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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圣罗皇朝二百二十三年。
    圣罗皇朝掌理天下二百二十余年后,连接三代君主衰昧无能,皇族集权势力开始崩毁,四方群雄乘机拥城自据,互相征伐并吞,天下烽烟十年不息,民不聊生。
    其中,峻德城城主峻德天龙在短短十年间,从西方迅速崛起,自立为王,逐渐与东方的圣罗皇朝相抗衡,各占天下一方。
    据说峻德天龙在十五年前,曾依了一名叫做“九指神算”的高人指示,前后从民间各地收养了四名天赋过人的男孩,取名为“修、齐、治、平”期望日后这四名义子能助他夺得天下。
    峻德天龙多年来亲手培植训练,四个义子成长之后,个性迥异,各擅奇才,成为峻德天龙的左右手。
    峻德修四王之首,个性深沈冷肃,掌握峻德军权,在战场上势如破竹的狠锐攻击力,令人闻风丧胆。
    峻德齐排行老二,极富正义感,司职刑赏,执法作风强悍。
    峻德治排行老三,温文儒雅,心思细腻,具有惊人的谋策能力,常随峻德天龙商策国事。
    峻德平排行老四,能言善道,长袖善舞,经常代峻德天龙出使他国,拉拢不少盟邦。
    峻德天龙的野心,加上他们四人联手护卫谋策之下,峻德城的版图迅速扩张,强力并聚四方城池。同时,峻德天龙并且广开门户!a招揽群贤,峻德城的声势如日中天,大有取代圣罗皇城,成为新一代天下共主之势。
    如今,只要再收并剩余势力,峻德天龙一统天下的大业便将完美落幕。
    峻德天龙手下这四个年轻大将,由于功绩彪炳惊人、一时之间天下烜赫“峻德四王”的名声于是不胫而走。
    峻德城主收养的四个儿子中,年纪最长、最擅于带兵征战、个性也最孤僻的“修王”峻德修,打败了谌城,在辉煌战绩上又添一笔。
    人们说修王是魔物投胎而来的“战鬼”生来就是要挑搅战争、毁乱世间,他所踏过的每一块土地,绝对逃不过战祸绵延的血腥惨运。
    每个地方,到处都流传着修王一则又一则令人闻之丧胆的传奇战役。
    初时,谌城城主谌寿只是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天底下有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什么好怕。就算修王再好战、再嗜血,也只不过和一般人一样,是个会流血、会死亡的凡人。
    但,修王的眼神那眼神,充满掠夺的魔性,根本不属于人类。
    谌寿忍不住打个冷颤。
    不久前他在城垛上观战时,亲眼目睹了修王在战场上带着三千士兵一路向前冲杀,气势万钧、无人能挡,经过的路线顿时哀鸿遍野,满地死伤残肢。从没见过这等恐怖阵仗的谌国士兵,惊吓得四处奔散溃逃。
    不出半日,修王三千人马已兵临城下,震动全城,逼得谌寿立即下令开城,亲自向修王呈上降书。
    震慑于修王的气势之下,谌寿完全信服了修王是“战鬼”化身的传言。
    为了讨好胜利者,输阵的谌城城主谌寿,亲迎修王入城后,下令让后宫所有佳丽上殿,期望能用温柔脂粉软化修王的杀戾气息。
    后宫那一群粉丽娇艳刚上殿时,害怕得互相推挤,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声浪杂遝,尖叫声四起。
    修王双手环胸,高高站在大殿上,深镌有若斧凿的五官一片漠然,垂着眼眸,睥睨着脚下的一片騒动,挺直硕长的身躯一动也不动。
    他的双眸不带任何兴趣、甚至有丝不耐地向下随意一扫,眼尖地瞧见一抹若隐若现的纤纤白影。
    修王微微眯眼细瞧那名女子。她不特别美,也不特别艳丽,远远看去,那女子的容貌顶多称得上清秀。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她越是隐藏自己,越是吸引他的注意与好奇。
