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夭夭冷冷的目光,我心中暗暗叫苦。我很想象以前一样,再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可这个东西让我怎么能解释得通呢?这一刻,我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我额上的汗水不断渗出,张口结舌了半天,也没能解释出一个字来。
“东,你说话啊,我在等着你的解释呢?”夭夭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看着我的眼光,带着一种复杂、惨烈的期待,我扶在她肩上的双手,已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晃动。
“夭夭,我”
“说啊?你说啊?编一个也行?好让我能有一个继续爱你的理由?”夭夭的脸色白的吓人,眼中充满了痴怨、绝望和无助,两行泪水已顺着她的双颊无声流下。
我愧疚之极,沉重的负罪感让我有一种不顾一切坦白的冲动。可是,我又怎么能够呢?伤害了夭夭已是这样的痛苦,难道我还要再去伤害小雨吗?这一刻,我才知道,这颗背情的果子,真的好苦、好苦。
谢竹缨微叹了一声,走上前拉住夭夭的手臂道:“夭夭,你先冷静一下,我相信程东他”
“闭嘴!你这个贱女人!枉我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那么崇拜你、信任你,你、你们却对我做出这种”夭夭一把甩开了谢竹缨的手臂,指着我们骂道。
夭夭的话让我和谢竹缨都不觉一怔,原来夭夭误以为是我们
“夭夭!”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你说什么呢?你误会了,我和你竹缨姐”
“误会?”夭夭哼了一声,向我举着那只套套苦道:“是吗?真的是误会吗?程东啊程东,现在人赃俱获了你还要狡辩,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我心里叫苦不迭,我自己在两个女人间左右逢源,现在东窗事发了,却把竹缨牵连了进来,竹缨有大恩于我,我又怎么能忍心让她受这么大的委曲呢?我暗自长叹了一声,决定向夭夭坦白真相。
我定了定神,对夭夭道:“夭夭,我承认是我不好,我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我”
“那个东西是我的,不关程东的事。”谢竹缨忽然打断道。
“你你胡说什么?这关你什么事?”我听了急道。
我和夭夭都吃惊地把目光投向了谢竹缨,她脸上掠过一丝痛苦,别过头续道:“我没胡说,昨晚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今天早上我丈夫来找我,我顺手把这东西装在了口袋里,刚才在你病房,我又顺手扔了。”
夭夭听了冷笑一声,道:“果然不愧是大记者,这么不知羞耻的理由也能编得出来?怪不得你们两个能干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说完又向我们伸手一指。
“夭夭!”我忍不住又大吼了一声“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啪!”地一声,我的脸上挨了夭夭狠狠一巴掌。
夭夭浑身上下不住颤抖,气苦道:“怎么?做都做得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程东啊程东,我把一生的幸福和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真是个好男人,你也真对得起我!我真是瞎了眼了!”说完把手里的套套向我狠狠一摔,就向门外奔去。
“夭夭!”我抚着脸,痛苦地大叫一声。
夭夭停住身形,转头看着我,她已挥泪成雨,脸色刹白,嘴唇都被咬得渗出血了,悲愤地对我道:“东,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这么久了,你还能让我保留着清白之躯!好,你真够好的!”说完抹了一把泪,扭身疾奔而去。
“夭夭,你不要走”听了夭夭的话,我悔恨无比,叫了一声,正欲追上去,忽然感到心内一疼,两眼发黑,巨大的痛苦让我大脑一阵眩晕,我的脚下一软,身形不由得一晃。谢竹缨忙抢上一步扶住我,焦急地道:“你怎么了?程东,你没事吧?”
我悲伤地摇了摇头,无比的寒意和空洞充斥在我心里。我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会从此失去夭夭。这一刻我明白了,原来有些错误真的不能犯,一旦犯了,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能承受由此带来的沉重后果。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夭夭追回来,请求她的宽恕。我看着一脸关切的谢竹缨道:“竹缨,对不起,让你为我受牵连了!”谢竹缨淡淡一笑,别过头道:“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嘛?你要是没事了,就赶快去把她追回来吧!”
我点点头,起身追了出去。我没有乘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狂奔而下,出了住院部的楼门,我远远地看见夭夭已到了医院大门口,正抹着泪招了一辆计程车。我忙大喊着追了过去。可惜我到底没能赶上,看着夭夭乘坐的车子隐没于车流,我焦急万分。
“上车!”
