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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言情
    逃出敌人的围杀之地,不保证我就能活命。
    既然是魔功邪法,那么自然就有它既魔又邪之处,我以精血为引,以断臂为载体,施行天魔血遁,三魂六魄倒有两魂四魄是附在了断臂之上。
    以我元神本体的吸引力为联结的纽带,断臂牵动着我的本体,以妖异的方式前进,快是快了,但如果在断臂上的精血挥发完毕之前,本体不能将其追到,那么,附在其上的魂魄不固,烟消云散之际,我的小命大概也就要走到尽头了!
    在高速的移动之下,五官感知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至少,我现在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也是一片漆黑,甚至也感觉不到怀中苏怡的重量,整个人就像是行进在一个深沉又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之中,唯一的一点亮光,就是代表着我的断臂方位的红色光点。
    我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也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脑子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抓着那个红点!
    似乎这个念头刚生,又似乎念头已经生成了无数年,就在这模糊的时间界限里,我触摸到了那个红色的光点。
    在眼中刹那间变成血红色的同时,千万种感觉从外界蜂拥而入,挤满了我的大脑,炸出了一片又一片乱流。
    当我将这些混乱的感觉理出个头绪时,一个具有现实感的信息进入脑中:我在下坠!
    “砰!”重重地摔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我疼得身子都蜷曲了起来,而这时,苏怡那暖玉温香的身体则与我全面接触,给我另外一种感觉,痛并快乐着紧紧地抱住她,几乎可以忘记后背上阵阵的刺疼。
    “唔”苏怡轻轻地呻吟了一下,身体在我怀里挣了挣,好像脱离了半昏迷的状态。
    不过,从我与她的身体接触中可以感知,她的内伤依然十分严重,且因为功力远不如凶手深厚,内伤甚至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她绝对不能再昏过去,我反射性地想抬起左手拍醒她,但微一施力,那处的感觉却是一片麻木。
    我心中一跳,看向左侧,已成为纯粹的血红颜色的左臂,安安稳稳地接在了它原来的位置上,除了颜色的巨大差异,结合得已经非常非常地完美!
    但因为重创后的血管神经仍只是刚刚接通,所以这个臂膀,在一段时间内应算是废掉了
    但相比于独臂人,我又幸运了很多。
    魔功就是魔功,而不是自残功,配合张家“天针断续”的绝学,断臂再续也就不算什么了,只是现在千万不要再碰上什么死对头,否则真气逆行,我的胳膊就算是接上了,一辈子残疾也就在眼前。
    当然,现在这不是重点我叹了一口气,开始用搂着苏怡的右手,辛苦地晃动着她的身体,上天护佑,她很快地有了反应。
    “谁宇哥?”
    我从来没有想过,苏怡的声音也能如此地纤弱无力,像一只初生的猫咪,柔细而虚弱,却使人爱怜。
    我脑中闪过了“怜爱”的念头,却又不由得失笑,只是低声道:“苏怡陪我说话好不好!”苏怡没有太快地回应我,这让我有些担心,但随后不久,她便在我怀中低低地应了一声,身体开始挣动,可是由于过重的内伤,她的动作很辛苦。
    我只能尽力地用右手当她的支撑点,却不敢帮她,虽然她这样做必然会痛,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集中精力,避免她一睡不起。
    透过和她**的接触,我可以感觉到,冰冷的异气在她体内堆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且那种阴森沉郁的气息,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散之中。
    亏得苏怡自身修为精纯,意志也坚强无比,才能将这股异气封锁在经脉之中,不使之渗入肺腑,但这样下去,后果绝不乐观!
    由于天魔血遁的施展,我体内的真气已然贼去楼空,这时候就是想帮苏怡,也是力不从心,看着苏怡半撑起身子,倚着我坐下,脸上已因为内伤和疼痛变成雪白,我呆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原来你的伤这么重的”
    苏怡哑然失笑“五十步笑百步你的伤势也不会比我好太多吧!”
    我的眼角扫了一下正僵直着的左手,苦笑无语。
    何止不会好太多!以残肢断体、减损寿元的魔道催发功力,受的伤势不但严重,而且后患无穷,这又岂是一个“不会好太多”所能形容的?但,这个事实也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张家家训: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一位女性在自己眼前受伤,都是一种极大的罪过,而犯罪的人,没有发言权!