    他凭着强烈的直觉,极感兴趣地锁定那一抹月牙色的身影。
    修王缓缓步下殿阶,踱近佳丽们,在他走过的瞬间,紧张的屏息声如浪潮般在他身后涌起又退去。
    最后,他在白衣女子面前停步。
    大殿顿时岑寂下来,所有佳丽和士兵全都张大眼瞪住修王,不敢置信修王的眼光,竟然弃所有粉艳于不顾,挑上其中最不显眼的一朵小白花。
    修王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凌厉地审视眼前的女子,有力的长指一勾,抬起她光洁的下巴。
    白衣女子的表情起初有一丝愕然,接着所有情绪再度沈潜无声,顺服地抬起头,露出清丽白皙的容颜。
    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紧紧锁住一双晶润似水的乌瞳。
    近看之下,修王发现她的外貌并不若他原先以为的平凡。
    柳眉黛颜,朱唇不点而绛;清澈乌润的眸子,嵌在小小的鹅蛋脸上,有如两潭古井,无澜无波。巧而秀的眼眉五官,织成一股独特的味道。
    修王眯起眼,一向深沈的表情难得地露出一抹明显的兴味。
    她的眼睛非常与众不同,眸中的神采,空灵得几近虚幻,让人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他一向极爱挑战。她飘忽如幻的气质,勾引出他前所未有的掠夺感。
    仅仅看着她,胸臆之间便开始充斥兴奋的气涌,天生的争夺血液慢慢翻腾,想破柙而出。
    这种感觉,就像每次出征前,心跳逐渐因期待而鼓动、加快的感觉一般,令人振奋。
    她越游离缥缈,他越要锁住她轻飘若絮的灵魂。
    他顺从自己强烈的本能感应,决定要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低问,嗓音沈得有如厚石,重重地压迫人心。
    “霜浓。”黑白分明、几乎要滴出水的灵静美眸,无惧无喜地直视他的双眼。
    樱唇缓缓吐出柔柔音调,语调驯服无争,极端惹人娇怜。
    “霜浓”沙哑浑厚的语音从他唇瓣轻轻吐出,酥人心弦,仿佛情人的呢喃,轻刷过她浑身最敏感的末梢,竟教她白莲般的雪颊,不由自主地沾染上属于尘世的晕彩。
    清纯又矛盾的白莲哪!明明有着淡凉的眼神,却让他轻易地蒙上娇妩嫣醉的表情。
    修王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
    “谌寿。”他轻声唤道,盯住霜浓面容的视线未曾离开须臾。
    “修王,有什么吩咐?”甫战败受降的谌寿,战袍犹沾着尘土血迹,丧气而狼狈地跟在修王身后。
    只能怪自己当初太过自信,采信主战派臣群的建议,以为他们谌城军力雄壮,绝对打得过只带三千士兵前来征战的修王。没想到,两军只经历短暂交锋,才一开战,谌城军队便败在修王的气势之下,瞬间兵败如山倒,几乎不战而降。
    “其他人都退下,留下她。”原本勾住她下巴的大掌向上一翻,指节顺着她柔美似雪的芙颊来回轻刮,像是宣告他的所有权。
    霜浓站在原地,不闪也不躲,任修王略带轻佻的手指不合礼教地在她脸上碰触,指下的厚茧,在她柔嫩的芙颊上刷过微微刺痛的火热。清秀的脸蛋上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惶恐不安的表情,像是很轻易便接受了即将被男人眷宠的命运。
    “谁?”谌寿一抬头,才赫然发现修王选上了谁,霍然倒抽一口气。“不不行啊”他的语音不正常的颤了起来!
    霜浓?她她怎么会站在降贡佳丽的行列里?
    谌寿的双眼瞪向前,几乎瞪凸得快掉下来。
    虽然他下令后宫所有女子必须全部上殿,但是霜浓一向被安置在最僻远的冷宫里,平时几乎没有几个人会记得她的存在。
    怎么偏偏有人在最不该记起她的时候,不但没将之遗漏,反而还拉她来上殿,送到修王面前?
