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宇,你懂不懂什么叫自己人啊!”浑身水汽腾腾的江雅兰从海里面冲出来,跳上了游艇的甲板,看来她对刚刚自己被击落海中的情形,感到强烈的不满。
我耸耸肩,是你的功夫不到家再说了,都让人家给耍了,你还能怎地?
我的目光来到卡陀交给我的原石上,这块小小的玉石一样的东西,就是原石啊质地非常地坚硬,里面似乎有光华在流转。
我的脑中浮起了关于原石的定义将“存影法咒”和“凝结法咒”结合,生成可以留存影像的近似于固体外型的结晶体。
真是大手笔,由此看来,卡陀的咒法修为也是不弱!
将记录着“阿修罗大炎密”的原石抛了两下。黑暗世界记录信息的方式,还是那么传统,总是要刻在原石里,也不管这样会耗费多么大的力气。不过,也因为这样,六大力量的各类成就才能长盛不衰。
想想吧,一个神话时代的原石能够保存到今天,还能让我们这群俗人争个头破血流冷笑了一下,我将这东西抛给了江雅兰。
江雅兰学着我上下抛了两下,瞧了瞧质地纹理,很快来了兴趣“什么玩意儿?”
“还能是什么,原石呗!别摔坏了啊,谁知道会对里面的阿修罗大炎密有什么影响!”
“娘喂!”
江雅兰的手一抖,真的差点将原石摔在甲板上,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这东西紧紧握住,连连地喘息几下,定下心来。
而江雅兰就是江雅兰,她很快地便回过神来,并且很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不是那个打了就跑的卡陀交给你的吧他想干什么?”
我摊摊手道:“人家感谢你让他探察劫火红莲的奥妙,又不好意思欺负你,所以就这样喽!他的原话是”
将卡陀的话一一转述给她,我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我想,这个打击对江雅兰而言,可不是普通的重。
被别人在激战中看了通透,甚至将自己修炼的功法双手奉上,这样的差距,已不是一筹半筹所能形容的,而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对一向心高气傲的她而言,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果然,她红霞大盛的瞳眸里只有纯粹的怒火,而又被技不如人的屈辱感强行压制住,身上所发散出来的有如实质的光焰吞吐不定,随时都有爆开的可能。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已开始变形的“原石”也不知里面的秘笈损坏了没有。
“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老爸轻轻挥手,魔术般地将原石拿在了自己的手上,略微察看一下,又抬眼看向浑身都在发抖的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痴儿,劫火红莲本来就源出于吠陀的阿耆尼神力,与卡陀所修同本同源,被他循迹得去,也不算什么。今日一战,你三年成就几抵他三十年苦修,那么,要追上他乃至超越他,也不过两三年而已你等不及吗?”
“我一定要打败他不,我要杀了他!”
我似乎看到了江雅兰眼眸中有水气在打转,而她的话则让我背脊发寒。如果是其他的人在这里,我很有可能将这种话当成负气之语,不放在心上,但既然说话的是江雅兰
而老爸竟然还全不当回事,只是点头道:“只要你能胜过他,这个随你的便。嗯,这几年你的基础打得已经很不错了,要不要伯父再集中地指点一些窍门呢?”
这才是老爸真实的目的吧
看着江雅兰几乎是受宠若惊的脸,我忽然想到,似乎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老爸这样主动地指点别人的功夫,而且语气平缓,循序渐进。难道是因为江雅兰与他的性格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对她另眼相看?
我懒得再想下去,看在江雅兰她爹的面子上,教就教去吧,只是不要教出个“张云忘第二”就好了!
我摇摇头,此时我的胸内怒火虽灭,但仍不愿意与大伤我自尊的老爸说话,看了一眼海面上仍未离去的诸方高手,我撇撇嘴,径自回舱。
游轮在一声充满了宣告意味的汽笛声中缓缓驶离,将一群居心莫测的人甩在了后面。
“什么!你和老妈也要离开!”
刚刚入口的茶水呛入了我的嗓子,我跳了起来,吃惊地望向刚刚开过口的老爸。
老爸微笑:“没有顺风船可坐,自然要离开。还有,对雅兰的训练现在就要开始,所以,她和我们一块儿走!”