    “还好吧不过现在我们不用担心伤势加重了,那七头野兽不可能再追上来了,怎么说,把我们整得那么惨,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不是?”我微笑着转移开话题“苏怡,陪我说会儿话吧,等着齐贤他们来救援就是了,一个人闷头疗伤很无聊的!”
    “好啊!”苏怡的爽快让我吃惊,而她的眼神也让我很不好意思。
    无疑,她已经明白了,不是疗伤很无聊,而是以现在的情况,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展开自疗!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以此来化解我微微的尴尬。苏怡微笑依然,雪白的双颊却似乎浮上了一丝红晕。
    “聊什么?”
    她这样问我,我随口道:“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受伤并落单的!”
    “受伤是被多玛拉一指击在肩部,落单是因为我骗过了纤纤她们!”
    带着一贯的简洁,苏怡微笑着说出理由。
    我则为此睁大了眼。
    “拜托!我们是在聊天,不是在汇报工作,哪用得着这么死板啊,你耍我!”
    我的智力反应差得真不只是一点儿半点儿,可能是我此时的模样非常古怪,这让苏怡笑得非常开心,身体颤抖着倚在我的肩上,似乎没记起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亲昵,而我却注意到了,只是半点儿也不敢表示出来。
    “其实呢,因为当时我的启动速度慢了些,被余波扫到,而多玛拉趁机一指将我刺伤,他的意思,应该就是用我来拖累你吧而你,也真的被拖累了!”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甩了甩完好无缺的右手,微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的决断,单独留下,大家都凑在一起,那时候逃无可逃,才是真正的拖累呢!说到这儿,我倒想知道,你怎么哄过江雅兰她们的?”
    苏怡微微一笑:“平日的印象总是会给人以定向思维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说话总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也就是说,你利用了江雅兰她们对你的盲目信任喽!”
    应该是苏怡此时不自觉的动作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说话的态度非常地随意自然,甚至也能和她开一些小玩笑,而苏怡对这个似乎并无所觉。
    事实上,她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是如往日一样的从容,我开始怀疑,是她的定力无与伦比,还是在某些方面的神经有点儿那个呢?
    苏怡当然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就事论事地评论这件事,很好地达到了聊天的效果。
    “或许是吧,不过这种心态是个双刃剑,盲目必定造成失误,总将信心寄于我一个人的身上,是我的荣幸,当然,也是”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可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知这个话题被堵塞了,正想着找其他的话来继续,一波海浪突地袭来,在我们两个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狠狠地打在我们身上,赢得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呻吟。
    真真狼狈!
    我吐出涌入嘴中的咸涩海水,还没有从那昏天黑地的境况中恢复,胸口上柔软的触感便让我全身为之一热。
    苏怡被刚刚的海浪打到了我的怀里,由于身体虚弱,一时间挣扎不起,表现出对她而言十分少有的狼狈。
    只是,对这个,我却是满怀欣喜,尤其是当她富有青春活力的**,在移动中与我轻轻厮磨时感谢上帝,苏怡正低着头,没有看到我可以烫熟鸡蛋的脸。
    “不好意思!”
    苏怡浅笑着,在我有些不太甘心的扶持下坐了起来,不过,却仍有小半体重放在了我的身上。
    虽然很想更亲密些,但为了表现绅士风度,我不得不架出右手,抵在她背后,维持一下基本的礼貌距离。
    然而,随着她身体的移动,一绺仍反射着水光的秀发自她的肩后垂落,正好蜻蜓点水般点在了我的手背上。
    本能地,我的手抽搐了一下,缩了缩,与它保持了一点点的距离,只是,它好像很调皮,不依不饶的一滴水珠滴下,打在我的手背上,流了下去,清凉的滋味让我心里痒痒的。
    下面的事情已经不由我的脑子控制了手腕轻巧地一翻,在没有惊动苏怡的前提下,已轻轻地握住了她一小绺秀发,放在手中把玩。小心翼翼地用皮肤吸干上面的水珠,感受着其中潮湿爽滑的手感,我幸福地几乎要呻吟起来。
    “宇哥?”
    苏怡的开口吓了我一跳,典型的做贼心虚!
