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深奥的数学理论还能够通过公式去证明,最玄奥的天文学还能够通过探测去了解,那么人性这两个字将会是在人类灭亡之前都永远不会有人能够弄明白的,政客玩弄一辈子政治玩的无非就是人性两个字。无论是战场上的兵行诡道还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实行的无一就是两个字,人性。揣摩人性。城府的深浅,心机的深沉,无非就是对人性的把握程度。
“章琛毅成功了。”竹林,幽风微动,引起一阵的沙沙声,一间别致精雅的小竹屋内,龙帮帝师柳云修站在没有安装玻璃的窗口,看着窗外,嘴角的笑容能够让人联想到最深沉的宇宙。
未开口,柳浅静放下手上的线装古书,走到一架古琴前,灵秀的双眸渐渐与世隔绝,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嘴角悄然浮起一丝不沾染人间烟火的仙尘,手指悄然抹动,霎时间,悠然的竹林内一股沛然的浩荡飘渺一曲婉转缠绵。
“没有想到宫徽羽竟然把这大唐第一古琴也送给了你。”柳云修看着自己的妹妹头微侧,双目悄然而闭的入神姿态道。
昂扬浩渺的琴身嘎然而止,双手抚平放在琴弦上,看着琴上中间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柳浅静微微叹息,说:“她说,这世俗之物即便在是超凡脱俗仍旧难逃七情六欲的纠缠,索性如此,不如就此弃罢,我看了可惜,于是就讨要了来。宫徽羽,倒真是这一波池天生的主人。我用来,却怎么也不得心。”
“刻意地追求完美本身就落了下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根本就不屑于弹一首完整的曲子,天下或许就叶无道有这个机会听到。即便是我这个哥哥也没有那个福分。”柳云修的笑容里有着哥哥对妹妹独有的疼爱,为了这个妹妹,他不惜顶着极大的压力默许她和叶无道之间的暧昧,甚至于对太子党任何的计划行动都没有瞒她,即便是他知道很有可能自己的妹妹会选择叶无道而不是自己这个哥哥。
“你真的觉得南宫无锋还有楼兰能够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没有回应柳云修的话,柳浅静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灵秀的双目终于出现一丝人类该有的感兴趣的神色。
“当然不会。”柳云修在竹椅上坐下,直视着自己的妹妹:“正如同我对章琛毅至始至终就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一样,我对他们两个人能够对叶无道产生的威胁几乎忽略不计,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拥有同一个敌人的前提下,能够利用他们牵制叶无道身边的人我还是很乐意的。起码两个人加起来就能够牢牢地牵制住萧破军。”说到萧破军,柳云修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玩味和欣赏:“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羡慕叶无道,能够得到萧破军这样的虎将。纵观龙帮上下,能人辈出,但是萧破军这样的的人才,却是一将难求。陈破虏,萧破军。龙帮二者得其一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
“在章琛毅高估叶无道对于忠诚和利益两个字的看忠诚度的同时,你也犯了和他一样的毛病,你对叶无道的看法已经趋于畸形,太子党只要叶无道还在,那么你的假设就绝对不会成立。”柳浅静重新微闭起双眸,依稀看着古琴中间琴弦上触目惊心的血红,仿佛还能够看到这滩血迹遗留在琴弦上那令人震颤的一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宫徽羽这样的女人为之呕心沥血?而又是什么样的人让宫徽羽这样的女人丢下这她前半生最看重的一波池飘然而去。
宫徽羽,柳浅静抬目看向前方竹林,微风卷起一丝别样的情怀,清新的竹林中飘荡着如梦似幻的气息,叶子洒落满地,枯黄和翠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阳光微微有些斑驳,透过竹叶之后投射在地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剪影。
