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因为伤势严重又晕了过去,白墨衣进来时,楚子逸正拿着棉帕沾着热水,小心地擦着他的身体,上衣被解开来,小小的胸口上印着一个青紫的脚印,白墨衣心中涌出无限的痛楚,她还是没有保护他好,如果无伤出事,她将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慢慢走过去,拉着白无伤苍白无血的小手放在脸上,眼泪如水,她不想哭,但是她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在她倒在枪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眼泪不属于她,可是现在,眼泪又回来了!
若不是伴月说要施针,白墨衣不知道自己还要拉着白无伤的手落泪到几时,在她站起身时,她又是那个冷然的白墨衣,退后一步,让开床边的位置,看着伴月把一根根银针插入白无伤的胸膛,白墨衣全身都处在麻木痛楚中。
“衣衣,你先休息一下吧!”楚子逸看着她,递过一块湿帕。
“没关系,我在这在里看着,我要记住这一切!”白墨衣接过湿帕,胡乱擦了一下脸,抹去了脸上的忧伤,换上一副绝然,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人听出一抹残忍的味道,不单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的残忍!
流风静静地跪着,垂着头,等着主子的发落,心里却把那白丞相给骂了上千遍,他不就是离开了这么一会,跟主子汇报宫里的事情,那老家伙就找上门了,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呜,他的一世英名没了不说,现在主子肯定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想他自打跟着主子起,哪一次没有完成任务啊?为嘛单单这一次就出了问题,若不是事情太过凑巧,他都要怀疑那老家伙是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不然怎么就是他离开的这么一小会儿,白姑娘就出事了呢?
可现在主子什么也不说,他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主子那冰冷的视线淡淡地瞄着他,他觉得比那凌迟之刑都难过,要不……要来他挥剑自吻谢罪?可是,没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他就是死也觉得不甘心哪!那可恶的白展鹏,咱梁子结大了,以后,小爷肯定整得你哭爷爷求奶奶的!
主子啊,俺流风求你说句话呀,是杀是剐,您给个痛快呀?流风哭着脸,在心里默求着,可惜某人静静地坐着,寂然无声,不言不语,就是这样,他心里才更忐忑不安!因为他知道,主子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虽然他一直有疑问,但是从来不敢问,他很想问一声:主子,那白姑娘和您是啥关系?他不嫌命长,也不是怕死,但就是不敢,因为主子会变着法的整治他,那比死更可怕!
“主子!”流星突然出现在屋内,对玉无痕跪下道。
“查得怎么样?”墨玉面罩下,薄薄的淡唇轻轻吐出一句话,带着很冷很寒的气息,吓得地上的流风更是一动不敢动,竖着耳朵听着。
“那白丞相回到家中,请了太医医治,一切正常,并未有什么异常!”流星恭敬地答道,对身边的流风投了个同情的眼神。
“从今天起,我要知道白府的一举一动!”玉无痕的手轻轻敲着桌橼,深邃的目光让人洞查不出一丝情绪,只觉一片冰冷。
“主子,属下怀疑白府书房有密道。”流星犹豫的了一下又道。
“怀疑?我要的是实情!”玉无痕冷冷盯着他,“说说的你怀疑从何而来?”
“属下在白府守了半天,按说白丞相被白姑娘打伤后,第一时间应该是回房等太医医治,但是白展鹏回府后却让下人扶他去了书房,如果不是去见什么人,属下想不通他的行为!”流星皱着眉,当时他怕被发现,所以不敢离的太近,等白展鹏离开后,我去书房查过,可他对暗室密道什么的不通,看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嗯,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接替流风的工作!”玉无痕淡淡说完,转过身,看着窗边那一种绿莹莹的植物。
流风白了一张脸,求救般地看着流星,完了,主子等下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他呢?
接替流风的工作?那不是要他去保护白姑娘母子?流星转了转眼珠子,心里和流风同一样的心声:主子,那白姑娘和您啥关系?不过,他同流风一样,一句都不敢问。按收到流风求救的目光,吞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道:“主子,属下觉得这事肯定是那白展鹏算计好的,流风……”他是无辜受害者!
“流风去清风馆做三个月跑堂!”玉无痕气息一冷,道。他的属下不允许出一丁点的错误,你可以完不成任务,但是你不能出错!
清……清风馆?流星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同来时一样离开了,至少免了皮肉之苦,主子已经够仁慈了。
流风想哭了,呜,还不如不让流星那家伙帮他讲情呢,清风馆,那可是伶人院,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人见人爱,去那里做跑堂,肯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去那里,他情愿在这跪着不起来了!
主子,能换个惩罚不?流风无限期望地看着玉无痕的背影,要不,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也行!主子真会找他的软肋,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清风馆的那些个变态!
“还不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飘来,流风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站起来,三个月,将近一百天,眼一闭,牙一咬就过去了!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那个,今天在皇宫,白姑娘母子和伴月公子手拉手行了一路,那感觉很像一家三口!”流风说完,嗖地无影了,话说,他可不是存心的,他只是实话实说!
“三个月太短,再加三个月!”房间里的温度忽地降至冰点,桌上茶杯里的水不知何时竟然结成了冰状,冷风忽动,屋内再无一人。
刚刚闪出门外的流风气息一岔,差点从房顶跌落下去,泪流满面,天地良心,这年头,说实话也受罚!
真是个笨蛋!流雨跟着玉无痕离开,眼睛瞥向流风的方向,无怪乎主子罚他,就是他都想上去踹他两脚,你汇报情况照实说就行了,谁让你多嘴加个什么像一家三口之类的话的?
话说白展鹏在两个家丁扶他上了马车后,忽地睁开眼,眼神精明锐利,和刚刚叛若两人,微一使力,三根银针便从体内飞出,正是白墨衣之前射进他身体的,再看了看自己折断的手骨脚骨,沉了沉眼,又闭目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