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瞳眸对上玉无痕无意也不知是有意望来的目光,某些东西心照不宣地在眼神中交流着,最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周围浓密的山林,又各自拉开视线,无声地进了寺门。
弘光大师正在打坐,听到响声,睁开垂着的眼,目光精湛,宣了一声佛号,眼光落在离太子身上,招来一名小沙弥道:“带这位施主去禅房休息!”
“多谢大师!”白墨衣止住身上挂着的人欲反驳的话,对着弘光谢道。
宫绝殇看着白墨衣不容拒绝的眼神,不悦地嘟着嘴,磨磨蹭蹭地不想离开,他来这里可不是休息的,虽然他确实有点累!
“春儿,扶离太子去隔壁休息,好好照顾!”这个时候,她连红菱红绡都不信任,她选择相信春儿。
“好了,好了,我去,本太子好好的不用她扶,嗯,小丫头,你去弄点吃的来,我快饿死了!”宫绝殇捂着肚子夸张地叫着,对春儿眨了眨眼,很是窝心,这个妹妹把她身边最信任的人给他了,知道他受伤行动不便,唔,他感动死了!
“喂,我说弘光,怎么样?几成把握?”天玑老人皱着眉问道。
弘光扫了一眼白墨衣,目光如电,白墨衣不由轻颤了一下,有种自己的骨子的东西都被人看透一般,“五成!”
其实比起之前的三成把握,五成已经是很高的了。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开心的,只有一半的把握,那也就代表着还有一半的危险,而他们连一丝的危险都不想冒。
“这么低?”天玑喃喃道,突然觉得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我看几位施主也累了,今天就在寺里休息一晚,明天开始!”弘光的眼停在玉无痕脸上,那一抹疲倦掩不住他的眼。
“也好,那就打扰大师了!”玉无痕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事关她,他很是慎重。
白墨衣也想着有事问这位得道高僧,随即也同意了,还有离太子的伤,她也想了解一下,反正事情又不急在这一日。
众人的心里都有事,弘光说明日,那么就趁今日把一些危险除去,明天才可放心,因为有人趁他们运功时下手,他们无丝毫反击之力,自已伤了无所谓,可一想到事关她的性命这代价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房间里只剩白墨衣和弘光大师两人,其他人似是也知道她有话要问,也都体贴地没再说什么,连白无伤也被带走了。
“大师,是否有机会让我回去一趟?”比起上次的激动,这回白墨衣无比冷静地问。
“请恕老纳不知!”弘光合什道,眼皮垂下,遮住了眼里的光,慈眉善目的脸上一片平静。
“大师,我要求并不多,只是想回去看一眼而已!”白墨衣急切地来这里,盼着这一天,不完全是在恢复内力,更主要的是想回去见天天一面。若是不见上这一面,她永远不会心安!尤其是在她得知,她有这个可能回去的一天,她心里就更急了,日日盼,夜夜盼,就等着弘光大师口里的机缘到来的那天!
心里有了一点的希望,就如火苗般慢慢成长燃烧,她觉得她再也等不下去了,那种迫不及待的心切在她心里冲击着,那种母亲思念儿子感情都快将她逼疯了。
如果她不知道这个可能还好,那她会压低心里思念,不会给自己的希望,但是现在她知道了,那不管后果是什么,她都想试一试,因为那是她的儿子,是她永远都无法割舍的牵挂!
“老纳还是那句话,该见时自会相见!”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给了白墨衣一个重要信息,她能见到天天,脸上有一抹轻松,微微低头道:“谢谢大师!”
素衣轻摆,轻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弘光大师这才抬眼,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这次的事,现在他连五成的把握都没了。
“她还是想回去?”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天玑老人眉头皱得更深了,眼里的担忧更重。
“母子情深,纵然相隔异世,却也无法放下!”
楚国的都城在夜里静静的,法罗寺位处西山,寂静的夜里透着庄重之气,寺里的僧人早已入睡,除却几声不知名的虫叫声,空籁无声。
法罗寺的密林里却在进行了一场残酷的嗜杀,林里刀剑相碰发出清亮的声音,皎洁的月光下,染着血的刀剑闪着冷冷亮光,地上断肢残骸无数,鲜血染红了一草一森,渗进泥土地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随着山风越飘越远,越飘越淡。
寺里的依然是寂静无声的,似是知道外面的一切,又似是毫不知情,这一晚,连个起夜的僧人都没看见,法罗寺就像是一个酣睡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睡得异常安稳平静。
宫绝殇的伤很重,但是有天玑老人这个医术高明的人在,施了一遍针,给他吃了几粒药,闲不住的太子爷又活动乱跳了,抱着天玑老人一个劲的猛亲,直把那老头闹了个大脸红,最后受不住他的热情,急急地走了。
“你……父皇怎么样了?”白墨衣顿了一下,还是不习惯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突然间成了她的义父,而且那人还是一国之主,口头上的称呼让她不禁有些别扭。
好在离太子也没在意,在她的瞪视下乖乖躺下,手还不忘拉着白墨衣的袖子把玩着,其实他更想拉的是妹妹的手,不过,他不敢。听到她问,刚才还嘻笑的脸沉了下来道:“妹妹,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了,这事和楚国那位有关!你现在身份会给你带了危险!”这也是他这次来楚国的目的,如果可以,在这次事了后,他想带她们母子离开,只要放在他眼皮低下,他才放心!
果然是他们干的!尽管心里早想到了,白墨衣还是微微惊了一下,劫持一国之君,这事关两国和平,看来楚君灏是忍不住了!
“还没找到人吗?”理了理耳边的发,白墨衣皱眉沉思着。
“对方很狡猾,行动迅速,计划周密,既是有心为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宫绝殇挑了下眉,眼里的厉色更浓,不过心里却并不担父皇的安危,因为他知道楚君灏知道他没证据,不能证明事情是他干的,此时也不是对离国主下手,一定是在等时机和他淡判。
“有没有具体位置?”他们查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