江雅兰的脸色变都没变,显然已经有了准备。
我却是真正猛吃一惊,这么急!她我开始明白,我似乎还是低估了江雅兰的性情。
也许在我看来,卡陀的行为只是给了江雅兰一个难堪,远达不到生死相见的地步,而江雅兰,则将这当成一个奇耻大辱就像我们最早见面时,她宁愿摔死,也要扯着我一块儿下地狱一样!
我开始反省刚才自己说话的语气,也许我不那么幸灾乐祸,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过说这些已经晚了。
“嗯,还有”老爸似乎想说什么,却破天荒地有了些迟疑,他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在我们好奇的目光中开口:“刚刚船上,是不是本.布拉索来过?”
我微愕,不由得想起了那家伙在听到老爸在此的消息后,不自然的神色。点了点头,我正想问点儿什么,老爸已冷森森地将我的问题一语砍断。
“如果以后有好的机会,就杀了他!”
我愕然!这语气为什么?
老爸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解释,但终究还是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冷冷地道:“不用问为什么,这是为你好我想,在他心中的必杀名单中,你排名前三!”
我此时是真正地苦笑起来“我想”?这个理由可说不过去!我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是找不到开口的理由。
老爸看着我冷笑:“听不听由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只是,还想玩吗?没机会了吧,按中天帝国的惯例,储君确立三月之内便要登基,而且,你不要忘了,就算你从阎王殿跑回来,又当上了皇帝,也不是说明你以后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吃白食了。你还是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参军、工作、进修,三样里面,你挑一个吧!”
我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而当我理解的时候,我的精神也恍惚了起来,什么杀人被杀全被抛到了一边。多么遥远的三个名词,我这辈子,还有和它们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吗?
“宇哥!”
苏怡轻扯了一下我的手臂,将我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我的身体震了一下,再看向老爸时,却似乎也看到了他眼中透露出来的一丝丝关心的味道来,我将自己摔回到椅子里,不想说话,只是开始了沉思。
的确老爸的话虽然难听,但没有错。我的思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像一个正常人了。至少,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生活担忧过,仿佛衣食住行会理所当然地从天而降,由我自由享用当然,其实我也有这个条件,那个什么皇帝再傀儡,起码也不会给活活饿死吧!
但,这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曾几何时,我的人生目标从考上大学,找份好工作,完完美美的成家立业,变成了这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嗯,典型的人生定位失误”
容知雅懒散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讨厌,只因为她每一句话都打中我的软肋,而且讽刺的意味特别浓重。不过这个时候,我也实在没有心思、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反击她。
“我去甲板上透气!”
打不起,我却躲得起,在容妖女似笑非笑眼光下,我抱头鼠窜。
夏日天空的星光依旧灿烂,由海面上拂过的暖风在我身侧打着转儿旋飞过去。
游轮已经改变了方向,现在它的目的地,是一个极天洋上的小岛国,在那里,我们这些人将分道扬镳,老姐坐船循国际航线直达罗巴洲,老爸老妈则带着江雅兰一路南下,去天秤洲某旅游胜地游玩兼特训,而我、苏怡、容妖女以及有容妹妹,则要转乘苏怡联系到的另一艘船只,去纤纤的实验室参观。
这样的行动是何等地有条理但往后想,我的人生却一片茫然。
其实,我仍有很不错的选择,至少,我的干爹,老姐的父亲,恨不能抱着我的大腿要我继承他那庞大的佣兵组织,即使我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但以我的能力,在普通人的世界,当一个高薪佣兵,也是一个既轻松又赚钱的好主意。
只是,我找不到在这种行业长期干下去的动力,我甚至可以确定,我对这一行当没有任何兴趣!
那我为什么还要勉强我自己?
叹了一口气,一段时间的思考过后,我的成果仍旧为零,什么时候,我对自己这么苛求了?
放弃了一夜之间想通问题的奢望,我趴在栏杆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光芒在这波荡不休的海面上扭曲、再扭曲,最终在我眼中凝成了一片连续不断的光波,光波也模糊了起来,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现在在干什么?”
海鸟的鸣叫声将我从模糊的层面惊醒,带着微微腥味的海风,及时地拂过我的鼻孔。鼻子抽了抽,然后顺理成章地打了个喷嚏,我也真正地醒了过来。
反射性地用手撑起身子,但奇特的触感却令我一楞,抬起了手,上面沾满了沙粒。这是在沙滩上?
