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宋副市长归坐,叶风才转到桌子的另一边,端着酒道:“这不是项总吗?我都没有注意到您来,真是失礼了,要不然我自罚一杯?”
埋头不语的项军帘打了个机灵,本以为那个男人敬酒完毕就会离开,没想到会主动向自己打起招呼,在别人看来,这番言语好像是透着恭敬,可在他看来实在含着大半讥讽,自己并未有接到请帖,不过正在和宋副市长谈事情,被强拉来而已,本以为能够蒙混过去,可最终还是要面对叶风这个煞星。
忙不迭地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干笑两声道:“叶经理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我还想恭喜您荣升副总呢?没有到您主动和我打招呼,真是受宠若惊。别得不说了,我干了,干了!”语音一落,马上一饮而尽,没做任何的停顿。
何惜凤知道项军是畏惧叶风的身份,不敢与之硬碰才唯唯诺诺,表现得谦恭异常,但在别的人眼里却并非如此了。
在座之人俱都是t市的头面人也有大约的认识,任谁也料不到他会对香榭轩的一个副总这么恭敬,一口一个“您”就算是何惜凤也没有这种资格吧?
宋副市长眉头微微蹙起,香榭轩,西南集团都是t市的知名企业,两方的人认识也不足为奇,如若以资产来算的话,西南集团比香榭轩可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作为西南总裁的项军没理由对香榭轩地一个年轻人如此。可事实恰是如此,可惜这种场合不好发问,只能一旁观望,期待能从他们的言谈中了解到些许内情。
“项总真是好酒量!”看对方毫不犹豫地把酒喝下,叶风交口称赞道:“真后悔上次没有同意项总的提议,以至于现在才看出您还有这种能力,佩服,佩服!”
项军能来这里是他没有想到的,直到给宋市长敬酒时才发现。作为老熟人,自然要打个招呼的,而另外一层原因就是项军身旁的女人。对于别人的感情纠葛他是不想插手的,可是在认识清楚了项军的人品后。实不想陆子红陷入魔爪。敬酒不过借口,敲山震虎才是目地,当然还有件事情需要包括宋市长在内的一帮权势人士做个证明。
项军慌忙摆着手,连连叹息:“叶总夸奖了。夸奖了。”而胃中则早就翻腾开来,他是个不喜欢喝酒的人,红酒都很少接触,要不是慑于叶风的手段。打死也不会和这呛人辛辣地液体。口上还算平静,可是脸上早就红得发烫了,自己这副姿态恐怕会成为日后的笑柄。
不顾后面静静站立没有任何动作的美女老总。叶风又自顾自的到了陆子红身边。“陆总。觉得这顿饭如何?还和口味吧?”
经过刚才地项军事件后,陆子红现在脸上也是充满了疑惑。据她所知,项军和叶风只是在那次拍卖会后见过而已,再有香榭轩与西南集团也没有业务上的联系,这两人怎么会表现的如此熟悉,而且是非同寻常的熟悉。上次眉宇着透着鄙视地项大老板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嚣张,而是对他眼中那个小职员前倨后恭,就差没有谄媚拍马了。一直以来,自己对项军都很冷漠,可不代表不了解他,作为大学同学,而且是同期创业的人,项军地倔强性格她一清二楚,而且有了现在地家业,就算是面对同桌地宋副市长也不会是这种姿态,能让他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您”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叶风啊?
心中怀疑,面色则是很快恢复常态,自己和这个叶风也算是老朋友了,也曾拉拢于他,结果他只答应了名誉员工地称号,到现在都还没有去过东方集团一次。而今听到他要升任副总,也感觉多意外,这是他能胜任的职位,拿到只是早晚问题。同时,也是再一次佩服起何惜凤这个女人的魄力。
吃遍了山珍海味,桌上的菜式基本都是陆子红吃过的,不过这种搭配还是首次见到,不得不说,把众多的招牌菜弄到一桌上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而且花费也一定是不菲。
扫视了桌上已经被扫荡过半的菜肴。陆子红淡淡一笑“这些东西都是叶风你安排的,很有心意,至少在我来看,已经很完美了。”
叶风一直都是香榭轩公关部经理,大致一猜这种接待事宜也是由他负责。
“能到您这种评价,我算是心满意足了。”叶风嘴角微微翘起,笑意盎然,就是像朋友之间的亲切交谈“那么,我敬您一杯?”
“还是算了吧!”陆子红轻轻晃了下高脚杯,示意已经喝了不少“我下午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不适合喝太多酒,适量最好。”她不是项军,更不知道叶风的另外一重身份,自己没有任何的惧怕之意,心中作何想,嘴上便如何说。
这不过是形式上的敬酒,礼节而已,叶风也没想要灌这位红姐,忙拍着额头道:“我竟然忘记了,陆总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之上,有许多正经事需要处理,不可能像我这种闲人一般,酒还是适量最好。”
动作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继续道:“对了,陆总,我听说你前些日子遇到了些麻烦,好像有人一直纠缠您,非要送什么礼物,弄得您是不厌其烦,不知解决了没有?”