我转头一看,是谢竹缨的保时捷,我忙上了车。可望着街上清一色的计程车,我上哪去找夭夭呢?我又拿出了电话,拔通了夭夭的手机,盲音。我急得六神无主。这时谢竹缨提醒我道:“程东,你先别着急,你好好想想,看看夭夭能去哪?”
我静心想了想,夭夭能去的地方除了学校就只有我家,而且她还有很多东西留在我家,说不定会回去取,于是便让她把车开到我家。下车后,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了楼,进屋一看,夭夭不在。检查了一下,夭夭的东西都在,看来她并没有回来过,只能到学校去找了。我们又马不停蹄赶到夭夭的学校,这天正是放假的日子,学校里人来人往。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夭夭的一个室友,说是夭夭哭着回来,收拾东西就走了,可能是回家了。我心急如焚,又赶到长途汽车站,可还是没找到。
几番奔波之下,却毫无结果,我无助地瘫坐在车内,又拔了一通夭夭的手机,还是盲音,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谢竹缨在一旁安慰我道:“程东,你先别急,你再好好想想,看看夭夭还可能到什么地方去?”
我费力地搜索着大脑,回忆着和夭夭在一起时的一言一行。忽然,我想到了夭夭曾对我说过的让我后悔一辈子的话,我心里一凛,猛然坐直了身体,全身的汗立刻就冒出来了,天哪!夭夭,你可千万不能干什么傻事啊?
我无助地望着谢竹缨,问道:“竹缨,你说夭夭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谢竹缨笑道:“放心吧,一定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夭夭可是曾对我说过,我要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
谢竹缨又道:“放心吧,不会的。夭夭虽然倔强,但很坚强,再说她家里那么困难,父母又多病,弟弟还在上高中,她怎么会干傻事呢?你不要关心则乱。”
听了谢竹缨的话,我放心了不少,决定亲自到夭夭的家里走一趟,说什么也要把她找回来。于是我道:“对了,竹缨,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做节目吗?这样吧,你先忙工作吧,把你的车借给我就行了,我去趟y县。”
谢竹缨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认识夭夭家吗?”
“我我就知道她家在y县。”
“y县那么大,你准备怎么找?”
“我找警察,查户口迁出记录,总能找到吧?”
谢竹缨叹了口气,对我道:“我说大英雄,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人民警察真的那么无私吗?现在马上过春节了,谁又会有心思帮你这个外地人找小情人?再说y县那么落后,电脑里的户口记录有没有全不全都两说,你要找到什么时候?”
我听后一怔,道:“那你说怎么办?”
谢竹缨白了我一眼,道:“还能怎么办?只好我这个局长夫人亲自出马帮你了!”说完就起动了车子。
“那那你不是还要做节目吗?”
谢竹缨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早就打电话委托给别人了。哼!认识你这个花心大英雄,我算是倒了霉了!”我面上一红,感激地看着她道:“竹缨,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刚刚又让你为我受了那么大的委曲,我真是”
“算了,别恶心了!”谢竹缨淡淡一笑“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听了她一声“哥们”我心里充满了感动,原以为这个“哥们”只是当时酒桌上她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认识短短一个月来,为了东雨公司、为了夭夭,谢竹缨这个大记者、局长夫人不辞劳苦,跑前跑后,甚至甘受委曲,无私地帮了我多少忙啊?这一声“哥们”所包含的情义,对我来说,真是太深厚了!
我看着谢竹缨。真诚地道:“竹缨,能认识你这个哥们,我真是三生有幸啊!”谢竹缨笑了一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又对我道:“对了,找到夭夭后,你准备怎么跟她解释?”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我就和她坦白招了吧!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她能宽恕我,再回到我身边。”
“什么?坦白?你疯了吗?你坦白了那秦雨怎么办?你舍得放弃秦雨吗?你要是真坦白了,不仅夭夭不会回到你身边,你们三个人都会从此痛苦下去!”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我象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望着她道。
“总之坦白是肯定不成的,其实女孩子生气不要紧,只要能想办法哄哄她,哪怕是骗她都不要紧,就象夭夭自己说的,你要给她一个继续爱你的理由。所以还得在你那个咳,那个套套上下功夫想个辙!”
“都已经证据确凿了,还能想什么辙呢?”我垂头丧气地道。谢竹缨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想着什么,我则不住地唉声叹气。忽然,谢竹缨猛地一脚踩住了刹车,看着我道:“有了!我想出来了,说不定能让你蒙混过关!”
“哦,快说,”我又惊又喜。
谢竹缨看着我露出一脸坏笑,道:“辙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过得要你这个大男人放下自尊,还得受点委曲才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