我打了个激灵,跳起来环目四顾,仍是晨光尚早,海面上灰蒙蒙的一片,偶尔有一只海鸟掠过,愈显得海天宽阔,无边无涯。
“我这是在哪里?”
完全联系不上睡眠前后的情景,我一时间也有些慌神,人呢?老爸他们人呢?还有船,我明明是在船上的,怎么突然就上了岸呢?
我当然找不到答案,而越是这样,我越惊慌,几乎要仰天长啸,再发足狂奔,来呼唤那可能的回应。
而身后少女的清音,及时地拯救了我那根已经绷紧的神经。
“宇哥早安!”
我猛然回头,正看到蹦蹦跳跳而来的有容妹妹,向我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扫去了海面上阴冷的湿雾,在东方,一抹朱红向天际扩散开来。
“真美!”
我不自觉地这么说,声音很小,但我不确定有容妹妹听到了没有。她很快地来到我身边,左手亲昵地挽起了我的手臂,而右手则探上我的额头。
“宇哥,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嗯?”
我不解小妮子话中的意思,只看到她的小脸上有些担心,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昨晚上船到岸的时候,你还趴在栏杆睡觉,怎么喊你也不醒,就把你抬了下来。可是岛上的旅馆已经满了,只好野营小姨说,只有一顶帐篷,没有让男人住进去的道理,所以”
所以就把我扔到了沙滩上真是容知雅的作风!
对这个我只能猛摇头,也没法真的同她计较。我抚了一下有容妹妹好像刚刚才梳洗过的秀发,感受这清爽触感的同时,又生出了一个短暂的念头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死的?
这念头一闪而逝,我随即就把它抛在了脑后,毕竟,在有容妹妹那灿烂而无心机的笑容里,想着其他的什么念头,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一路说笑着来到昨夜她们宿营的地方,这是一片距沙滩不过一公里左右的椰树林,地势较高,从营地里一眼就可以望到我刚刚躺着的地方。我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暗自道了一声“总算还有良心”便堆起了满脸的笑,辛苦地和似乎没有睡足的容妖女打招呼,同时用余光搜索一直未见的苏怡的踪影。
“别看了,我们叫的船出了点儿事,苏怡去解决了,一会儿就回来!”
淡淡地一口道出我心中所想,不管我的尴尬,她径直变魔术似地又抓出一瓶烈酒,弹出瓶塞,继续她每天例行的功课,我暗自皱起了眉头。
根据苏怡对我解释,容知雅虽然武力不值一提,但却是一个令人称奇的咒法天才,自从加入中天帝国后,便以她绝世的天资修习法术,似乎还有明师指点,实力已然莫测高深
我相信她的实力,对她甚至比对我自己还有信心。只是,她虽然有“妖女”之称,但也毕竟是人不是妖,她的实力皆来自于法术,于自身的修持还差了些,这样无度酗酒,就真是妖怪也要被喝坏掉!
“嗯,小姨”
“嗯?”
听了我的称呼,容知雅抬头望了过来,想来是我极少主动称呼她为“姨”以她的定力,也微有些好奇。
对上了她的目光,我心里面有些局促,但想了想,我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小姨,唔,我觉得,你喝酒也应该有些节制了你的内息不彰,难以消化酒力侵蚀,长此以往”
“对身体有害,会早早死掉”
容知雅代我说出了我要说的话,且比我说得要尖刻百倍。但她的笑奇迹般地开朗起来,少了那一丝习惯上的讽刺,让人看了,竟是眼前一亮。
“谢谢你啦,我知道你的好心。只是,不让我喝酒,恐怕我会死得更早!乖侄儿!”
容知雅向我晃了晃已经只有半满的酒瓶,明显地根本没有将我的意见听进去当然,她如果这就听进去了,那才叫有鬼。
一边的有容妹妹听到了妖女对我的称呼,低低地笑了起来,似乎我被称之为“侄”便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也不再接着劝下去,但我心里依然拿定了主意要让容知雅戒酒,至少,要限制她喝酒。也许她在的时候,我会很头痛,但如果她不在了
那种情形我没有胆子去想!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苏怡回来了,见到我之后,她送来一个甜甜的笑容,让我心里也为之一暖。
“临时征调的船只,手续不齐全,没法靠岸,在距前方海岸两公里处待命,宇哥,这下要麻烦你带着有容了!”
