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肯来,那你们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别怪老夫狠心,当看你娘能从这万丈高崖绝地重生,今天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女儿也会走跟她一模一样的路!”看到那么想像的一张脸,便不由地想到当年的水素心,这只会让他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只有她死,她也只能死!
“无伤,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白墨衣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白无伤,笑着问道,一点不把眼前的事看在眼里,似乎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个游戏一般。
“娘?”白无伤瞪着她,不解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游戏叫蹦极,就是从极高的地方跳下去,人就像小鸟一样自由地飞着,可以做任何姿势,只要你放松心情,就能体现飞翔的快乐。”白墨衣慢慢说道:“无伤怕不怕?”
“娘会陪着无伤是不是?”
“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白墨衣肯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从这一眼中记住他一世。
“那无伤不怕,娘去哪无伤去哪?”
就些服输不是她的性格,轻轻推开白无伤,白墨衣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下天色,微一抿唇,清伶的声音冷冷的道:“既然想要我死,为什么当初要救我?”若不是他的出现,不会有今日的她,不,也许今日她的境地会有所不同,但唯一不变的是,若没有他,她会选择别一种生活,也许她会于深宫之中与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但是终归是摆脱不了棋子的命动罢了。
“哈哈,老夫救你是因为她,杀你也是因为她!”黑衣人毫不掩饰地看着她,那冰寒刺骨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毫不利用价值的死人一般。
白墨衣不语,其实她根本就不该问的。
软剑脱袖而出,寒光乍起,闪起剑花无数,似是冷梅盛放,白色素影一闪而促,凌厉无情地击向黑衣人,一柄冷剑黑衣人全身死穴罩住,滴水不漏。
黑衣人身影未见半丝移动,却在白墨衣攻来之时疾地向后退去,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直一直地那么看着她,掩下黑巾下的唇角冷冷勾起。
倏地伸出两根手根疾快如电,在这眼花缭乱的剑影之中准确无比地夹住白墨衣手里的寒剑,使她半分动弹不得。
“莫说你现在身中蛊毒,就算你没中毒之时也不是老夫的对手,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轻轻一弹指,白墨衣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不由心中一紧,抽回手,又是一招必杀之技击出。
“看,东边起烟了,也算是给这冰冷雪白的世别界增添一抹颜色,哈哈,你说,他们俩谁是赢家?”在一连串的攻击下,黑衣人轻松应对,却又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不见,她的武功增进不少,能连续攻击他数十招而面不改色,这份沉稳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要知道虽然他不还击,可是每招每式之间他都带着强大的内劲,换作旁人,早已气血逆流而亡了。
更让他微微吃惊的是,似乎这数十招之间,白墨衣并未用尽全力,每招每式都有所保留,让他不由小心提防。
听到他的话,白墨衣趁一空闲之际迅速往东边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浓烟滚滚,也是他们地势所在,可以看出冒着浓烟之处一片火海,将这清晨的冬日映红了半边天色,俏脸不由一寒,心“咚”一声沉入深底,那是……如果她没看错,那是落云山庄所在之处!那是他拼命守候的地方,是个美丽如仙境却又显得太过冰冷的江湖传说之地。
心忽地痛了起来,钻心蚀骨的痛,玉无痕,你真的下手了!做得是这么毫不留情!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手里的剑“当”一声落地,白墨衣单跪地,一手抚胸,再也无半丝力量可用,耳边飘起那日他淡然的话:“庄毁人亡!”还记得,是她无心的玩笑一问,当时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表情是那么淡然,眼神却是那么坚定。他身为一庄之主,虽然不注重名利,却将责任看得很重,如果落云山庄在他手里除名,他真的会以命相抵的!
而今天……白墨衣低头看着雪地上的血迹一滴一滴加多,白的是那么光洁,红得是那么妖艳,那顺着她嘴角流出的血,就像是从她心头流出一般。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心里已不知是什么滋味了,是自责?是内疚?还是深深的绝望?苦涩在心底漫延,眼前的世界也随着那通红的火光变得一片血红。
胸口似乎越来越痛了,她却有种麻木的感觉,吃力地站起身,似乎能溢出血泪的眸子盯着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带着刺骨无情,以及浓浓的恨意,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与你有仇的人是水素心,关他们何事?你一手促成今日之事,天下大乱,战火四起,民不了生,这就是你想要的?”
冷冷地逼视着他,似乎想透过他那么无情的眼将他内心看透。
“错就错在他们老子当年不该爱上她,凡是拆散我和她的人都该死,父债子偿而已,这天下本来就不是他们的,是他们这些卑鄙小人犯上作乱,杀君弑主偷了去!”说到最后,黑衣人情绪激动,对着白墨衣大吼了起来,眼里冷光乍现,有种恨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他们该死!通通都该死!你也一样,与你娘一样水性杨花,不能从一而忠,你也该死,你们都去死吧!”颠狂地挥起袖子,掌风如飓,朝着白墨衣狂卷而来。
白墨衣快速抬起一掌,可惜她刚刚想起心中挂念之人,绝情蛊最是不能动情,动情伤身,此时她没有太多力气反驳,只是倾尽全力挥出一掌,反身扑到身后的白无伤身上,抱着他就地滚出好远,就算如此,还是被劲烈的掌风波击到,又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股冷冽的寒香入鼻,抬眼,一抹黑衣入眼,冰玉寒冽,居高凌下地望着她,冰冷的眼神一如深渊,毫无温度,目光射在她身上,却如万箭穿心般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痛意传来。
他赢了,赢得了他想要的所有一切,她明明知道的,为何却是这般心痛?绝情蛊蚀心绝情,她只有咬牙承受,原来……原来她在想起他起,不,是看到他时,这痛会更烈更猛!
如今她匍匐在他脚下,他一手掌天,傲视天下。
就像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与他陌路擦肩,生命永无交际。
他大业有成,高站云间,她只是凡间一尘埃,渺小如风吹散,也许如流星般闪过他眼眸,却在他心里落不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