    不过随即我便发现,苏怡并不知道我在她背后的作为,只是很单纯地另启了一个话题:“开学以后,你准备修哪一门专业呢?”
    “开学?啊啊,是啊,开学”
    由于心神的不集中,我呆了半晌之后,才恍然明白苏怡在说什么,也想起了月前我给她以及我的朋友们的承诺,陪她们去上学,去同一所学校,去极天洋上的东方联盟大学城。
    我现在是真的无法回答了,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指梳理着苏怡的秀发,非常努力地思考人生计画中更详细的内容。
    只是,仓促之间,我又能想出什么结果来?半分钟后,我叹息着认错。
    “对不起,我还没想好!”“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苏怡微微地偏过头来,看着我尴尬的脸,笑容分外灿烂。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来考虑,说不定,在我们得救前,就可以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呢!”
    我自然只有点头称是,手上却也见缝插针地在她垂下的秀发上轻抚一下,柔滑的手感直直地沁入心脾,我的心思不自觉地又跑了大半,罪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苏怡再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背朝着我,轻声曼语地将东盟大学中各门学科的详情逐个道来。
    优秀的苏怡在任何地方都是优秀的。
    大一的时候,她加入学生会,仅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便在学生会里站稳了脚跟,如果不出意外,在新学期开始之后,她就将是新一任的学生会长。那么理所当然的,她对学校内各门学科的优劣程度,也自有一番详细的认识。
    有她在一边解释,对我的选择自然是很有好处的,但这当然是在我真的用心的前提下!
    实际的情况是,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我的心思都迷迷糊糊的,没有一点儿清醒的时候。
    海浪拍击着这块不大的礁石,发出沙沙的声响,其中流淌着苏怡如清泉漱石般的嗓音,使我如痴如醉。
    轻嗅着她发际的幽香,享受着手上那清爽的手感,我开始强烈要求上苍,将这个时间尽可能地延长
    老天爷今晚正好熬夜,真好!我如愿以偿!
    漫天的星光铺展开来,洒下了淡淡的光辉,海水的沙沙声渐渐远去,海风的呼啸却开始活跃。
    苏怡的话语不知何时已经停顿下来,代之而起的,是缓慢悠长的呼吸,轻轻地围绕在我的耳畔。
    她的身体完全倚进了我的怀里,双目微瞌,竟然已经静静地睡去。我没有阻止她,只因这不再是昏迷,而是伤势好转后的自然现象。
    一股清灵之气从这广袤的天地中分离出来,灌入我们两人的体内,带动了内息的流转,逐分逐秒地缓解我们两人的伤势。
    了不起,苏怡!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心中了悟,略过体内沉重的伤势,突破藩篱,引动天地精气,贯体疗伤,但这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然无恙。
    托她的福,四周密度较高的清灵之气,引发了我体内受损的气机,使之本能地开始吸收天地精华,进行疗养,我也开始渴睡起来,不过,现在不行,我必须要护住苏怡的周全,而且
    我笑得非常开心轻轻地将下颔抵在苏怡的头顶,更亲密地接触她如缎子般柔滑的秀发,偶尔胆子上来,甚至还可以轻轻地吻一下!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想睡去!
    没有了苏怡陪我说话,我却一点儿也不寂寞。在这漫漫长夜里,用大半的时间享受苏怡带给我的愉悦,偶尔数数星星,再偶尔调理调理身体,时间过得很自得。
    长夜即将过去,天地间进入了黎明前那最后一刻的黑暗,我偏过头来,看苏怡平静而安详的脸。
    清凉的海风将水气凝成了一颗小小的水珠,从苏怡额头滑落,映着她雪白的肤色,越显得晶莹剔透,令人爱煞!
