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泛着青色灯光的房子里,拉到两个并排的不锈钢一对中老年夫妻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何诗还可以,她是警察出身,死人也见过不少,并没有什么感觉。
张敬心里有点发毛,目前为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沈冶当时就瘫倒在地,雷纯更惨,性感的眼睛向上一翻,嗓子里发出喀喀两声响,直接就休克了。
“喂喂,雷纯,雷纯,你醒醒,喂,坏了!”
“沈姨,你,你也醒醒”
這下子麻烦可大了,张敬和何诗也顾不得再去想死人了,急忙一个人背起一个,跑出地下室。幸好這里就是医院,就近急治了。
沈冶恢复得比雷纯快,她半坐在病床上,神情还是很仓惶,而她身边那张病床上,雷纯紧闭双眼,还没醒呢。
张敬和何诗各搬一把椅子,何诗坐在雷纯床边,时刻地注意着雷纯的情况,而张敬则坐到了沈冶病床旁。
“沈姨,现在雷纯还没有清醒。你实话对我说,你到底和雷叔是什么关系?”张敬脸色麻木,沉声问道。
“嗯?”沈冶闻言一惊。
“我不是傻瓜,雷家在北京没有亲戚,像你這么热心的人,也绝不可能是朋友那么简单。你还说自己是雷叔的朋友,却不说自己是雷婶的朋友,我不相信這‘朋友’是很单纯的意思。”
“你姓张?”沈冶突然不答反问。
“是,我姓张,我叫张敬!”
“我听说过你,百络和我提过几回,他说小纯在南平不肯来北京。就是为了等你回去!没想到,你真回南平了。”
张敬饱含深意地微微一笑,他才了解到。沈冶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一声“百络”的称呼,就已经把自己和雷百络地关系坦白了出来。
“你和雷叔咳,雷婶一直不知道吗?”
“不知道!”沈冶静静地摇了摇头,神情很凄凉“百络很爱他的家庭,我们一直都瞒着所有的人。其实一开始,也是我主动找百络地,不关他的事。”
“那你怎么找到雷纯的?你居然还知道雷纯在北京。还知道她在北京的什么地方?”张敬非常奇怪。
听到张敬的问题,沈冶从身上摸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张敬。
张敬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自己前一阵发过的招聘广告。广告下面写着联系人,一个是自己的名字。一个是雷纯的名字。
“小纯来北京,我们是知道地,她给百络打过电话。前天,我发现這份报纸,非常高兴,想拿去给百络看。结果我找到百络的时候。他。他就已经”沈冶地嗓子一下子哽住了。
“唉”张敬长叹一声,只觉得人世间的事。何其难以琢磨。
如果雷百络夫妇不出事,沈冶就会把這份报纸交给他们,那也许今天就不是沈冶上门来传噩耗,而是一个充满无限惊喜的大团圆场面。
“司机在哪里?”就在這个时候,一直守在雷纯床边,旁听着张敬和沈冶对话的何诗,突然开口问道。
“嗯?司机?什么司机?”张敬愣了一下。
“你居然知道司机?”沈冶也愣住了,她是惊讶于何诗地“未卜先知”
“這有什么”何诗无谓地一哂,眼睛却始终盯着雷纯的粉脸“我刚才仔细看过,雷叔和雷婶是被车咳,是车祸。所以我就想问问,肇事司机在哪里。”
张敬望着何诗,心里有些好笑,這当过警察的人就是不一样,真厉害。
“现在通县的警察也想知道,肇事司机在哪里!”沈冶的脸上多了一丝怒意。
“嗯?什么意思?”张敬又愣了。
“這场车祸属于肇事逃逸。司机撞了人就开车跑了,到现在两天了,还没有什么线索。”
“***,這个王八操地,还有没有王法?”张敬勃然大怒,噌地站起身高声怒骂。
“喂,你小点声,小纯还没醒呢!”何诗急忙娇嗔地提醒张敬。
张敬這才勉强忍住怒气,再次坐下来,望向沈冶。
“没找到什么目击者吗?這算什么事?撞了人就白撞了?”张敬现在就是抓不到那个肇事司机,不然能生撕了他。
“出事地地方在百络他们家旁边。那里是一个废弃地室外篮球场,就在篮球场外的小路上,白天地时候,人很少。现在警察也在找目击者,希望能找得到。”沈冶的话虽然這么说,不过张敬看她的那个意思,估计那个篮球场一定很僻静,有人的机率一定不大。
张
粗气,自己郁闷了一会儿,又替雷纯想了一会儿。
张敬百分百猜得到,如果雷纯醒后,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于车轮,而肇事司机又没影了,她非发狂不可。
可是這事又没办法瞒,因为雷纯自己一定会去调查的,谎话很容易被揭穿。
“阿诗!”张敬突然喊了何诗一声。
“嗯,什么事?”
