一个搂脖子,两个人同时使力,没多久,只见张敬的脸色发绿,老人地脸色发紫。孙渔在一边看着,目瞪口呆,觉得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张敬和老人似乎较上劲了,谁也不松手,都在继续用力。又过一会儿,张敬开始吐白沫,老人开始翻白眼。
“别,别再搂了,快松手!”孙渔慌了,急忙扯着這一老一少,想把他们扯开。
但是两个人的力气太大了,孙渔一个女孩子根本扯不开。
“嘿嘿,小伙子,你要不行了吧?”老人突然阴阴一笑,示威地问张敬。
“早呢,老头,你也快挂了吧?”张敬紧咬牙关,死不认输。
“要不我们一起松手怎么样?我可不是认输,我怕你小小年纪受不了。”
“一起松就一起松,我也不是认输,我怕你年纪太大,人家说我以小欺老。”
“那好,我数一二三。”
“好啊,赖皮的是小狗。”
“一二三。”
老人话音一落,张敬和老人就好像触电一样,同时松手跳开,然后就一个揉脖子,一个搓胸,都呲牙咧嘴的。
突然,老人看看张敬,展颜豪爽地大笑两声。
“哈哈哈,好小子,对我脾气。你就是张敬是吧?我就是徐作龙,老哥们们都叫我徐火龙。”
“嗯嗯,我就是张敬,兄弟们都叫我英俊潇洒的大哥敬。”张敬点点头,也厚颜无耻地介绍自己。
“卟呵呵呵”站在一旁的孙渔实在忍不住了,失声娇笑。
“请!”徐作龙瞪着眼珠着,向沙发一挥手。
“请!”张敬也做同样的动作。
一老一少终于正式地对坐在沙发上,孙渔还像刚才那样,文文静静地坐在张敬身边,面带微笑。
“徐先生,這是我的朋友孙渔。”张敬还不忘向徐作龙介绍孙渔。
徐作龙闻言瞄了一眼孙渔,只瞄了一眼而已。
“小妞不错,挺靓的,不过恐怕脾气会辣一点,张老弟有苦头吃了。嘿嘿!”徐作龙朗声对张敬说道。
听到徐作龙地话,张敬和孙渔几乎同时发怔,互相快速地对视一眼,都很惊讶。从头到尾,孙渔的表示都十分文雅,张敬都没发现她有什么破绽,居然被徐作龙只一眼就看穿了。
“徐先生真是高人啊!”张敬心服口服地向徐作龙竖起大拇指。
“嗨!什么高人啊?就是活的年头长一点,见过的人多一些,张老弟,等你到我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這小妞眉梢含煞,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啊,哈哈!”徐作龙的嗓门特别大,笑起来更像是打雷一样。
“我说你们两个,有事就谈事,干嘛扯我身上。”孙渔一看反正被人揭穿了,也不装了,娇嗔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敬和徐作龙同时爆笑。
就這样,张敬和徐作龙终于坐到一起,见了对方第一面。张敬觉得這个老人很有趣,即是一个性情中人,也是一位年长的智者;而徐作龙则认为张敬不卑不亢,睿智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