    “不行?”修王微微偏过头,冷厉的长眼斜斜瞟向他,谌寿惊得几乎跳起来。
    “她她是不祥之人,修王你比她更美、更艳的佳丽多得是,而且不胜枚举,可否”为了阻止修王的决定,谌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谁都可以赠贡给修王,唯独霜浓绝不能送出去!
    霜浓听见谌寿的话,轻柳似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僵滞住。
    有一瞬间,清润分明的眼底卷起浓浓怆然,随即垂下两扇细细颤抖的长卷眼睫,将一时失控的波澜再度掩回古井似的无底深潭下。
    她隐藏得极快,但心思极端敏锐的修王,早已将她最细微的反应,更快的全收尽了眼底。
    “不祥?”修王轻笑出声。“我一身血腥煞气,连凶鬼恶神对我都惧而远之,区区一名女子又怎脑扑得了我?”
    他倒想看看,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不祥?
    自他出生后,亲身父母都惧于靠近他,一次也不曾抱过他!就连亲自抚养他、培植他二十年的峻德天龙,也没有与他亲近过。
    所有人都怕他这个魔胎转世的“战鬼”
    “修王”谌寿被修王顿时迸散的戾气所震慑,声音颤了起来。
    他费尽心思藏了十六年的女儿,难道真的要如“九指神算”的批命所言,躲不过早夭的命运?
    霜浓要是走出冷宫,让世人知晓她的存在,那么她命中的血光死劫想到此,谌寿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
    “怎么?还是坚持不行?”得不到谌寿的回答,修王厉眼不耐烦地向他扫去。
    “不、不行”修王深沈的表情让谌寿一惊,即使心里百般惶恐,仍强自镇定,硬着头皮拒绝。
    “不行?”修王缓缓转身,眼神阴冷地一沈,浮起嗜血的杀意。
    他向待命的部将举起手,门外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接到指令,立即举起兵器进入备战状态。
    谌寿的脸色立即变得死白,突然明白修王只是在找寻再度发动征战的藉口,将无辜百姓的性命当成了儿戏玩耍的筹码。
    不管死十个、百个,甚至上千个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谌寿深深地懊悔。他惹上的,果然是“战鬼”
    谌城战败已成事实。现下,修王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女子。若是谌城献出霜浓,便能平息这场愚蠢的战端,保住全城百姓。
    但是,霜浓是他的女儿,是他已逝的爱妃曾要他起誓守护的唯一血脉,他怎么舍得?百姓无辜,他的女儿又何尝不无辜?
    百姓与骨肉,孰轻?孰重?
    谌寿内心正在痛苦的天人交战之际,霜浓已替自己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慢着。”霜浓突然靠近修王,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拉下修王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抓住。
    “我可以跟你走,但请你放过其他无辜者。”霜浓将他的手臂紧紧握在胸前,怕他突然挣开,挥下屠城指令。
    她极有勇气地直视着修王染上戾气的双眼,音量虽然不大,回荡在一片僵凝肃杀的大殿里,竟异常清脆。
    “我说话算话。”修王看了一眼自己偎贴在她柔软上的手臂,莫测高深地盯住她。
    修王唇边扯出没有温度的笑纹,但眼中带笑。他笑睨这朵白莲在纤细如柳的表象底下,蕴涵无比惊人的勇气。
    她竟然不怕他,甚至敢挺身阻止他。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突然大好。
    “谢谢你。”霜浓眼中闪过释然。
    修王一撇唇,作势要抽回手。霜浓也在同时发觉自己情急之下不合宜的举动,霎时间粉脸微微一热,马上放开手。
    “霜浓”谌寿哑了声音,眼底满满是做父亲的却无法保住鼻肉的心碎。
    “别难过了。这谌城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差别,就当我仍然深居内宫吧!”她淡淡地说。
    从出生以后,便隔绝于冷宫十六年,瞧见不怎么熟悉的父亲眼中泛出老泪,她的心里实在是兴不起太大的波澜。
    “霜浓”耳中听见女儿淡漠的音调,刺得他胸口一阵疼。
    谌寿黯然转身,勉力吞下喉间硬块,巍颤颤地深吸一口气,向修王说道:“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临走前,可不可以让我办一场喜宴,让咱们谌城风风光光的送霜浓出阁?”他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只有这个了。
    “喜宴?没必要!她只是我挑中的降贡品,而且我马上就要回峻德城。”修王毫不留情地回绝。
    “降贡品?”谌寿抚住胸口,脸色蓦然一变。堂堂一城之主的女儿,竟沦落为敌人的战利品?