    仍然是行动产生于大脑命令之前,在我自己的内心中还有些仿徨不安之际,我已经低下头去,在苏怡的眉眼之间啜饮了这滴清露,嘴唇和她的皮肤轻轻磨擦一下,清凉又热烈。
    暗色的光线从东方隐隐透了出来,天地宇宙阴极阳生,打破了那刹那间的平衡。
    我体内的真气在这一刹那间尽现生机,在体内“蓬”
    地燃烧起来,霎时间穿经过脉,引发了沉寂一夜的内息主流。
    和暖的真气在我体内奔流不息,轻轻地抚慰我受创的身体,偶尔还透过我与苏怡的接触点,进入另一个陌生的天地,与她体内的内息合流,共同流动。
    铺天盖地的睡意,以无可抗拒之姿直透我的脑内,如果这时再强行抗拒,对心神的伤害就是非常大了,我叹息一下,终于认输,让这暖洋洋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
    朦胧间,海面上的啸声此起彼伏,终至不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苏怡依然靠在我的怀里,温暖而柔和;然后,从呼吸中,我得到苏怡正快速恢复的结论;接着,我感到身下不再是**的礁石,而是一张软绵绵的床垫。
    最后,我发现,旁边有人!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有容妹妹充满了担心和惶恐的小脸。
    当我的瞳孔的闪光在她的眼眸中反射出来时,便将她脸上的沉郁尽数消融,她跳起来大声尖叫:“宇哥,你醒了!”
    “醒醒了吗?”
    纤纤急惶惶的声音从侧方响起,她纤细的身子如同弹簧般弹射起来,让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我看了她一眼,再将思路整理一下,方才确定:我们,似乎得救了呢!
    “嗨,两位小姐安好!”我眨眨眼,微笑着回应两人的激动。
    “砰!”房门被大力撞开,脸色苍白无比的齐贤大力冲入,看到我清醒的模样后,又呆了好大一会儿,才懂得行礼说话。
    显然的,他的语气中颇有几分苦涩。
    “储君贵体无恙就好这次是属下失职之过,还望储君恕罪!”
    他这样说,我真的是大大地不好意思了。
    明明是我偷偷跑路,怎能让他给我背黑锅呢!我连忙直起身子,想将这事摆平,然而,动作一时过急,摆动幅度实在是大了些。
    已经麻木无知觉的左手无法躲过此劫,万般不幸地轻轻在床上折了那么一下,上臂的痛觉是没有的,但脆弱的断裂伤口处,却是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下狠的。
    这突然的一击,让全没有准备的我差点儿没疼得掉出泪来,储君殿下的威严登时全无,我也只能长长地倒抽一口凉气,这时候,是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
    旁边的两个小姑娘给吓坏了,忙不迭地检查我哪儿不舒服了,但匆忙之间又完全搞不清我到底疼在了何处,而我又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们只能越查越急,到最后都要哭出声来。
    这时候,还是齐贤这个内行明白事理,将两个小姑娘请到一边,自己上前检查我的伤势,很快就有了结果。
    不过,当结果出来时,他的脸更苍白了。
    瞥了一眼正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两位少女,齐贤想了想,还是以传音来询问我的意见:“储君,这个要不要叫医生来?你的左臂”
    对这个害我旧伤复发的家伙,我现在是一点儿为他开脱的意思也没有了,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叫医生?叫什么医生?现在随便从哪里叫个医生来,诊断结果都必定只有一个:截肢!
    我不想后半辈子变残废!现在要的不是医生,而是我们家那个老头子!我现在最需要他的“天针断续”!
    “张首席?啊他老人家正在来的路上,哦,的确,张首席的医术”
    齐贤微微一楞后,便迅速地反应过来。
    的确,当今世界上,论医术,张家的大佬自认第二,有谁敢认第一?
    齐贤是一时间被惊得糊涂了,经我提醒,很快就明白过来,连迭地应声之际,已经跑出去喊人了。
    我摇摇头,回头问两个仍然惊魂未定的小妮子:“我睡了多久了?”
    两人一块儿摇头,由有容开口回答:“不知道,我们找了一夜,今天早上发现你和苏怡姐姐的时候,你们就昏迷着,现在是上午九点钟”
    九点钟?我睡的时间还真短!
    再看了一眼苏怡,发现我们两个现在的姿势落在两位小姑娘的眼里,实在是非常暧昧,虽然我很享受这种接触,但现在时机不符!
    连忙叫上两个小姑娘,将苏怡的位置摆正,将我被压了一夜的右手解放出来。由于修为的精深,手上倒没有什么不适感。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时候才发现,我的身上除了那诡异的左手外,其他所有的伤口都被包扎得妥妥帖帖,非常舒适。
    “谁帮我包扎的?”