“没问题,这是个好差事!”
我眨了眨眼,又将有容妹妹逗笑。
一觉醒来,昨天晚上的烦心事似乎已离我远去,看来我忘事的功夫,也随着自身实力的增强而水涨船高。
趁着此时海岸线上人烟稀少,我们光明正大的踏海而行,向两公里外的目标迈进。
有容妹妹对这种经验一向非常享受,此时,她就在我的扶持下,小心翼翼地踏在海平面上,玩了个不亦乐乎。
听着她开心的笑声,我却想到昨天傍晚她那令人称奇的惊人之举,我敢肯定,她那时是在没有任何人扶持的情况下,独立地站在海面上虽然很吃力,但确实如此。
我扭头望向苏怡,想问问这件事,但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已隐见轮廓的船只,话到嘴边又被另一个念头控制。
“苏怡,原来的那艘船为什么晚点了?”
苏怡看了一眼正玩得不知身外何物的有容妹妹,却是传音过来“船只所经过的海域有另一艘遭遇海难,死了很多人,所以就留在那里帮助营救了。”
我轻“噢”了一声,却也没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偌大的海洋,海难事故实在不可避免。
而也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前面那艘船体的外貌已然清晰可见。
翻上甲板,一个面容颇为精悍的中年男子已在一边候着,见苏怡上来,沉声叫了声“苏总”
苏怡微笑着回应,接着立即为我介绍:“这艘无涯号的船长,也是苏氏远洋运输业的骨干,赵德赵船长。”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也依礼回应。虽然我没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功夫,想来他应该也是中天帝国的外围成员,否则怎会看到我们踏海而来依然面不改色?
安排了房间之后,容知雅不顾我难看的脸色,说是要布置今天我必须完成的“功课”扯着有容妹妹去了。
而这时,赵德的脸色沉了下来,望了一眼远去的有容妹妹,低声道:“有负苏总所托,我们虽然已经尽力,那场海难没有人生还”
是那场让我们的船只误点的海难,由于刚刚才听过,所以我留了心。而听了他的话,我的眉毛跳了一下,苏怡却依然冷静。
“原因?”
“不是触礁,船上也没有机械损坏的迹象,上面的尸体大部分是被他人杀死,里面有几位女性,生前有被施暴的痕迹。以我们的观点,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的?是海盗?”
“也许,但可能不大我们还没有对尸体进行尸检,不过,并不像是被普通人所杀,很多人都是被重手打得内脏破裂,喔,对了,船上核对的人数,与这艘船离港时的人数不相符,少了二十二人,都是妇女和儿童。这点,倒是与某些海盗的行为很相像。”
苏怡低下头去沉思,而我则在暗咒凶手的同时,也生出了些好奇心,我拉过赵德,低声问他:“我能不能到现场去看看?”
赵德苦笑着摊手道:“怕是不成了,我们一开始以为是普通海难,第一时间就上报给附近一个岛国的海事局,现在他们大概已经赶到了,现在就是去,恐怕也很难得出什么突破性的结论。”
这样啊我点点头,但仍然问出了出事海域的方位,距这里不过百多公里,如果我能有爷爷那样出窍神游的手段,也许还能去看一看,现在,就真没办法了。
将这件事抛在一边,我看着东方已愈发绚丽多姿态的云彩,刚刚被埋下去的心事又翻了上来,然而,还没有等到我为它烦心,金红色的光芒从海天尽头喷薄而出,推开千万云朵,映得人脸上一热。
我眯起眼睛,看着这红彤彤的圆球露出整个身子,由千万里之外将光线抛洒过来。思及辽远,心胸不觉一阔。
“呼真美!”
我如此说,而苏怡浅笑着扶住了我的臂弯“是很美啊,可是,宇哥,你必须要去学习了。想抽出时间看景色,恐怕要经过容小姨同意才行!”
我回头望向苏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苏怡啊!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不能那么轻易地一眼看透我的心思,你就真的十全十美了!