    “为了霜浓的名节,能否请你迁就一下”
    “我没时间逗留在此。”修王有些烦了。
    “可是霜浓是我的女儿”谌寿心急地求情。
    “啰嗦!”修王眉心一拧,不理会谌寿近似哀求的神情,突然伸出手拉住霜浓,向殿外走去。
    霜浓一愣,忘了缩回手,小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纤手被他黝黑有力的手掌紧紧地包了个厚实。
    他的手又大又暖,掌下的粗糙厚茧,磨在她敏感的手心,一阵麻痒迅速穿透她的胸口十六年来不曾与异性如此亲近的霜浓,微微热烫再度袭上脸颊。
    短短的一个时辰,她脸红的次数多得令自己难以置信。
    被扯痛了手腕,霜浓顾不得脸上的燥热,也顾不了依依不舍伸手想拉住她的爹亲,被动地迈开脚步“霜浓”看着女儿踉跄娇弱的身影,谌寿心中无比懊悔。“都是我的错呀要是我从未引来‘战鬼’,霜浓仍然会安全地待在后宫里”现在一切都已后悔莫及。
    当年“九指神算”为甫出生的霜浓批过命以后的警语,犹言在耳这娃儿命格奇险,千万不能让这女娃儿踏出后宫半步,即使是你,也要离她越远越好。否则,要是让世人知晓了这孩儿的存在,不但她自己躲不过血光死劫,还会引起苍生浩劫!
    莫非霜浓当真躲不过死劫,注定要死于芳华初开的年纪?那苍生浩劫,又是会如何因霜浓而起?
    一瞬间,冷颤爬上谌寿的背脊。
    头一次见到高大异常的战马,谌霜浓有些吓着。
    峻德修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丝毫不曾问她是否骑乘过马匹,也没想到即使骑过马,长年养在深宫的娇弱女子,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骑上巨壮吓人的战马!
    修王拉着霜浓步出谌城大殿,来到部下为他牵来的战马身侧,铁臂圈住霜浓的纤腰,不容她挣扎,仅略微弯身,一使力,便轻易地将她高举起来,放到马背上,随即也踩上马镫,稳稳跨坐到霜浓身后。
    身后突来的热气,让霜浓不知所措,身子直觉地就要向前倾“你想在马儿奔驰的时候,掉下去摔断颈子吗?”修王正沈声派出军令,拨出部将和部分兵力接管谌城时,发觉到霜浓的动作,不悦地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重重往后扯回来,俯下头在她耳边警告。
    “我”霜浓咬着唇,脸色苍白地微微摇头,两只小手反射地抓住他圈在她腰间的铁臂,仿佛寻到安全的浮木。
    “没乘过马?”他终于察觉她的惧意。
    “嗯!”她低声承认。
    “我没办法帮你找轿子,你就忍耐点,我带的是军队,必须迅速移师回城,不能因为你一人拖累所有人。”
    “我知道。”霜浓尽力不低头向下望,强自压下远离地面的不安全感。
    “好女孩,我保证不会让你跌下马背。”修王赞赏着,一手环到她身前捞起缰绳,一手稳稳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纳进他坚实浑厚的胸膛里。
    霜浓的心口突地一跳,一股说不出什么滋味的情愫,悄悄渗入空白了十六年的净地,染上痕迹。
    修王沈声一喝,领在将士之前,率先向城门行进。三千兵马立时偃声无息,训练有素地跟随修王退出谌城。
    静肃威武的军容行经大街时,震慑住所有谌城百姓,大家全停下动作,屏住呼吸,就连孩童都感染到不寻常的气息,噤声不敢哭闹。
    霜浓此时才深深惊觉,她身后的男人,果然一如传闻中的可怕!