骤然一股惆怅从心底升起,柳浅静微微轻叹一声,喃喃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若无水,佳人何在,若无中央,佳人何所。说来道去,莫不过一个红粉骷髅功名利禄。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柳云修嘴角的笑意渐渐退去,看着自己的妹妹,心疼地抚着(小说閱讀,书在w¥ap。1%k妹妹的头发,轻叹一声,说:“若无水,佳人一笑便是烟波浩渺,若无中央,佳人之所应是中央。哥哥知道你的苦,但是,请允许哥哥自私一回好不好。因为,哥哥赢了,就什么都没了,输了,也什么都没了。但是他,赢了,有你,有宁素,输了,他还是有你,有宁素。”
“哥。”柳浅静微微摇摇头,轻声说:“我从来就不是属于谁的,我这样的女人,和他一样太骄傲,在爱情这种必定有一方需要妥协的游戏中,妥协两个字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我和他的字典中。”
柳云修摇摇头,看着生平第一次开口叫自己哥哥的妹妹,终于怀有一丝欣慰和满足,却有一句话未说出口。
浅静,你不是天生的骄傲,而是你还没有向能够让你放弃骄傲的男人伸出手,如果有那么一天,或许哥哥就是送上整个龙帮,也是值得。
两广俱乐部一个之间倒塌让所有人都有跌了一地眼镜的错愕感,原本印象中,即便绝对不是太子党对手的两广俱乐部即便是再不济也能够牵引出太子党南方自小太子叛乱以来最大的斗争,但是仅仅是一夜之间,似乎就变天了,两广重新回到太子党的怀抱并且再也找不到两广俱乐部的名字,而这个俱乐部中所有的会员都拥有一个头衔,太子党星组成员。
太子叶无道单身一人荡平两广俱乐部,两广王章琛毅俯首称臣,自从上海张展风和浙江林朝阳之后太子的第三条狗章琛毅雄踞两广成为了定论。所有人都在犯嘀咕,莫非这传说中的太子真的是修炼万年的老妖怪不成?
广州市区珠江大堤上。
江风猛烈呼啸而过,叶无道坐在江边,看着珠江从眼前滚滚而过,身后躺着正在数星星的刑天,身边坐着的是一身稍微正常点装扮的龙玥。穿着雪纺衫,普通牛仔裤的龙玥将身材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可惜这僻静的一段除了叶无道和完全不懂的刑天之外没有人能够欣赏的到。
高举起手中只剩下半瓶的白酒瓶子,放在视线和月亮之间,看着月亮被并不精致的酒瓶折射得歪斜,叶无道抱紧了龙玥,高声吟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龙玥轻轻地把身体靠在叶无道的胸膛,汲取这一刻的温暖。
刑天猛然从地上弹起身体,对叶无道说:“玡子哥,那首诗很好听。”
“小天,那不是诗,是词。”叶无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刑天坐在自己身边。
刑天走到叶无道身边安静地坐下,看着面前奔流不息的珠江,挠了挠脑袋憨笑:“很好听。”
“小天,其实玡子哥知道你不喜欢打架。”叶无道仰首灌下一口酒,淡淡道。
“玡子哥让小天做的,就是小天最喜欢做的。玡子哥说不准小天打架,小天就不打架,玡子哥说小天要打架,小天就一定要打死每一个人。”单纯且直白,没有任何的心机和奉承做作,刑天最原始的单纯让龙玥侧目看了刑天一眼,继而微微把身体缩进了叶无道的胸膛。
“玡子哥!”刑天转身很认真地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看着刑天,等待下文。
“小天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只知道玡子哥才是世界上唯一对小天好的人,只有玡子哥才会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钱给小天的奶奶买吃的,只有玡子哥才会在奶奶生病的时候亲自熬药照顾奶奶,只有玡子哥才会告诉小天,不要怨恨谁,包括丢弃奶奶和小天的父母,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活和被生活选择的权力。虽然小天不懂,但是奶奶懂,所以奶奶死的时候对小天说,小天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只有玡子哥,才是小天唯一的亲人。”刑天的憨厚的真诚在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的社会中格外鲜艳和圣洁,仿佛是对世俗最冰冷的嘲讽,既不愤世嫉俗也不故作清高,刑天的的真诚让世俗羞惭。
“小天。”叶无道无声而笑,把手中的酒扔给并不会喝酒的刑天,说:“玡子哥教你背那首你很喜欢的,诗!”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单纯而醇厚的声线从站在江堤边的刑天口中朗朗而出,雄浑的霸道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如同上古战神般霸道隐含的霸道凛冽蛰伏在憨厚平实的外表中,越朗越清亮,没有感情波动,却让人热血为之沸腾,仿佛圆月下,山顶一战神挽弓朝西北天。
西北望,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