在苏怡及时有效的督促下,漫长的礼仪教学开始了,但开始似乎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残酷和痛苦。
容知雅只是从苏怡的笔记本中,调出了一张分类清晰的表格图纸,懒洋洋地宣布:“现在就开始吧。首先,是从中天帝国各级官阶、各方势力的基本概念开始,一个皇帝对待自己的臣子,是因人而异的嗯,你有信心接受考核吗?如果考试通过,这部分可以从免!”
我老实地摇头,说实在的,我到现在为止,对中天帝国的组成依然是一知半解,模模糊糊,有时候甚至连它与炎黄进化力量的关系都搞不清!现在考试,只能说是不自量力而已。对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
“好!有自知之明的小孩我喜欢!那么,我就从中天帝国与炎黄的区别开始讲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容妖女看起来真的很开心,所以,她的讲解也非常地详细。
由炎黄进化力量内部一股强大势力组成的中天帝国,无疑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它不但在黑暗世界有着重要的地位,与其他的五大力量三大制约互相牵制,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一个非常出名的“恐怖组织”
然而,很多叫习惯了“炎黄进化力量”的人,就不得不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天帝国与炎黄进化力量是什么关系?
中天帝国来自于炎黄进化力量,而中天帝国能够代表炎黄进化力量吗?
答案是模棱两可的。
对其他五大力量和三大制约来说,这些外国鬼子很容易将“炎黄进化力量”和“中天帝国”的定义混淆。只因为,其他的各方势力,完全没有这种“国中国”的情形,无论他们的势力构成是多么的松散,但他们也至少是一个整体。
在中天帝国成立之后,在黑暗世界诸方势力之间的“国际交流”中,无论是哪一方,都默认了中天帝国的权威代表性,也就是说,中天帝国所说的话,便等于是炎黄进化力量所说的话;中天帝国所做出的行为,便等于是炎黄进化力量所做的行为。
而在炎黄进化力量内部,中天帝国所代表的却只是“多数”而不是“大多数”当然,更称不上是“绝对多数”
据中天帝国内部的调查,炎黄进化力量由神话时代延续下来到现在还存在的门派,至少还有百多个,除去其中业已衰微的不算,有着相当实力和影响力的,有近三十个,而中天帝国才包含其中的八个而已,只占近三分之一。
神话时代以后,特别是黑暗时代过后所衍生出来的,以“成气候”为标准的各类门派世家,现存的至少有近千个之多,属于或依附在中天帝国羽翼之下的,也差不多只有五百多个。
将所有的实力综合起来,中天帝国的综合实力,无疑远在其他散沙似的门派之上,代表性是够了,但若就此定论它具备了多么优势的民意,那倒也未必。
这样,就扯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长老会。
而正如一切所显示的那样,由东府西殿再加上张家的大家长,共十四位长老所组成的长老会,则是中天帝国最高且唯一的权力机关。
事实上,远在中天帝国成立之前,炎黄的长老会便已经存在了上千年,只是其中的矛盾问题极其严重,百家之争、魔道之争、正邪之争从未停止,几经风雨飘摇,已然元气大伤。
所以在中天帝国应运而生时,炎黄的长老会便自然而然地归属于中天帝国之中,摇身一变,成为了中天帝国的最高权力机关,却仍然对其他炎黄势力有着很高的影响力。
在长老议会的实力普遍衰弱的今天,炎黄长老议会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异数。长老会十四个长老,代表了中天帝国十四股最强大的力量。
东府七长老,代表了炎黄本土传统意义上的七大名门;西府六长老,则代表了黑暗时代过后,新兴的、以商业和政治为原始基础的六个新锐力量;再加上以家族血脉来传承的古老世家中的代表张家,便构成了最高长老会。
传统的力量是庞大的,从黑暗时代过后,长老会几乎便是唯一一个象征最高力量的代表,就算是在长老议会时代已走入日薄西山境地的今天,人们也习惯用传统的观念看问题。正由于中天帝国长老会那无与伦比的代表性,中天帝国便有了代表炎黄进化力量的大义名分!
