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洋始终是我们两个人无法越过的障碍,听到他突然提到向洋,我本能的阻止他继续说。
但这个举动,让我们刚破冰的关系,又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冗长而闷热的五月的夜晚,我们俩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对峙。我们距离很近,呼吸的热气都能吹到对方的脸上。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最终还是贺子华先起了身,他低沉得让人伤感的声音在我头顶上飘着:“那就不提吧,你先休息,我去洗澡。”
我紧紧攥着被角的手因为紧张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来,当浴室传来流水声后,我紧绷的情绪才慢慢纾解开来。
我轻轻敲着脑袋:“刚才你不应该阻止他继续说的,有些事说开了会更好,可你刚才把他的话头堵了回去,现在好了,以后的相处又会变得小心翼翼了。”
我自言自语着:“向洋,你也希望我幸福对不对?若你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我,那你也不想看到我在爱情面前这么胆怯吧?”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向洋不会回答我……永远不会了……
我的眼角滚落出几滴眼泪来,我伸手把眼泪擦拭干净,浴室的水声也停止了。
他从浴室出来后,打开了客厅的壁灯,在沙发边站着吹头发。
贺子华洗澡后向来都是在腰间系上一根毛巾就出来,可他今天却裹得很严实,纯棉的格子睡衣睡裤捂得可严实了。
这层布,遮住的不仅是他的皮相,更是阻挡我们两人靠近的屏障。
他把头发吹干后才走了进来,侧身躺在我身旁。“睡着了?”
“没呢。”我低声说。
“我吵到你了?”
他的声音很低,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不想看到他这么畏手畏脚的,便主动伸出胳膊环上了他的脖子:“没有,我在等你呢。而且你一回来,我就会觉得特别踏实,就连你制造出来的噪音,都特别的美妙动听了。”
可能是我很久没和贺子华说过这么亲密的情话了,他一听就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脸埋在我的颈部,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我的脖颈处很快就湿哒哒的了。
“我也很踏实,像这样抱着你,我就像抱住了整个世界。”他的嘴唇贴在我下巴的位置,声音发出来闷闷的,却像坦克大炮的声音,直击我的心。
可我还没回过神,他又继续说:“沈珂,我真的很爱你,一秒钟都不愿意失去你。可是我们俩经历了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我有负于你,所以每当你表露出对我的厌烦时,我就会觉得是你厌倦了我。为了不招你的恨,我才会默默后退,不敢主动出击。”
他长叹了声气儿:“现在的我是只要你往前走一小步,我就会往前走一大步;但从此以后,即使我们之间有从地球到月球的距离,你只需待在原地,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找你。”
贺子华就是那种平时很严肃,但一说起甜言蜜语就会甜得让你溺亡的人。他简单几句话让我哭得稀里哗啦的,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一面,便扯着他的睡衣说:“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热!热极了!但是你身体不舒服,我又许久不开荤,所以得自律一点。如果穿太少,你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扑了上来,那我可能会失守。”
贺子华的话让我又羞又恼:“谁稀罕你!就你那一身排骨的身体,我早看腻了。”
“是吗?”贺子华捧着我的脸:“不过你的声音怎么总是这么悦耳,嘴巴怎么这么甜呢?我真是恨不得咬上一口。”
我噘着嘴:“咬呀!”
他果真低下头,在我的上嘴唇上咬了一下。
可能是真的许久没有过亲密的接触了吧,当他的嘴唇凑上来时,我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情不自禁的把舌头伸了出去……
之后两个人吻得十分痴缠,再快要勾起另一个地方的火时,他一把推开我:“好了,今晚的亲热到此为之,快睡吧。”
原本我们是正面搂抱的,但睡着睡着他就会不老实;然后又是他从身后抱着我,但也没好到哪儿去;最后只能各盖一床薄被,各人缩在床边的一角。
可能是和贺子华重归于好了,心里没有那么多负担了,这一夜我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我在睡梦中被贺子华叫醒了:“快醒醒吧,阿姨煮了粥,吃一点后我们去医院。”
我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可是我不饿,你吃吧。”
“你昨天就没吃东西了,现在肯定得吃一点。”贺子华耐性的说:“不如这样吧,你躺平了继续睡,我喂你吃。”
我一听,便滚到床边:“还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他温柔的笑着说:“只要你喜欢,以后这种待遇可以上升到一日三餐的频率。”
我眨巴着眼睛说:“听起来很诱人哦!那你喂我吧,我要先体验一下再决定要不要。”
贺子华找来两块干净的毛巾,一块围在我脖子上,一块用来帮我擦嘴。
稀饭太容易滑落了,贺子华每次喂都会滴到我脸上或者身上。几次下来,我彻底放弃。
而且我一闻到食物就恶心,加上是躺着吃,才吃了一口就感觉要吐出来了。
“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吃吧。”我作势要坐起来。
“怎么了?我喂不好吗?”贺子华有点讪讪的说:“可能是实际操作不当,我多试验几次可能就好了。”
“不要了,你扶我起来吧,你这样喂我让我感觉我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弱智。”
贺子华挠挠头:“明天吧,明天我做面包喂你。”
我勉强吃了几口稀饭,便再也咽不下去了。贺子华一脸心疼的表情看着我:“你吃得这么少,应该很饿吧?”
我摇头:“不会饿,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他皱着眉:“如果可以,我真的恨不得替你承受这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