    威严煞人的天生气势,令人惊异的领兵才能,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是要成为睥睨乱世沙场的“战鬼”
    斑高坐在队伍最前首的战马上,她感觉到两旁神色敬畏的百姓,张大着眼睛,直直瞪着她和修王。
    不习惯成为注目焦点的霜浓,有些许的不自然。
    她不知道百姓看见与修王同乘一匹马的她,会有什么想法?他们用的是什么眼光看她?
    思绪混乱当中,整队兵马也缓缓撤到城外。就在马儿迈出城门,即将扬蹄奔驰之际,霜浓福至心灵地转过头,越过修王宽厚的肩头向后看去,正巧见到当了她十六年名义上的“父亲”谌寿,踉跄地登上城门垛目送她她看见爹爹颤巍巍地伸出手向她挥舞,佝偻的身形仿佛衰老了十几岁。
    霜浓看不清爹爹的脸,直到真正离别的一刻,似乎才瞧见爹爹隐藏了十多年血浓于水的在乎。
    或许爹爹在她小时候对她曾经有过关爱,却在八岁娘亲去世那年,便彻底冷落了她。
    然而,不管最初的理由是什么,一切都将随着她的离去而飘散。
    霜浓叹息一声后转回头,掩住刺入眼底的微涩。
    修王随着霜浓的视线回头,颇富深意地看了城垛一眼,随即浓眉微锁,面色不豫地揽紧掌下的柳腰,用自己的身躯密密挡住怀中人儿的身影,阻绝城上那道焦灼难舍的目光。
    一声令下,修王带着霜浓及军队朝峻德城的方向驰骋去,留下一片滚滚烟尘黄昏时,修王军在落雁坡扎营。
    修王一下令,所有士兵立即下马安顿,各司其职,极有效率地扎营生火,分配巡班,不见一丝紊乱、含糊。
    无事可做的霜浓,怕挡了人家的路,于是静静地退避到树下。
    她的目光被一抹颀长、结实的身影给吸引住穿梭在各个士兵之间巡视的修王,身上散发出天生的领袖魅力,所到之处,自然而然成为众人注目仰慕的焦点。士兵们一一抬头对他打招呼,眼中满是信赖、崇拜的神采。
    霜浓有些明白了修王军令人畏惧的原因。一支常胜军队,在精不在量,除了军员素质高低,旺盛团结的军心士气更是致胜的关键所在。
    她若有所思的眸光,紧紧随着那个出色的男人移动,没多久她的瞳眸竟因讶于眼前所见而微微张大修王竟弯下腰拿起槌子,开始帮一群士兵搭帐打桩,打得一身热汗,干脆一把脱去上衣,在精壮的胸前随意擦抹一下后丢到一旁,继续打桩。
    斑高在上的修王,竟然会与一般士兵同做粗活?
    她情不自禁地盯着黝黑结实的胸膛猛瞧,瞪着瞪着,觉得整个脸颊再度烧红起来修王像是有所感应,突然抬起头来,凌锐的视线向四周扫了一圈,又迅速转回来,正确无误地锁住她的眸子他似乎瞧见她的芙颊浮出绛红色,眼中的笑谑一闪而过。
    霜浓反射地抬起小手遮住脸,发觉动作太明显,又飞快放下。
    她的羞窘反应似乎逗乐了他,原本坚毅紧闭的唇角,缓缓勾起不常见的笑纹。
    发觉他们两人之间极其暧昧的眼神交流,几个比较大胆的士兵就在修王身边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霜浓听得清清楚楚。
    “哦,姑娘脸红了。”
    “她对咱们修王动凡心啦!”
    士兵偷瞧了眼修王,发觉修王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低语的内容便越来越具暗示意昧。
    话声传来,霜浓越听脸色越坏,眉一皱,干脆旋过身向林子里走去,眼不见为净。
    “够了,都去做自己的事。”修王淡淡地说,深邃的眼睛看着月牙色的倩影消失在林间众人马上收敛噤声,迅速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