然而这样,中天帝国也就必须承担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
每当炎黄进化力量的某人,与其他力量的人员发生冲突,不管这人是不是为中天帝国所属,那一方力量总爱把仇算到中天帝国的身上;而中天帝国与其他的力量发生冲突时,炎黄进化力量的其他成员却未必肯全员出动,协同中天帝国一起加入战斗
不过,中天帝国百多年来还算公允的作为,让同属炎黄一脉的其他门派,也默认了它的“官方身分”一般情况下,是默许中天帝国代表炎黄进化力量全体,与其他各方力量进行对话的。
也就是说,如果将炎黄进化力量视之为“江湖”那么中天帝国就等于是一些大派名门所形成的“优势联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江湖大义”对炎黄进化力量中的其他门派有影响力、号召力,但无命令的权力。
只要明白“江湖”的定义,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其实不难。
只是碍于文化思维上的差异,中天帝国成立的百多年来,在这一点上,似乎那些外国人怎么也学不会!
容知雅为我讲解一些容易混淆的概念,当然,她讲得也不是如此的平白简单,乘着通盘为我理清脉络的机会,什么七大名门、六大集团、十九散门,乃至于一些实力卓越的新兴门派,以及其中的重点人物,都像敲钉子一样敲到了我的脑子里,记得清楚明白,却让我的脑袋隐隐作痛。
“定义之类的东西,有个印象就好了。重要的是,面对不同的人物,你一个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应该如何得体地应对,才是比较麻烦的问题。”
容知雅关上屏幕,微笑着看我。
“如果在练习的过程中来一场实习就最好不过了。最新的消息,张老爷子将携中天帝国皇家禁卫军的精锐来此,正式地确立你储君的身分。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学会如何应对禁卫军那群已经只懂得古礼的木头。”
爷爷要来吗?我敲击了一下仍在作痛的头颅,想要进一步分析,却发现,脑子里除了那些派别、人物,便再装不下其他的东西。我呻吟了一声“好吧,全听你的,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来一场有针对性的实习啊!在禁卫军来之前,你要学会以正式的礼节接见他们,而且,因应不同场合,还要有足够的机智作出临场反应。毕竟,时代不同了,在普通人面前行那种礼节会被人笑死的,不是吗?”
我猛地点头同意,深得我心,深得我心!
容知雅笑得更是开心“你要在普通人面前说明自己是普通人,而要在禁卫军面前说明自己是皇帝,要达到这个目标,这里面的问题很值得研究一下。嗯,我们就从储君以及禁卫军的基本定义开始吧”
呜结束了!
三个小时的授课宣告完结,在我有些僵滞的脑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一脚将我踹了出去。我跌跌撞撞地出门,却正好看到有容妹妹从船舷外侧高速掠过的身影。
唔,在玩天行者啊!
看着有容妹妹专注的表情,我不敢出声打扰她,只是看着她迎着海风,在海面上盘旋往复。
小妮子肌体的平衡能力实在是太好了,在我这个绝对内行的人眼中看来,她每一次切着风力滑翔之际,身体的重心都保持得近乎完美,无论是多么复杂的动作,她都能举重若轻地完成。
嗯,有容妹妹原来也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只可惜,十八岁的年龄已经偏大了
想到了她的年龄,我低低地笑了起来,十八岁,可不像呢!依我看来,顶多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容小姨平时太宠她了,才让她的心理年龄显得这么小!
可是,又有谁不宠她呢?
“一点儿烦恼也没有的样子真好!”苏怡在此时来到我身边,听到了我的感叹,她为之失笑“有容真的没有烦恼吗?宇哥,你这是在想当然耳啊!”我闭上嘴不说话了。苏怡这样说明显地是给我面子,她真正的意思是说,我“故作不知”吧。
两个人之间一时间进入了沉默,直到有容妹妹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在一次高难度的空中翻滚之后,送过来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和苏怡同时用笑容回应,我看了苏怡一眼,眼中透露出了“看吧,她真的很开心”的意思。
苏怡微笑不语,只是那样的笑容却让我觉得牙根痒痒的,不由得偏过头来,让两个人的脸庞近在咫尺,我仔细地打量苏怡的表情,希望能从这里看出些让我反攻的空隙来。
只是,在这种情况的处理上,我似乎有些不自量力,当苏怡吐息的清香被我吸入之后,我发现我的脸红了,而苏怡在表面上却依然能够保持平静。这一轮微妙的对抗,以我的狼狈失败告终。
不过,苏怡终究还是向着我的,她适时地开口说话,缓解了我的尴尬。
“宇哥,你想好了没有?”
