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一切,却无法去阻止,当每次传来衣衣的消息时,大哥是最开心的,可是当听到衣衣和落羽尘的关系越来越好时,大哥也是最难过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种发着孤独和寂寥的气息却越来越浓了,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静静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那种伤是看不见的,连流的血也是无形的,伤在他的心上,痛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玉无痕放下手里的卷册,很久很久,久到紫灵儿以为他就这么静下去,像是站着一直到死的感觉,带着冻死的冷意,他开口了:“给他的时间太久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楚天奕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也知道大哥是下了必杀的决心,若不是楚君灏手里还有两千秘卫,这一切真的早就结束了。
“哼,我还以为他真的放弃衣衣了!”紫灵儿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衣衣能和她成为妯娌,她当然更是乐见了,而且大哥太苦了,经历的伤痛太多了,他们希望看到他幸福!而不是因为某些东西失去了他应有的快乐!
虽然可能他已经错失了某些东西,但是不去争取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接下来的日子,宫绝殇天天跳着脚骂那洛国大皇子,他刚找了个妹妹,就被别人惦记上了,他能不气吗?离国主被他烦得拍拍屁股离宫出走了,反正离洛国来访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他能清静一会是一会!
离国主也觉得生气,这个女儿他满意的不行,比那臭小子对他可是好太多倍了,他舍不得嫁,绝对绝对舍不得嫁!
可是若是拒绝,他还真不好开口,这种事,他不掺与了,交给那些年轻人折腾去吧,不过那洛国皇子想娶他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相对于他人的焦躁不安,当事人却觉得无所谓,仿佛事不关已一样,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落羽尘态度也是淡淡的,她练功,他陪着;她弹琴,他吹萧;一个作画,一个研磨,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眼神交汇,清波流转中心意相通,唯一的遗憾就是身边缺了她心心牵挂的无伤。
这种与世无争,快乐无忧的日子,他们想继续下去,直到头发花白,与世长辞的那一天到来!
落羽尘在这其中的某一天告诉白墨衣,楚君离和楚君莫去了洛国,是伴月带去的。
白墨衣听后,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恩怨消尽,再见也只不过是清浅如水的点头之交,只是那楚君离,却成了她心里一个不能碰的敏感之地,因为她觉得自己始终亏欠了他,无法回报那一个绝色风华之人的一腔深情,他的善解人意让她心疼含愧,让她笑中有泪。
在崖底的日子,她弄明白了一件事,楚君莫果然不是无伤的爹,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对她和他真的都不重要了。
不管无伤是谁的儿子,有一点不变,无伤只是她一人的儿子,以后他会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爹!
白墨衣不担心洛国求亲的事,因为她相信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会有办法阻止那种可能的发生,更知道这个男人温柔中的霸道,不声不响,却是算计着一切,洛国此来,只怕目的未达成,反而身受其累,她信他,所以不管不问!
就像是他和玉无痕的对持中,看似赢家是那个人,因为所求所谋不同,玉无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也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他淡泊名利,他只为她!
白墨衣是幸福的,因为这种平淡的生活是她一直想要的,虽然只是暂时的,她好像通过眼前看到了将来,所以,她期待着……
楚国前太子楚如风回国,楚君灏因病重久不上朝,宣布退位,由前太子暂代国政,择日即位,而接下来,这位楚太子宣布了一件同样让人震惊的事,也是他回国后所着手的第一件事,以楚国太子妃之位聘娶离国云依公主!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炸懵了世人的耳朵,一个被人休弃的妇人,摇身一变成了离国公主,接着楚洛两国各以重位相聘,天价大礼,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现在世人争相传颂,想一睹这位云依公主的真面容。
也几乎在是同时,洛国和楚国求亲队伍同时上路,这一场跨国联姻,究竟花落谁家,也成了世人迫切知道的最大疑问!
紫灵儿很开心,楚天奕也很开心,在他心里总觉得衣衣会选择大哥,因为他们有情,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这是谁也无法相比的!
因为大权在握,楚国朝中大臣纵然有微辞却不敢多说什么,王丞相只是摇摇头,叹自己女儿福薄,若不然,今日和大皇子结成连理之人非他大女儿非属,天意难料,除了沉沉一叹,他有的只是祝福,如果女儿在世,也会希望大皇子幸福的!
楚子逸早在解禁的第一天就跑出了皇宫,不知所踪,这事报与玉无痕知道时,他只是淡淡地道:“随他去吧!”这一系列的变故对他打击太大,而他从小又被保护的太好,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心险恶,必要的磨砺对他来说是必须的,他不能一世活在温室里,他是男人,应该有所成长!
楚天奕以为楚子逸会去找白墨衣,因为他最爱粘她,所以也不大担心,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他和玉无痕都是疼爱着的,因为他和楚君离一样,没有伤害他们,保留了自己的一颗真挚的心。
后来,他们才发现,楚子逸真的离开了,他并没有去找白墨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
楚国的消息传来时,落羽尘正在梅林里陪白墨衣练剑,因为最近白墨衣好像迷上这种兵器了,落羽尘便找来了一套剑法,精心指点,宫绝殇则找遍了皇宫,才找到一把适合白墨衣的剑。
听说楚国太子回归,楚君灏退位,落羽尘很淡然,因为这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当他听说楚太子前来下聘时,琉璃的瞳眸忽地冷暗下来,险些被白墨衣一剑剌伤,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情绪,果然,他担心的问题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他不会放弃,不过,他始终是晚了一步!
白墨衣垂下手里的剑,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走到落羽尘身边,拉起他的手,那里,因为他刚刚的分心,被她用剑划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不深,却流了很多血,染红了这一地清梅,也剌伤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