“你马上去联系医院,就说我要转院,让他们用救护车把雷纯给我送回北京,一切的费用我买单。你跟雷纯一起回去,回到北京后,什么都别对她说,只说她身体不好,得慢慢恢复,這边的事我来料理。”
這已经是张敬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让雷纯离开通县,等一切都有了结果之后,雷纯估计也冷静下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
沈冶转头望向张敬,目光中是赞许,她发现這个小伙子非常有办法,好像满脑子都是主意。
何诗没有废话,立刻去联系医院。有钱就什么都好办,十分钟后,何诗陪着仍然昏迷的雷纯上了救护车,在叮嘱张敬自己小心之后,回北京去了。
人都走了,沈冶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张敬就陪她出院,并且把她送回她的家。
到了沈冶的家里后,沈冶挽留张敬,她在北京喝了张敬三杯咖啡,现在到她的家了,她好歹也得请回来。
沈冶的家里装修得很小资,处处都透着欧美风格和味道,玻璃钢的地板,洁白的花式吊灯,还有红白条纹的布衣沙发,张敬看着這一切,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沈冶似乎明白张敬在想什么,换好了家居服,从冰箱里拎出一罐啤酒走过来,把啤酒递给张敬。
“你们男人都喜欢喝這个,百络就很喜欢。”
“谢谢!”张敬也不客气,接过啤酒,打开就灌了两口。
“你是不是以为,百络给了我很多钱,我才有一个這么华丽的房子?”沈冶就像拉家常,轻轻巧巧地问张敬。
“我没那么想!”张敬明白,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真话的。
“你错了!我自己有钱,准确地说,我比百络还富有,我给他钱还差不多!事实上,他有好几笔生意,都是我借给他钱周转的。”
张敬终于忍不住了,失笑了一声。
“沈姨,我很奇怪,冒昧地问一句,既然這样,你为什么和雷叔”
“我爱他,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他成熟,喜欢他的胆识,喜欢他带给我的安全感。我觉得他是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男人。我只恨自己晚生了十年,否则的话,我一定要嫁给他。”沈冶面不改色心不跳。
张敬也不问了,他明白沈冶是那种只重感觉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感觉,为了一刹那间的心动,她可以不惜一切,包括自己的未来和自己的人生。
“雷叔来北京后,都做什么生意?”张敬喝着啤酒,觉得应该有点话题。
“他主要做一些工程,和地产有关的工程。比方说小区的水暧、电子之类的,他做得很好,在通县這一带,挺有名气的。本来他前些日子刚刚接到一个大单子,如果做好的话,他甚至可以挤身北京的地产界,去一展拳脚。很可惜,他没有以后了”
“沈姨,我再问句不该问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张敬叫沈冶为姨,自己总感觉怪怪的。
“我想离开這里,换个环境,也许能让我忘了一切。你说呢?”沈冶突然还问起张敬的意见。
“我?哦也好,换个环境,就能换个心境,如果你确认你能忘了這里的一切。”
“呵呵!”沈冶惨惨一笑,头垂得很低“我有”
“叮铃铃铃铃”
突然,沈冶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张敬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张敬拿出来一看,是农凌峰打给自己的。
“不好意思!”张敬向沈冶歉意地说,然后站起身,走到房子的一角,把手机放在耳边“喂,小农,你找我有事?”
“是啊,老大,你去哪里了?”
“我在通县呢?你找我干什么?我這边还有事!”
“今天我们收到一封邀请函,是中华商会发来的,邀请我们在下个月底,参加一个大会。”
“靠!”张敬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有病是吗?這种事也至于你打个电话找我?你等我回去再说!”
“不是啊,老大,你猜這个大会是什么名堂?”农凌峰急忙解释,语气里还夹杂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