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华的这个状态让我不是太放心:“可是你是不是不舒服?感觉声音没什么力气。”
他笑了笑:“没有,很顺利,只是这边信号不太好而已。”
“信号?”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更不安了。整个城市几乎都没有信号死角的,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信号才会那么弱的?
“恩,那先挂了。”
“等等……”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了。
我又在小区门口坐了一会儿,原本想借着这凉风把浑噩的脑袋吹得清醒些,好整理思绪的,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夜越来越深了,小区里的人们几乎都回家了,就连保安都坐在门卫室里打瞌睡了。我虽然睡意全无,但还是起身回家。
在路过韩槟家时,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我看到他2楼的灯还是亮着的,一度想敲门问问他和秦凉的事情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从他刚才和秦凉的对话中,我能猜到一点,韩槟肯定是帮秦凉盯梢的,估计每天都把我的一举一动往她哪里汇报。
记得第一次认识韩槟是在花园里晨跑的时候,当时他又是帮我擦汗又是嫌弃我是绣花枕头的,而且每一次见面他都会对我极尽刻薄的说话,说我是跟踪狂之类的。当时只觉得韩槟这男人情商不在线,虽然是个大学教授,但却有妄想症之类的东西。
但现在想来,当初他会浮夸的说那些话,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罢了。他只有和我接近,才能了解我的情况,再一一汇报给秦凉。
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的冷笑了一下。我是真没想到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人人嫌脏的臭狗屎。
想到这儿,我踢腿便走,可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我加快速度跑了起来,但没跑几步就听到韩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进来吧。”
我原本不想理的,但走了几小步后还是折了回来:“韩教授,你好!怎么这么晚了还能在你家门口见面?该不会是要去夜跑吧?或者说,你一直守在你家门口,目的就是想把羞辱一番路过的单身女性?”
我的话极尽挖苦,但韩槟却没有生气,不过也没有笑。“我知道你刚才偷听到我们说话了,如果你想挺解释,那就进来吧。”
韩槟的话让我对他更加戒备了,我握紧手机,打算有情况就报警:“韩槟,你原来刚才就看到我了?那你和秦凉的对话,也是故意的了?”
韩槟苦笑了一下,语气颇为无奈:“我有那么无聊吗?”
说着,他指了指大门口的摄像头。我看到这摄像头,更加觉得韩槟心里阴暗。一个在自己家大门口装摄像头的男人,不是变态还能是什么?
韩槟有些挫败的说:“这摄像头很显然不是我装的,而是秦凉。”
“她在你家门前装摄像头?你同意了?”
“我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她一直闹我,把我弄烦了,最后我也就同意了。”韩槟顿了顿说:“不过我刚才已经把摄像头关闭了,所以她无法透过摄像头看你了。”
我并不傻,即使当时的情绪很愤怒,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他的意思是,秦凉之前透过摄像头看过我很多次。
韩槟的家门口是我每天进出的必经之路,而秦凉就透过这摄像头观察着我的进出状况,然后了解我所有的行踪。
现在想来,那辆黑色宾利车,想必就是秦凉派去的人了。
我顿时觉得,眼前的韩槟也变得特别的可怕了。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跟着他进了房子。
他邀请我去客厅,但我执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他见我态度坚决,倒也没有强逼我什么了。
他去厨房里泡了一壶茶拿出来,还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他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乱,这是今年的春茶,刚采摘烘干的,很新鲜。你喝一点吧,这差有缓解压力的作用。”
我摇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用了,有话就说吧。”
“你怕茶里有毒?”韩槟有些失望的问我。
我笑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有晚上喝茶的习惯而已。”
韩槟也不勉强我了,而是有些挫败的说:“看来你已经把我认定为秦凉的帮凶了?”
我打起精神说:“韩槟,时间不早了,而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三个孩子的监护人,所以我不能在外面浪太久。你若有话就直说,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反正真相早晚会大白的。”
韩槟听到我这么说却笑了起来,我被他的笑弄得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韩槟见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多少是觉得有些尴尬吧,便慢慢的把笑收了回来。他动了动身子,调整了坐姿,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沈珂,正如你听到的那样,我的确是秦凉的表哥。”
“所以呢?所以你表妹找你哭诉,说我欺负了她,而你这个正义的化身就出现了!然后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目的就是掌握我的行踪?”
韩槟听到我这么说后,表情很尴尬的说:“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你的指控,但当初看到她流落街头的样子,我的确挺难受的,也承诺了要帮她……”
“你怎么帮的?”
“就是接近你,最好和你做朋友,打探你所有的事情。”
韩槟的话让我止不住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桌前的茶水还在冒着淡淡的烟雾,在某一瞬间,我就像突然失去了意识一样,拿起茶杯就往韩槟脸上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