    纯凭直觉,觉得这不像是齐贤那群大老爷们下的手,那种纤细的感觉是很微妙的。我对着两个少女露出了笑容,笑容里有笃定的色彩。
    “是我们两个啦”有容妹妹回答得非常爽快,她对我翘翘鼻尖,有些怨言“很累人啊!你把苏怡姐姐抱得好紧,还抓她的头发,我们掰都掰不开,很费力的!”
    这很像是童言无忌的样子,但如果仔细听听,不难发觉其中那流动的醋意。
    被小妮子将我的恶行倒豆子一样倒出来,让我非常非常地尴尬,我干咳了两声,起身下床,不敢再和沉睡中的苏怡有什么常规外的接触,环目四顾准备找一杯茶水什么的来遮羞。
    但这样,却将两位少女吓了一跳。
    “宇哥!躺床上休息啊!你这样会伤到的!”
    有容妹妹跳过来想将我按在床上,但看我肩头刚刚包扎上的伤口,小手刚伸出来又缩了回去,小心得令我发笑。
    我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微笑道:“没事的,看!”
    手臂行云流水般移动,抄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水,举杯就口,轻啜一下,表现出轻松自如的状态,以安两个小姑娘脆弱的心。
    两人都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经过这么一打岔,有容妹妹竟然还没有忘记刚刚的话题。
    确认了我没事之后,她的小脸又扬了起来,先看向我的脸,再看向床上仍在沉睡的苏怡,来回数次,在我拿着茶杯也挡不住尴尬之际,方若有所思地道:“不过说真的,那样子很唯美的”
    她的脸上似乎有“服气”的意味儿,但后半句叙述的事实,便让她的话语完全变了味道:“怪不得小姨会把那个给录下来,很有纪念价值哦!”举杯就唇的动作在此刻瞬间停顿下来,然而茶水却已经冲进了喉咙,温热的液体在咽喉处打了个转儿,直灌入腹没有呛着,有进步!
    吃惊的太多,也就不会吃惊了。容妖女的行径我知之甚详,她会这么做,我一点儿也不奇怪,真的,一点儿也不!
    动作只僵滞了不到半秒钟,我便恢复了常态。
    我的表现获得了有容妹妹的钦佩目光,想来是我以前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不堪,本次稍有进步,便足以让旁人为之赞叹我开始猛摇头,以后会更适应的,是爷们儿,坚强点儿就是了!
    我面带微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沉稳而冷静。
    小妮子探探脑袋,似乎在侦察我的心情,我只作不知,不过,却比她隐秘千百倍地做着反侦察。我很好奇,小妮子想干什么?
    当她再三确认了我现在确实心境平稳之后,对着一边手足无措的纤纤打了个手势,两个小姑娘闪闪缩缩地凑了上来,在我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一边一个,拽住了我的胳膊,难得她们还细心地避过了我的伤口。
    “宇哥,对不起啦”
    完全就是小孩子撒娇语气和样子,虽然如此明显地灌米汤,效果称不上最好,但也颇令我晕陶陶的。
    我干咳一声,一方面是维护长兄的尊严,同时也用以镇定心神。
    无事献殷勤,小妮子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说实在的,从昨夜那一连串事情过后,我事实上就明白了一些东西,而从她们两个人开始“作怪”起,联系一下近日来两位少女的兴趣爱好,我便将那答案找出了七八分。
    我的眼光似若无意地从两位少女的手臂上掠过,果然,空无一物!咳,那么,事实就很明显地摆在眼前了。
    我开始装傻“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们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宇哥!”
    有容妹妹果然冰雪聪明,只看我的脸色,便知道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小姑娘可人就可人在这里,说什么做什么,总是顺着人的心气,让人特别地舒坦。
    小妮子这时候就好比是一个棉花糖,将大半个身子都粘在我手臂上,连迭的“对不起,您大度”让我听得眉开眼笑,哼哈连声,不自觉地就飘飘然起来。
    一边纤纤的闷笑声悠悠入耳,我为之一怔,然后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差点儿就被小妮子给灌迷糊了!赶紧连咳三声,摆出了铁面无私的模样来,以发挥长兄的尊严。
    “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嗯,虽然我还有一些地方搞不明白,不过,人家既然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就要投桃报李,这件事就这么着了!以后对别人不要谈起,嗯,就当你是拾了个可可,可惜又丢了!明白?”