“嗯?想什么?”
“以后的计画啊!”苏怡的语气特别轻松,所以,就算她说的是我正在烦恼的问题,我也很难有个坏心情。
“想不到!”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苏怡浅浅一笑,似乎心有定见,她看着我,又指了指再度升入高空的有容妹妹。
“宇哥,像小容一样地活着不好吗?”
“像她一样?”
我笑了起来,如果我真的像有容妹妹一样的活着,那我还是张真宇吗?有容有她生活的方式,所以是有容;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方式,所以我叫张真宇有些想法,在脑子里面存在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要付诸于行动,却是非常地困难。
是啊,要活自己的方式我活的方式是什么?
“生活的方式,当然是快乐就好!宇哥,你不觉得你自己非常地幸运吗?”
“幸运?”
“当然幸运!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像你这样身上没有什么责任,没有什么义务,又有充足的时间和能力来安排自己的事情。宇哥,你的选择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苏怡指向正在飞回的有容妹妹,继续道:“她是另外一个幸运儿,她所选择的,是她所喜欢的而不像我、雅兰、还有小姨,这一辈子,可能也只有那一个选择!”
我已说不出话来,因为,我被苏怡所说的吓住了。
这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看到苏怡透露出对自己人生的看法,而且又是这样地出人意料。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我也可以从其中看出她怀有的淡淡怨意她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不满吗?这还是那个对什么事情均淡然笃定,从容不迫的苏怡吗?
在这里,我发现了苏怡的另一面而自此以后的漫长时光,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亲密,这种机会,也再没有出现过。
呆了半晌之后,我终于扯出了一个笑脸,却仍然本能地在为自己找借口。
“不过那个皇帝,不也是责任吗!”
苏怡的笑容如同骄阳升空,光芒四射,迸发出来,全是让我无法抵御的锋锐之气。
“哦?如果宇哥你不在乎,当今世上,有谁敢让你在乎?”
我张了张口,想说出几个人名来,但突地想到那日爷爷对我说的话。是啊,以我乃至于我家人的实力,我不想在乎,谁能让我在乎?
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至此,我又一败涂地!
苏怡也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再度陷入沉默。我看着有容妹妹的身影自眼前掠过,听着她的笑声,感受着她清新可人的气息,微微陶醉,却也很有些羡慕其实,像她那样活着,也很不错,不是吗?
最终,还是苏怡打破了沉默“宇哥,如果你真的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可不可以提出一个想法呢?”
我先是愕然,继而一喜,已是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然,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
苏怡的笑容非常地舒展而自然,她双掌合十,抵在了下颔上,望向我的眸子中却是令我吃惊的乞求之意“如果可以的话,宇哥你可不可以做出让我们大家既轻松又快乐的选择呢?”
“既轻松又快乐?”
我的理解能力似乎还是比较差,呆呆复述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明白。
苏怡轻轻击掌“当今世界青年人投入工作的平均年龄是二十一岁,而中产阶级以上的平均值要再长三年。而宇哥,正处于这个年龄段上的你,不是还有一个最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吗?”
我又想了几秒钟,继而恍然“你是说”
苏怡浅浅而笑,美眸中却是浓浓的期待之色“宇哥,难道你不想继续你的校园生活吗?这样子,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呆了半晌,然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不可否认,与朋友、与苏怡在一起的诱惑令人难以拒绝,我迟疑了一下,问苏怡“现在,你们都在哪儿上学?”
苏怡微笑着回应:“离兰光不远,是极天洋上的东方联盟大学城,在一个风景秀丽的人工岛上。除了有容妹妹刚刚入学外,我们都在上大二。宇哥”
苏怡的声音是少有的软侬温馨,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她在向我撒娇?心跳似乎加速了一下,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也算是进修吧,老爸应该不会反对也不知道我这个高中肄业的学生,课程还跟不跟得上!”
苏怡以纯美的笑容回应,而此时,海面上的有容妹妹发出了一兴奋的呼哨,驾着狂风,直入蓝天。
这样的未来,很值得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