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你没事吧?”楚子逸在一得知后,就围了过来,脸上有着懊恼,都怪他,刚才若不是走开一会,衣衣也不会被人碰上,还好她没受伤。
“没事!”白墨衣淡淡地道,转向一边深沉难测的玉无痕道:“不进城吗?”眼光却带着一丝浅浅的感激,这个男人刚刚没有插手她的事,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因为了解她吧!
“嗯,你去见见伴月吧,我还有事要办!”玉无痕平淡无波地吐出一句话,眼神平寂孤漠,在她身上淡淡扫过,转身不作半分停留地离开,黑衣暗影,气息沉郁冷冽。
白墨衣袖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过了一会,眼光从那个孤寂的身体影上拉回,对着站在她面前的楚子逸和玉无痕留下来为他们带路的流风道,“走吧!”他的事,她从来不问,就如他的世界,她从来进不去一般。
以前,是她进不去;现在,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落日带着迤逦的美丽慢慢降在西边的山头,绚丽的晚霞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姿态各异的彩云装饰着秋末的暮晚十分,红色的霞光披撒而下,给大地蒙上了一片淡淡的朦胧诗意,天空慢慢暗去,凉爽的风扬起细细的沙尘,雾霭沉沉,有种淡淡的漠,淡淡的伤在风中回旋着。
乔装打扮后的白墨衣一身男装,英俊秀气,带着面具的脸称得上清秀,只是那双眸子无法改变,永远是一泓碧波清水,寒潭般的沉静冷然,透着疏漠和冷意。
在她身后扭捏地跟着一个样貌可爱,眼神明净的女子,只是这女子似乎很不开心,把头垂得低低的,慢吞吞地跟着她的脚步,只是在偶尔间抬起头幽怨地看一眼前面潇洒风流般的假男人,一张润的唇高高嘟起,那样子,倒可以挂个两斤的酱油瓶子了。
流风在给他们指完路后就消失了,白墨衣也没多问,毕竟不是自己的属下,玉无痕给她的帮助太多了,她欠的已经还不清了。
敲开了洛翎染府邸的大门,由下人引着朝里走去。这府院很清幽,遍地雅兰,竟然在这秋末还开得一如繁盛,空气中有淡淡的药香弥漫,闻到这久违的熟悉的气息,白墨衣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原来,她心中也在期待这次的相见,不为别的,只为伴月这个人,当然,还有另一个如妖孽般风情万种的人。
简单透着雅致的客厅,正如那人给人的感觉一般,高雅尊贵,一个转身,一个轻笑,都雅到了极致。
入目最显眼处摆着一个淡雅水色的琉璃瓶,上面刻着墨玉白兰,瓶身流转着莹莹的幽光,圣洁的不似凡间物品。只是一眼,白墨衣便喜欢上了,细细地欣赏着,心中不由地涌起一丝疑惑,这么漂亮名贵的东西为什么不摆在书房,反而摆在客厅?
“怎么?衣衣,你喜欢这个瓶子?”身后的女子凑上前,眼光在墨玉兰瓶上停留了一下,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东西是好东西,也不算是稀有,唯一特别的就是给人的感觉很精致,透着淡淡的雅,有种水墨淡香之气,撇了撇嘴,好吧,他承认,这瓶子确实不错,很像是伴月的品味。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子逸,只不过他被白墨衣威胁,不得不委屈自己男扮女装,虽然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反对无效的怀况下,他只能按着她的指示去做。
因为只要某女人一个眼神,楚子逸就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别说让他扮女人,就是让他扮阿婆去行乞他都愿意,谁让他心里愧疚来着,他可不笨,怎么会不知道白墨衣在报他迷晕她的旧仇。
总之,楚子逸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今天不安她说的做,那日后他都得提着心过日子了,因为衣衣不生气则罢,一生气就一定会还击,与其担心以后未知的灾难,还不如现在就接受惩罚。
“你叫我什么?小香儿。”白墨衣淡淡地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情慵懒,眼神微眯透着点点危险的光茫。
“凌公子!”楚子逸不习惯地又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女装,扁着嘴嘟嚷道,脸色有些黑,还小香儿,起的名字一点水平都没有,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叫小香儿,呜,不说面子,等被人认出来,他里子也没有了。
他可没忘记流风临走时那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去撞墙了。
“嗯,乖!”白墨衣看着他委屈不已的样子,促狭地笑了笑道。
“公子,就是他们要见您!”下人将洛翎染引了进来。
“请问两位前来何事?”洛翎染神色一如平时的温雅,优雅地转身在主位坐下,深幽的眼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完全陌生的两张脸,只是他却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如墨画般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咳,伴月公子有礼,只因在下的小妹身患顽疾,特来救医,还望伴月公子施以援手!”白墨衣轻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声线沙哑地道。
楚子逸一怔,接到白墨衣躲来的眼神,这才明白她口中的妹妹说的就是自己,不由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摆出一副大病在身的样子。
“公子请回吧,在下能医有病之人,却医不了无病之疾!”洛翎染扫了一眼楚子逸,端起茶杯作送客状。
“伴月公子果然厉害,在下也实话说了吧,小妹确实没病,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走投无路才来公子府上的!”白墨衣说着,作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一脸哀凄。
“小妹生得有几分姿色,不想被大皇子府中的一位贵客看中,定要强抢,在下兄妹被迫无奈,这才投奔二王子而来,还请二王子大发慈悲,收留我兄妹二人!”白墨衣在进这里时,本来只想着同伴月开个玩笑呢,可是在发现暗处无数道若隐若现的内息时,为了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当下决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楚子逸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却也没有拆穿她,配着她演下去,反正她想玩什么都行,只要不赶他走,上刀山他也陪着。
洛翎染微微皱眉,有些为难,以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能收留他们,而且宫里的那个人正紧紧地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他全都了如指掌,正等着找他的错处,此时,他们又是因为和大皇子府的人有冲突,那他就更不能留下他们了。放下杯子,淡然开口:“令妹的遭遇,染深感同情,但是染却不能留两位在此,请回吧!”说完就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