    有容和纤纤都乖乖地点头,不过,有容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其实,是它不想接触哥哥这样的高手,怕”
    “嘘!”我以手指比唇,做噤声状,再眨眨眼,有意地扬声道:“我饿了,给我来点儿点心!”
    两位少女反应都是很快,对望一眼后,同时应声道:“我去拿!”
    话音方落,已争先恐后地往门外冲。
    大门中开,正准备进门的齐贤与胡峰两个禁卫军头领,忙不迭地闪向两边,生怕撞着了这两位宝贝少女。而与他们的仓促之举相比,施施然踱步进来的爷爷,风度已经高了三竿!
    “唔,看来很精神嘛!”
    他的笑容平和得像一个老好人,我翻了个白眼,对他伸出右手,手掌平展。我的动作让他微感愕然,一时间弄不清我的意思,这可是少见。
    我耸耸肩,将右手缩回去,展示出左手,血红的颜色触目惊人,我用这个来提醒他“爷爷,你孙子现在需要九转金丹!”
    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颜色,非常小心地抬起我的左手,仔细检查,不过,只几息的时间,他便轻松了下来。
    “蚀心血雾,天魔血遁还有搜髓化神**,乖孙,这两年你很有长进啊!”爷爷每吐出一个词汇,后面的齐、胡二人的脸上便难看一分,到“搜髓化神**”时,两人的面色已经死灰一片,看着我的目光和瞻仰遗体的感觉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我冷笑着挥挥手,是回答爷爷,也是回答两位禁卫军首领。
    “长进是一定的!不过,蚀心血雾不过是放放血,还无所谓,天魔血遁却让我断了一条手臂,还有你亲自教我的搜髓化神三年寿元啊,爷爷!这个你可要负责!”
    “负责就负责吧不过,你对人家苏怡负不负责呢?”
    爷爷微笑着看我,显然已经知道了,今晨我和苏怡在睡梦中摆出的“亲密造型”并一点儿也不浪费机会地抓着这个看我的笑话。
    我悄悄地吸了一口气,保持住心绪的镇定,脸上却是平板一块,没有一点波澜。
    “哦?还在问我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设计好答案了呢爷爷,有些事情,咱们不能太着急吧!”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击碰撞,飞射出点点火花,然后同时露出了善良平和的笑容“看病看病!”
    “治疗治疗!”
    爷孙气氛融洽,顺利开始了治疗过程。
    两个禁卫军首领对视一眼,终于决定,还是去门外护法比较好,屋子里面的气氛,似乎已经让他们两人感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齐贤刚退出两步,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他轻轻地咳了一声,走到正观察该如何下针的爷爷身边,低声问他:“首席,晚上的宴会”
    “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是,明白了!”
    齐贤转身离去,轻轻地带上房门。
    我大马金刀地坐在爷爷身前,将两个短暂的对话听得很清楚,顺口多问了一句:“什么宴会?”
    “例行宴会而已。”
    爷爷似乎不愿多说,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下,不过,这样反而让我的好奇心生了出来“到这儿不是开会吗?天天宴会宴会的,你们这些老头是不是在宴会上达成什么提前协议之类的?”
    爷爷轻笑了一声,真气凝如实质,化为针状,刺入我的穴道,同时随口解释:“以当今长老会的能力,这样做没有实质意义,宴会上大多还是炫耀一下羽毛,互相探听一下口风,观察一下普遍范围内的形势而已。当然,有些交易在这时候也能做,影响不大就是了!”
    久已不见感觉的左小臂,开始了一阵又一阵的麻痒,这是其中的血管、神经、脉络在爷爷的控制下,进一步接续的感觉。
    由精通医术的爷爷,以其精纯的太息一气刺激我肌体的生机,恢复的速度将数倍于我自疗的效果。
    仅仅半个小时左右,首次施针结束后,我左小臂的淤血已经散去大半,虽然仍是有些碍眼,但比那种诡异的血红色,已经强了太多。
    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齐、胡二人对时间的把握非常精准,看来他们一直都在关注里面的治疗过程。
    爷爷施施然站起,淡淡地道:“进来!”
