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辰摸着高高肿起的嘴角,抽了一口冷气,欲哭无泪,得,他要好几天见不得人了!碰到他师父这个怪物,他连叫疼的权势都没有!
这老头正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天玑老人,喜怒无常,顽性不堪,越活越小孩,出道几十年,没有几个敌手,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人物,当初收白雨辰为徒只是为了贪他身上的一块古玉,在玩烦了那块古玉后,丢了一本书给白雨辰,两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一别几年,也可以说,白雨辰的武功大部分都是自学的。
古人很是尊师重道,就算天玑老人再不待见白雨辰,白雨辰对他也是敬畏有加的!
而且自今日后,白墨衣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比楚子逸更甚的狗皮膏药,帮白墨衣赶走了不少苍蝇,也成了和白无伤争宠的有力对手!更让白雨辰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水墨居。
白墨衣回到水墨居,在软榻上坐下,红绡打来了热水,红菱拿出伤药,春儿小心地撩起白墨衣的裤脚,看着那无一寸完肤的脚底,泣不成声。
“春儿,我来吧!”红菱拉开哭花脸的春儿,拿过毛巾仔细地帮白墨衣擦洗着,袜底残留的破布有的地方已镶进肉里,红菱小心地慢慢扯着,生怕弄痛了白墨衣,紧紧咬着唇,小姐这是走了多少路啊?竟然把脚伤成这样?
白墨衣皱眉看着红菱慢吞吞的动作,弯下腰,伸手一扯,把那些连着肉的碎布瞬间扯开,带下一层皮肉,更多的血溢了出来,盆里的水很快红成一片。
天玑老人看着白墨衣眉都不皱的样子,眼里有一丝激赏,这小娃娃挺能忍的嘛!不错,是个好苗子!
“小娃娃,我帮你看看!”天玑老人一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探上欲要反抗的白墨衣手腕,在探清她的脉后,不由“咦”了一声,看着白墨衣的眼光有着惊讶,随即很快隐去。收回手,恢复了一惯的笑脸,道:“小娃娃,你把你那套功夫教给我,老头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保证你以后不会让人欺负的无还手之力!”
白墨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一点兴趣,躺在软榻上,闭目而睡,这一天一夜下来,她是再也撑不住了,而脚底红菱帮她上的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不理我?我就赖在这不走了!天玑老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沉沉入睡的白墨衣,抓着犹在哭泣的春儿,凶凶地道:“小丫头,给老头我准备个房间,以后我就住这里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春儿犹豫地看了一眼闭目的小姐,想到刚才就是这老头帮她们打白雨辰的,点了点头,带他离开。
白墨衣在两人出去后,突然睁开眼,道:“红菱,这两天我住无伤房里,找人把那密道封死了!”
“是!”红菱怔了一下,应道,小姐昨天的行踪她不敢问,她们只有做好自己的事,再偷个时间和流星联系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但是既然你们想跟在我身边,就要知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不然,要么你们离开,要么,在我发现你们背叛的那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白墨衣看着屋内的红菱红绡,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沉闷压力!她的身边不养二心的人,红菱红绡还算是机灵的,若收不过来话,她会走那两条路!
红菱红绡立刻跪下,道:“小姐,是我们错了,我们发誓,以后只有小姐一个主子!”两人不由都想到当时要她们过来时玉无痕的话:“从今后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主子这一世只有一人,那就是你们即将服侍的人,你们只忠于她,生死拿握在她手里,她若要你们死,你们便死,要你们生,你们便生!”是她们愚钝,在她们心里还是一直把玉无痕当主,却从未想到,从那一刻起,自己再和天下第一楼无任何关系了!但是也是在这一刻,小姐点醒了她们,她们这样一心二主,就是玉无痕知道了也不会放过她们,更何况这小姐这个聪慧的一个人,早已一切看透了!
“小姐,对不起,是我们愚笨,以后小姐要我们死,我们绝不偷生!我们誓死效忠小姐!”红菱开口道,脸上有一抹哀伤,她们和天下第一楼的感情很深,想到以后再和那无关系了,心里难免悲伤。
白墨衣看着两个觉悟的丫头,敛起眸光,轻轻道:“我不会要你们死,你们忠于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是,小姐!”两人静静退下。
屋内的白墨衣呼吸平缓,睡熟的小脸上透着苍白和疲惫。
当楚君离兄弟和落羽尘接到白墨衣回家的消息赶来时,白墨衣还在睡觉。隔着敞开的窗子看去,淡淡的金创药的味道传出,三人的目光落在白墨衣裹着白布的脚上,一阵剌痛。
伴月回来时,落羽尘已离开了,楚君离和楚子逸也都被召回宫了。伴月先去看了白无伤,随后静静坐下院子里,一如即往地沉默着。
“小子,你是谁?”天玑老人一出门便看到院中的伴月,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不会是那小娃娃的相好吧?精气内敛,外表温文儒雅,内里却是一只虚势待发的狮子,这个男人很优秀,不错!
“天玑老人?”伴月抬头看着他,随后站起身行了一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头怎么会在这里?
“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医术高强的伴月?”天玑老人围着他转了一圈,又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在心里评估他配不配得上他看中的那小娃娃!勉勉强强!
“不敢,在前辈面前,伴月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伴月不卑不亢地任君打量,心里却有点毛毛的,因为天玑老人的目光精锐,渗透人心,似是能把人的里里外外都看穿一般。
“别拍马屁了,你若没几下真本事也出不了名!”天玑老人拍了拍伴月的肩膀,对他文绉绉的话语有些不满。
天玑的掌落在肩上,犹如无形的大山压顶一般,伴月感觉到骨头都快碎了,依然一脸温笑,咬牙死撑,面上不露一丝表情!
“不错!”天玑老人看到伴月的表现,满意地道,说着又重重地拍下一掌,转头找个位置坐下。
在他转头的时候,伴月用飞快的速度往口里丢了一颗药,稍稍扭动了一下肩头,痛意传遍全身,在天玑转来身时,又马上扬起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