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们明明长得一样!”同样显得有些稚气,却是由成熟男子的嘴里发出来的,带着弱弱的委屈,撇着嘴争辩道,不是他笨,这两种草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他真的分不清嘛,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敢说,就是这草的味道好好,他喜欢吃,连他怀里的小红也喜欢!
“它们哪里一样了?你今天再分不清楚,今晚不准和我睡!”稚气的小孩一脸强硬,想到他经常嚼那种有毒草,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教会他分清楚两种的不同。想到前些日子,这个男人竟然像小孩一般地挤着跟他睡,还长手长脚地抱着他,紧紧地怕他跑了般地搂着他,脸上涌起一丝不自,眼底深处却有丝淡淡的喜悦和藏不住的开心。
“不要,我要和你睡!”楚君莫一愣,脸上带起一丝害怕,扔下手里的草抱着白无伤,他身上有股甜味,抱着他睡,他很安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没他在身边,他会睡不着的。
“那你就好好认清这两种草,真是的,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喋喋不休地罗嗦着,小手却又拿起手里的草,不厌其烦地问着他。
楚君莫对他一笑,也很有耐性地回答着他的问题,脸上一片深情和暖意。
白墨衣在远处静静站着,没有上前,她只是没想到楚君莫会同无伤在一起,这一时的惊异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是他不愿意接受前身母子,在她知道原因后,也就释然了,可是现在,失去了记忆的楚君莫反而接受了这个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自那双深幽的凤眸里流露出来的深情无限的光,她知道,他是真心地爱着他!
可是这一幕,却莫明地让她心里沉了起来,想上前却又觉得不该去打破这难得的温馨,毕竟这是无伤求了五年的东西。
她,到该怎么做?
红菱端了一壶茶走了出来,清秀的脸上带着沧桑,眼光落在院中的那对“父子”身上,淡淡溢着暖色,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忽地转眼朝白墨衣的位置望了过来,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甚至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动,生死过后见到最想见的人,那种喜悦的心情无比用言语比拟的,手里的托盘“啪”地落地,仅有的一套荼具用品瞬间粉碎,嗫喻着唇,青泪如流,沿着两颊滑落,声音哽在喉咙中,酸涩难咽。
小姐来了!她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有见到小姐的机会,原以来他们会老死在怪异的林子里,没想到老天竟然将小姐送来了!
“红菱,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我们唯一喝水的东西吧?”没有责怪,楚君莫笑着扬声问道,对于红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
“红菱,我渴了你不会是要我用手捧着开水喝吧?”白无伤也笑着道,摆弄着手里的药材,头也不抬。
“小……小姐,你来了,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您!”终于能发出声音的红菱却没有理那一大一小两父子,眼光眨也一敢眨地看着白墨衣,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小姐会消失一般。
“嗯,我来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就算红菱是玉无痕的人,可是她对她的心却是忠诚的,对无伤也是照顾有加。
“红菱你说谁来了?我娘吗?”白无伤有些不敢想信地忽地站起身,顺着红菱的视线望过去,落在白墨衣身上,明亮的眼中溢满泪水,死死咬着唇,久久地和那道温和涌满柔意的目光对视着,开心中带着委屈和一直藏觅在心底的害怕,因为见到自已心心念念的娘亲后而翻滚眼中。
小小的身影如风地扑到清冷素华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语气哽噎地道呜咽道:“娘,娘,娘,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娘,娘,娘……”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单音,所有的千言万语都融进这一个简单的音符里,表达着无尽的情意,也似是要把和她分开的日子的空缺通过这一声声的“娘”而补回来,好像他离开娘已很久很久了!
白墨衣的心像水一般地软着,蹲下身和白无伤抱在一块,鼻尖吸着他身上久违的甜味,在心里一直缺着的某个角落忽地填满,有种瞬间开朗的明意,久久盘旋在心头的怀疑也在这一抱间消了下去,为以前她对无伤的某种不经心而感觉到丝丝的愧意,这个小小的孩子对她的依赖是全心全意的,她怎么样能自私地曾经想过放弃他?
“对不起,娘来晚了,对不起,”抚着他柔顺的的发,白墨衣愧疚喃声。
“娘,我好想你!”不舍得松开她,白无伤闷在她怀里,因喜悦而流下的眼泪弄湿了她的衣服,一片水意。
“娘也好想你……。”
“娘,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心有余悸的害怕。
凭他再聪明,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才五岁的他正是需要娘的时候!
“嗯,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谁也不能!”白墨衣坚定地回答着他,曾经她有想过让天玑老人带他离开,可是素水宫并不是安全之地,天玑老人又行踪不定,把无伤交给他。她此时也有些不放心了。以后,她会亲自教他。除非他不再需要她。
“娘,娘……”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白无伤一个劲地叫着她。
“娘在,对不起……。娘不该把你弄丢的太久!”满心内疚的白墨衣则是一个劲地道着歉,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忏悔!
楚君莫静静地着在两人身边,对那两拥在一起而无视他太久的人没有一丝烦色,在他温和的凤目里流着如水般的柔意,像是看着妻子和分别已久孩子相见泪流的男人,包容着一切。
只是久了,心里却淡淡地有此不是滋味了,只因为她忽略他太久了,他也想她抱抱……
一声姐姐将相拥着的两个人雷回来了魂,白墨衣嘴角动了动,没办法,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如孩子般地叫她姐姐,实际上,他比她大多了。
白无伤有些傻地看了一眼楚君莫,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叫娘亲姐姐,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会是他失忆了,心智弱了些,可是他也不是见人就叫姐姐呀,至少他和红菱生活这么久,也没从这样叫过她呀,这怎么回事?还有,听他对娘亲的话好像很是熟练,难道在他失忆后他就见过娘亲了?某小孩子心思飞快地转着,眼睛在两人身上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