陆子红一怔,很明显,叶风是说那次项军送素纱衣一事,在这种场合提出那事,不知是何用意,尴尬了笑了笑道:“已经解决了,没想到你现在还记着。”
“呃那就好。”叶风点着头,把目光缓缓转移到了项军身上。意味深长道:“如果陆总在遇到同样的事情,一定要和我打招呼,我最看不惯地就是那种逆人意做事地人,真被我遇到,一定要好好修
人一下。”
正在夹菜的项军身体骤然一阵,虽然假装正常,和宋副市长等人推杯换盏,可耳朵却是留意着身边男女的对话,就是算没有听得太清楚。也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刚刚涌起的一丝希望顿是破灭。陆子红的冷漠对他来说本身就一个打击,再加上还有个叶风从中作梗,怎么想。怎么算,也只有失败一个结局了。
“项总怎么了?”从刚才就看出项军不太正常的宋副市长,在旁提醒道。看着那男人手中的筷子停在盘子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不觉暗暗吃惊。
“没什么。没什么。”回过神来的项军忙是缩回手,低声道:“只是忽然想起了点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地。”
在同桌其他人的疑惑目光中。忙端起酒杯,转移话题道:“香榭轩今天准备的这酒真是不错,真是不错。”说着。又是捏着鼻子如灌中葯般把一杯酒灌下。呵呵笑起来。
在座之人毕竟都只是表面上的交情。没到熟络地程度,即便好奇也没有谁深究原因。两个笑话之中,俱都把项军的反常抛到了一边。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项军暗暗松了气,这时的何惜凤已经到了另外一张桌上,而陆子红也是归坐,叶风似乎要转身要离开。
没成想刚刚稳定了心绪,又发觉肩膀被人拍上。
“项总,刚才我忘记了件事情。”叶风根本就没有想走,在若有若无地警告了项军远离陆子红后,才继续到香榭轩地事情上来“关于转让听雨阁的签约时间已经定下了,明天下午在您的西南集团如何?”
笔意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旁边地几人耳中,就连对面的宋副市长似乎也听到了些许内容。
离着项军最近的胖子属于那种心直口快之人,禁不住惊呼出口:“听雨阁要转让给香榭轩?”他有许多项目和西南集团合作,和项军也算是很熟悉了,对于项军投以巨资构建地私人俱乐部听雨阁也是有所耳闻,就算经营情况不尽如人意,但也能算得上首都首屈一指地大型俱乐部,以香榭轩地财力怎么可能整体吞并听雨阁,真怀疑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第一次还没有听清的,在这胖子地提醒下俱也都明白了叶风话语中的含义,纷纷交头接耳,与身份之人谈论起来。
叶风无辜地轻笑了一下,仿佛是为了自己泄露天机而自责。别人不知道,可项军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何种意思,看来丫是他的承诺有所怀疑,是故想让这些头面人物知道,好切断自己反悔的退路。
但是,在项军看来,这却是多此一举,就算自己不是言而有信的君子,但也可以称得上识时务之人,生命和金钱,只要智商没有问题的都会选择前者,毫无疑问,能够坐上大集团总裁位置的人智商自然不会太低。
其实,叶风是出于另外一层考虑,不声不响的把听雨阁拿来又有什么意思,闹得沸沸扬扬才好进一步宣传,此举当然也有借助西南集团的声望之嫌。而听雨阁转让与香榭轩这个爆炸性新闻由打在场的这些人口中传出无疑更具说服力,真要由自己直接透漏报纸等媒体,没准就被人当成了恶意炒作,很难引起大的影响。
项军一张脸顿是铁青下来,听雨阁毕竟是他用心做的项目,就算被人平价收购心中也是不忍,何况是无偿赠送,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本以为签个合同换了俱乐部持有人姓名就算完事了,没想到叶风还想趁机给香榭轩打广告,看来他的胃口并不仅限于那几亿元,似乎是想重整听雨阁,双线发展,这个难度确实不小,除非他在首都也和像t市一般拥有庞大的人脉关系,可是那种藏龙卧虎之地,又岂能是一般人都踏足的,摸不透叶风的底细不代表他就是无敌的,也许到了首都他会如自己一般,落入他人的威胁之中,那班太子党的实力,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心中悸动,面上保持着平和道:“叶经理,我知道了,就是这个时间,我没有任何意见。”目送那男人远去,才又回身坐下,很自然地要去应付所谓朋友的关心询问,只得是敷衍塞责,隐瞒住真实情况,把这次转让形容为商业上最最简单的小动作。
而另一边地叶风则是借故脱离了宴会大厅,早就吃得差不多了,有些厌烦其内喧嚣气氛,因此出来透透气。这种应酬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说曾经的笑颜屈膝是为了任务的话,那么现在毫无疑问是为了女人。始终还是免不掉那种负罪感,赎罪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余生的唯一寄托。而帮助何惜凤就是最为直接的手段。
然而,一个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何惜凤恐怕也是如此,把香榭轩发展成为华夏最大的私人会所又如何,恐怕她还会有更高远更难实现的目标。
说实话,找个好男人让从辈分上论的姑姑嫁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女人一旦为家庭所累,事业上往往就会放松,进而放弃原本的理想,少了追求的欲望。可是,自己又去那里找那样的男人,自己的***中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而且凤姐又是挑剔的很,做红娘月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苦笑了一下,旋即抬头叹息,却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个中年人,摸了摸鼻子并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走在前面,手上做了个前进的动作。
恰在此时,何惜凤由打大厅出来准备到洗手间,余光不经意地瞥视了一下,心房却是骤然地紧缩起来,盖因那个刚刚转过房角的背影实在是太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