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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解救
    坐马背上跌跌撞撞地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紫陵山脚,子扬和禹翔相继下了马,我揉了揉晃地晕乎乎的脑袋,纵身跃下了马背,一转身,却看见子扬伸在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
    “先歇一下吧!”说着子扬便就地找了块山头坐了下来,我知道,像他们这些平常都是以马代步的人这么点路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话不过是在替我说罢了。
    “很久没骑的这么爽了!”禹翔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过,子扬,你以前就算马背上再多带一个人,也能胜了铁英那老小子,不过照今天看来,你这大兴朝‘第一骑士’可是退步喽!”子扬闻言只微微一笑。
    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他今天骑术“退步”的真正原因,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大兴朝的第一骑士,看来我这些年深居简出的,都快跟不上时代了。还有,禹翔口中所说的那个铁英是谁?难道是那个年方三十出头,却已是驰骋沙场近二十年,号称“铁马将军”的大将军铁英?想到这又不禁摇了摇头,按年龄来算,铁英至少也是他们叔叔辈的了,兴许只是同名罢了。
    这时候,从山上下来一个小和尚,径直走到了我面前,双手合十,微一鞠躬:“阿弥陀佛,施主,有位香客让贫僧来此接您。”
    子扬和禹翔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上前围住了他。
    “是谁?他在哪?”我抓着小和尚的衣服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到了,您就知道了。”说着便往山上走去。
    我真是笨,既是绑匪,又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他是谁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抬腿便跟了上去。
    刚走没几步,小和尚就停了下来,走到子扬和禹翔跟前说到:“两位施主,请留步。”
    见他们二人正欲动手,我忙上前拦住,这小和尚不过是替人传话的,没必要为难他,况且青青还在他们手上,还是先不要枉动的好。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跟他去便是。
    山路虽陡。却并不难走。没多久。小和尚便停了下来对我略一施礼道:“施主。径直往前走便可。”说着便不等我回话就已消失在树林中了。我回头望了望身后。只见山峦叠起。绿荫浓密。早已望不见来时地路。再抬头往前。却见一座玉宇直耸入云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紫陵山上竟还有这么个地方。
    一路畅通无阻。倒让我更加不安起来。握紧了藏在袖子里地匕首。那是临上山前子扬塞我手里地。万一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好抵挡一阵子。
    行至屋前。乍一看去。这是一幢相当素雅地房子。细看之下。却是精致无比。墙面均是用洁白地大理石铺就而成。向阳地一面在余光照耀下璨璨生辉。推门而入。一股淡淡地幽香扑鼻而来。屋里地陈设并不烦琐。左边有一架临墙而立地大书柜。右手边靠墙脚地软木榻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我定睛一看。那不是青青还能是谁?疾步走上前。却见一男地临窗负手而立。声音里似乎带着种已知地喜悦:“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地!”
    “你把她怎么样了?”我顿住了脚步。警惕性地问道。
    他缓缓地转过身。这是一个身材修长地男人。我只能这么说。因为那张银色地面具遮住了他大半部分地脸。我亦看不到他地神色。他只淡淡地说道:“我不过喂她吃了点东西。”
    “你给他吃了什么?”我紧张不已。连声音也几近发颤。
    “别紧张,她很快就会醒的,不这样,我又怎能如此轻易地从她口中得知你的所在呢?”
    难道是玉白露?据说那是前朝周后所创,专门用以对付不老实的宫人,听闻只要服其药,给药之人问其何事都会合盘托出,自己却是浑然不知。不过那也只是听闻罢了,这方子听着本就悬乎,知道的人极少,前朝一倒,此秘方亦不可寻。不过,我还是相信是眼前这个人下了药才会让青青出出我所在之地,毕竟我和她不是一般的情分,相信她对我的紧张亦不逊于我分毫。
    “戴着个面具,是因为自己长的太难看怕吓着人吗?”我用起了激将法。
    他半低着头呵呵笑道:“宁小姐还是这么率真!”
    “可我却觉得你很虚伪!而且,我跟你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我不屑地说道,眼睛却不住地直往他身后的木榻上看。
    他回头望了一眼“放心吧,我只是让她睡一会,很快就会醒的,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
    “既然来了,我还能说不吗?”没见过哪个绑匪这么罗嗦的,跑了大半天才找到这,竟然是要我来听他讲故事,真是郁闷。
    他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我也朝着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似是思索了会儿,随后便伸出了别在身后的右手,我一看,竟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布娃娃。
    “宁小姐可还记得这个?”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头上已是布满了黑线,这家伙,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还想拿个布娃娃来哄我?见我闷着不吭声,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思绪似乎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该不会告诉我他是为了小时候的某件事来寻仇的吧?我仔细地回忆了下:四岁那年,曾经倚小卖小,跟城南刘家表姐抢过一包松花糕,害她重重地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五岁那年,曾经用石头砸破过临街二娃子的头,可我后来不是也赔了医药费了吗?六岁那年,曾经偷跑到出府,挖了张大妈家辛辛苦苦种的地瓜,和青青一起烤了吃,不过最后我却把我最喜欢的那块玉抵了地瓜钱;七岁那年反正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人家争过这么个丑不啦叽的布娃娃。
    “那一年冬天,我成了孤儿,饿了三天三夜的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当看到那店门口直冒热气的包子时,我就在想,如果能让我吃上一个那热腾腾的包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是”
    说到这,我好像还真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随母亲出门,闻到路边有肉包子的香气,就死赖着要下车去买,娘拗不过,只好由着我,刚把肉包子凑到嘴边就看到老板在赶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我见他直盯着我手里的包子看,顿时明白了,于是又拿了两个包子塞到了他手里,临上车前,我好像记得还掉了什么,不过我那时只顾着吃那香喷喷的肉包子,根本没闲工夫去看那东西。想到这,我忍不住又朝他手里的布娃娃看去,恩,看着挺眼熟的,再凑进一看,那娃娃后背上竟还绣着个“雪”字。
    想起来了,那好像是三岁那年娘给我做的生日礼物,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找不到了,我也就没在意,只是,怎么会在他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