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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兄弟会合
    老二易隆安一边上班,一边忙着这打官司之事。也是全力以赴,下定决心要把这官司打赢,还民工们一个公道。
    老三他们两个,真就隔了一天再去找那胖工头,这次真就要兑现了,因为他们两个人去的时候,这胖工头正等着他们来呢。
    见人来了,二话不说,就从衣兜里把钱掏出来,对他们两个人解释说:“这活不赚钱,本来跟你们说好的一天一块多,可是上头给我们的就只有这么多,我只能给你们每天按一块来结。”
    说完,给他们一个人发了十三块钱。
    这是农村实行包产责任制后,一部分外出的农民工,必须面对的现实。总有被割韭菜的时候。
    那时候的领班都不称呼老板,大家都称之为工头,纯民间的自由组合班子,什么约束都没有的。
    随着包产责任制转变为包产到户,自由种植后,农闲时的农民工越来越多,这就形成了最早期的民工外流潮。
    涌现出这一大批民工潮后,接到了工程承包的工头们,其中就出现了恶意不结工钱的工头。随着时间的往前推移,这种工头成越来越多的现象。
    这种恶意行为,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农民工干活拿不到工钱的事,时有发生,应该说是经常发生。
    因为不属于正规单位,没有相应的部门来管理,只能算是纯民间纠纷。没有机构来监管。
    好一个无法无天的现象。
    于是就爆发了这起几千民工被恶意不给工钱的大事件。这绝对不是偶然,是必然。
    比起这起几千人,整年不发工资的民工,易隆喜他们拿到了这十多天工钱,已是不错的了。
    虽然,这一看就被克扣了一点点,易隆喜想着算了,能够拿到大部分就已经知足了。这还沾了二哥的光,要不然,这十三块都要不回来。算了,接过钱,什么都没说就出来了。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还是蛮高兴的。毕竟拿到了。
    再说老大易隆平,在农场一干就是几年,在这几年里,易隆平积攒了人脉,也懂了一点工程上事情,慢慢地就在寻找机会,自己拉起架子干一番。
    思维决定未来,老大的这个想法已经好久了,就是没有逮着机会。
    趁着休息的时候,老大易隆平这次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省城,找他的三弟来了,看看他们的近况。
    因为老三回来的时候,跟大哥说了他们租住的详细地址。
    这时候到省城已经通了长途客运了,易隆平坐长途客运到达省城,是上午的十点钟左右。
    因为从农场开往省城的客车,班次多,非常方便。
    如果从易家村坐车到省城,就得按班车的时间来,一天有两趟来回。必须按班车时间等车。否则就搭不上。
    从农场到省城,过道的客车也非常多,搭起来方便,时间又自由。
    老大到了老三他们租住屋,两个人不在屋里。问左右邻居,也答不出来。
    干脆,在外面转一圈再来。
    老三易隆喜他们两个租住的位置,肯定不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全是以民房为主,所以,房子好租得很,租金也不是很高,是可以接受的价格。
    老大易隆平觉得转得不过瘾,干脆,转远一点。
    他随意坐上公交车,往闹市中心方向而去。
    看起来闲来无事的样子,人也轻松,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加快,闹市中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总会有乡村打扮的身影,城市和农村,不再是原来两种独立的存在。
    易隆平也是随意下了公交车,中午的街道马路,比起晚高峰的人流,还是些许少点。
    突然,他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嗯,何不去公园逛逛。早就听说过,公园很漂亮的。
    对,有了目标,脚步也快了,这里正好离“中山公园”不远吧。
    试探着问了路上的行人之后,朝着目标处前进。
    到了,偌大个“中山公园”四个字,就在眼前,走,进去。正要从正大门进入,被拦住了:“买票入园。”
    “哦,门票多少钱?”易隆平问那拦截女子。这女子在门口旁边的小房子里,易隆平没在意。
    这是大门口的售票员,她说:“两毛。”
    易隆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一块的,从窗口递给那女售票员。收了找零的八毛钱,往上衣口袋一揣,就径直进入了。
    进来的第一感觉,好舒服,给人宁静的感觉,与外面的喧闹成鲜明的对比。
    园内的正大门口,一处宽敞的,干净的,成圆形的大场地,易隆平的心胸都像是变开阔了一样,别是一番心景。
    往里头继续,走在特意修理的小道上,左右都是茂密的树林,小路弯弯,绿茵环绕。
    停不下来的脚步,越往里走,才发现这公园比想象的大得多。
    易隆平的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一直待在那个农场,今日见了这繁华地段,清爽的公园,易隆平仿佛要在心里高喊:“我,也要在这里长住久安。”
    ……
    陶醉其中的易隆平,抵不住肚子的造反,才发现,太阳,正在往家里赶,它要下班回家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这大的省城,哪里是我的家?