    齐贤轻巧地进门,目光先掠过我的左臂,见我情况好转,先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面向爷爷,沉声道:“联合长老会当值主席,梵河大祭司毕库德发来请贴,希望储君能够出席今晚的宴会,同时又有传话,如果储君需要的话,他愿意做鲁仲连,为储君和黑天七雄双方解斗这是请帖。”
    描绘着古老而又美丽花纹的请贴,非常惹人注目,不过,我对那个大祭司所说的话更感兴趣,或者更清楚地说一句是更有情绪!
    为两家解斗他以为他是谁?
    在经历过生死之间的刺激后,岩洞中的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对我来说,已经不再过分刺激,但印象仍然无比深刻。
    只为了那些惨死的妇孺,以及先其而死的数百倍无辜的普通人,我没有任何理由和那七个畜生互罢干戈!
    我霍地一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齐贤,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时,才道:“光禄勋的意思呢?”
    齐贤没有料到我会问他的意见,呆了呆后,才回答:“属下不知储君如何与黑天七雄结怨,是以不敢妄言,不过,看储君与他们已经生死相见,这过节是再免不了的了,说是解斗,面子上的功夫更大一些这去不去,也就是个表面功夫。”
    他的回答倒也狡猾,我嘿然冷笑:“给他回话,帖子我接了,晚上见!”
    “可是您的伤”
    齐贤明显地有些迟疑,现在傻瓜都能看出来,我的心情有失控的前兆,弄不好,今天晚上的宴会就会被我搅成丧礼,我真有这个打算!但没必要弄得天下人皆知。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把语气降到最和缓的地步,微笑着回答:“伤势没有问题,我们是去参加宴会,而不是去杀人,不是吗?”
    我自觉自己的笑容还过得去,不过,齐贤在这笑容面前却是微微一个寒颤,我用非常奇怪的目光看他,他却很快地转移了视线,低头应承。
    “如此,我为储君准备晚宴时的服装。”
    我看了一眼身上宽松的睡衣,理解地点点头,看着齐贤缓缓退去。
    大门再度关上,我看向爷爷,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表意见,是尊重我这个储君的威信,还是别有所图?
    爷爷只当没看见我怀疑的目光,开始检查沉睡中的苏怡的状态,不过,口中却淡淡地问了一句。
    “晚宴上你真的想杀人吗?”
    “想!不过,只是想而已!”
    渐渐恢复冷静客观的我,将岩洞中的情景成功地描述出来,以此来解释我和黑天七雄之间的纠葛,越说下去,心情却越冷静,我开始分析双方的情况。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出席这种无聊的宴会,就算他们出席了,在蚀心血雾下,黑天七雄至少有两到三个要丧失作战能力,其他人身上也一定有伤。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能接住两个就很勉强了,所以,我不会在近期内动手”
    “那么,如果他们找你动手呢?”
    “我有招儿等着他们哪!”
    在此刻,我笑得非常开心,这一点,我刚刚已经想好了。
    “联合长老会开始前,我让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我护住,只要会议一开始,我就可以借机在联合长老会上,对他们提起人道公诉!据容小姨教我的规则,在公诉期间,被告人将处在半监禁状态,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他们绝对没有机会在短期内找我的麻烦。”
    “如果一切顺利,甚至还能判他们的刑,就是短短几年也行!我只需要一个月,只要我恢复了全盛状态,在公平的情况下和他们一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爷爷缓缓点头,随即又提出了问题道:“联合长老会如果否决了你的公诉提议呢?”
    我笑得更灿烂了“苏怡说她已经采集到了证据,我对她有信心。而且,就算证据被他们推个一乾二净,爷爷,你和老姐可是我的大靠山,你们不会眼看着这群王八蛋杀掉你孙子吧帮帮忙如何,张首席?”
    爷爷终于笑了,而且笑得非常开心。
    “好啊,你的脑子里面终于也有些弯弯道道了,不论好坏,能够有计画,就是一件好事!尤其对周边资源的利用,非常到位,很好”“这次就按你的想法办吧,嗯,小怡的证据就先放着,为了提出公诉而动用证据,只是暴殄天物,而且,现在小怡体内真气正处在最关键的萌发期,睡得越久,对她日后的好处越大,不必惊扰她了!”
    我笑嘻嘻地答应。
    看我的开心模样,爷爷的唇角突地勾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来“其实,宇儿,你现在半长不长的头发,留得很好!”我愕然,完全不明白他老人家在说些什么。
    头发,这和头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