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隔壁坐着另一个娘子,她瞧见小娘子的遭遇,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还没哈哈两声,现实便给了她迎头重击。
“你说你叫啥?”她再次问了一遍。
“你想想。”
“你叫我想想?我这是在记录呀!”
“俺晓得,俺是说叫你想想!”
小娘子无言,她皱起了眉头:“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俺叫你想想啊!”
“你怎么老是叫我想?”小娘子开始回忆:“我俩以前见过?我把你忘了?所以你叫我想想?”
“不是!”那人一脸疲惫:“俺是说俺叫你想想!”
“我想不起来呀!”小娘子崩溃:“你到底叫啥呀?”
那人深吸一口气,大吼:“俺叫你想想,俺的名字叫你想想呢!你想想,你想想,你想想!”
后面终于有排队的百姓憋不住笑喷出来,他开口道:“小娘子,他姓李,叫李想想。”
于是,这个小娘子也绷不住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操场上人声鼎沸,只要来报名就能领到一小块儿指甲盖大小的冰糖吃,而且等运动会开始了,拿了好名次,还有更厉害的奖励。
听说给一二三名颁发什么金银铜奖牌呢!
哟,这好事儿,谁舍得落下?
李茵站在大操场最高台阶上,有些眼疼,报名的人的确是过于参差不齐了,人数还多。
估计得先来个初步筛选,然后才能正式开始。
“庄主,工厂已停工一半,工人们都启程回家了。”
“中秋福利给了吗?得叫大家拿回去。”李茵问道:“路上的干粮呢?”
“都给了。”李晓春笑道:“大家伙儿说明年还要过来做工,还问我能不能把同乡也带来。”
“这是好事儿。”
李茵盘算了一下:“冬季工厂会停,但建房子不能停下。”
“贫民区那边的廉租房得加快进度,不然明年来做工的百姓们没地方住了。”
附近的百姓等这一茬秋收过后,便可来此做工建房子。
“记下了。”
晓春道:“庄主,图书馆那边要开第一期座谈会,学子们邀请您过去瞧一瞧。”
“是什么时候?”李茵来了兴趣:“到时候提醒我过去。”
李晓春在本子上一一记下。
……
剑南道。
章大带着章六斤抢收庄稼,他们这地方种的稻子多,水稻不怎么消耗地力,收割完还能再种一茬。
“阿耶,水位下降了。”章六斤蹲在河边,忧心忡忡。
水位下降不是什么好事儿,若是下降一点还好,若是下降的很了,泉井枯竭,他们便没有水喝了。
再加上他们这边的作物是两种,没有水浇地,作物也长不出来。
“慌甚?”
章大手中活计不停:“你今年打的大井还能干了?”
章六斤脑子一转,还真是!
“阿耶,官府好厉害,这都能提前算到。”他兴奋道:“我以后要去官府干活!”
章大停下手中的活计,瞧着自己的好大儿:“你有那本事,阿耶肯定支持你。”
他这个大儿脑子不太利索,他也认清了,读书估计不太行,但有一把子力气,说不定真能捞着个衙役的活计。
抢收的不止他们一家,远远望去,田间全是劳作的身影。
晌午头,家人送来饭食,汉子们放下手中的镰刀,走出去歇息。
“阿妹!”
章六斤傻乐着跑过去,接过对方手里的竹筐,打开盖子:“呀,今日有包子!”
“有好事儿呢!阿娘便蒸了包子叫我带来。”
章大也跟着走来,他这闺女今年十二了,按理说是该出嫁的,可他想了想女庄,于是便将闺女留了下来。
反正规定是到15岁,到时候再说嘛!
闺女之前一直二丫二丫地喊,没取名字,之前瞧了女庄的女字,他便起了心思,大手一挥给人盖了章。
“好女,包子啥馅儿啊?”
“阿耶!”章好女开心道:“肉菜的呢!今天又有好事儿了。”
“啥好事儿?”
他和大儿最近一直在农忙,倒是没顾上其他的事儿。
“官府来人了,说咱们的旧农具可以换一把新的,只要给两文钱就行!”
闻言,章大疑惑,还能有这好事儿?
他下意识想反驳,可又想起了之前打井的事儿,于是便多了个心眼。
“真的?”
“真的!”章好女激动道:“我瞧了,上头刻着女字标!官府和女庄合作呢!”
“哟!”章大一激动,手中的包子险些掉了下来。
女庄出的农具,那质量差不了!
“啥时候换啊?”章大来回走,急的不行。
章好女见阿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耶别急呢,是村正统一去换,阿娘将咱家的旧器具上报了,到时候新的先来,咱们再把旧的给村正,这样不耽误收割。”
“好,好啊!”章大一蹦老高,若不是地方有限,他能狂奔好几圈。
“还有呢!”
章好女也止不住笑了起来:“县里头来了人,说要带着咱们村一起种药材。”
“不累人,我和阿娘就能做,到时候我们都能多赚些钱。”
“好!”章大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叫好,他觉着自己又跟打井那会儿似得,浑身充满了牛劲儿。
这么区区几十亩地,他今日就割完!(干惯了农活的每人一天能割两亩地)
陛下,女庄……
章大心中热血滚烫,他想多活几十年,多生俩娃娃,以后日子好过啊!
营州。
马都山。
卢宏济走在小道上,他瞧了瞧手上的图纸,下一站的村子叫石头里。
这山里头的村子贼有趣,名字都与石头有关,什么打石头,石头坳……
他已走过不少的村子,主要是拉着大家一起发展,这边适合种板栗大枣,不能浪费了。
这事儿找过衙门盖章,通了气儿的。
“这可真累人!”卢宏济道:“我这若是做官了,必定是个不赖的父母官。”
“卢郎君大义啊!”身边的老衙役同样感慨,谁家公子哥跑山坳坳里带愚民发展的?也只有对方这一个冤大头了。
卢宏济闻言,脸上怎么也憋不住笑:“谬赞了。”
女庄留下的册子他日夜翻看琢磨,每字每句都能背下来,该怎么发展,如何去做,一步步都在脑海中。
前几日族中还来了信,说他若真能折腾出什么名堂,便将他调回京城,顺便也说了卢平议近日的情况,又勉励他不要妄自菲薄,他其实不比卢平议差。
本来要放弃的念头彻底消失了。
脑中只留下一个念头,他卢宏济一定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