    出了公园,先填饱肚子,然后搭车,直线回到老三的租住处。
    这租住处,就是他给师傅卖柜子的地方。
    一晃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易隆平下了公交,不急不躁,闲庭信步。
    “大哥,你好,终于碰到你了。”一个人迎面向他打招呼。把个易隆平都搞蒙了,我在这里有熟人吗,是不是认错人了。
    易隆平闻声看向对方:“哎哟,这么巧。”
    原来正是几年前卖柜子的那个男主人,还是原来的模样,就是比原来略微胖了那么一丢丢。揣摸年龄的话,应该是易隆平叫他一声哥才对,当年卖柜子的时候,易隆平是个学手艺的愣头青,这位都结婚了。今天喊易隆平一声大哥是一种礼貌的尊称。
    这位会尊敬人买主,热情地拉起易隆平的右手,使劲的握着说:“哎呀,你打的柜子真是好啊,材料也好。我们这有邻居同事都想找你打柜子,只可惜你一走就是几年不见。今日真是有缘。”
    缘分天注定。
    易隆平也是惊讶地说:“看来跟你真是有缘啊,当初卖柜子,本来是你的邻居要买,结果柜子进了你屋。今天我一来就又碰见你了。看来,我们不拜个把子,都对不住老天爷的安排。”
    那位激动得不行,赶快主动自报家门:“我姓林,叫林峰。你叫我小林好了。”
    易隆平见林峰如此爽快,出于礼貌,易隆平也是赶紧迎合,先叫声:“林大哥,看来,我们上辈子是兄弟,这一见面,真有相见恨晚的感叹啊,我姓易,叫易隆平。林大哥就叫我小易。”
    这林峰是正好下班回家的人,这都快到家门口了,问易隆平:“你这次来,该不会又是卖柜子吧,如果不忙的话,欢迎到我家里坐坐,我们好好的干两杯。”
    易隆平实实在在地说:“这次是空着手来的,我的弟弟,就住在这里,我这是去弟弟家里。”
    这林峰又是一阵惊喜:“太好了,走,你告诉我,你弟弟是哪里房子,我们以后可以保持联系哦。”
    “也行,走吧,我也是第一次来弟弟这里,他们租的房子。家里一定很凌乱,林大哥不介意就行。”易隆平解释在先,因为他知道,城里人都特别爱干净,房子里又没有种田的工具杂物之类。都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弟弟他们两个苕男将,屋里肯定没得个收拾,乱七八糟的。所以,先把话说开要好一点。
    林峰赶忙接过话:“冒得事,今天先把位置认得了,今后方便。免得脱钩了。”
    易隆平心情非常好:“要得的,我弟弟他们在这里,你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尽管来喊他们。”
    林峰听着这话舒服,他没有城里人的那种瞧不起乡下人的德信,非常开心地说:“海,住在一起,少不了要打扰你们的。”
    两个人的话语也是投机。说着走着就到了,这会儿门是开着的,易隆平第一次来他们这里,也怕弄错了,先在门外喊:“三喜,三喜。”
    在自己家里,家里人都这样叫他。
    屋内人听到有人叫“三喜”,这是自己的小名,怎么还有跟我同浑号的吗,有这么巧。
    他并没有答应,易昌顺也听到了有人在叫“三喜”,两个人一同从里面出来了。
    走到门口,这三喜惊呆了:“大哥,你来了,快进来。”见大哥还带了一个衣着体面的同伴,先是一愣,马上又补一句:“大哥,这位是你朋友?进来,进来坐,就是屋里蛮邋遢的。”
    弟兄俩有自知之明。所以先把话讲开。
    易隆平先招呼林峰:“要不进来坐坐,来都来了。”
    林峰真就跟了进来,这一进屋就是一群四人,他们租的是一个两间的小瓦房。一间睡觉,一间做饭。
    四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这小房子,睡觉的这间是开有门的一间,看上去也就十多个面积。那用作厨房的一间,应该是一样的面积。
    进屋之后,林峰说了一句话,彻底改写了易隆平的人生。
    命运是在一撒拉间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