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女,你想干吗?”痛得脸色发白的白展鹏咬牙道,看着白墨衣的眼闪过一抹深暗的幽光。
“干吗?我要你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白墨衣说着伸手就要钳住他的脖子,他怎么对无伤的,她就怎么讨回来!
“衣衣,住手!”楚君离闪来抓住她的手,皱眉道:“想要一个人死,有千种方法,今天你不能杀他!”众目睽睽之下,她若为杀了白展鹏,那这个弑父的罪名将让她以后在天下无容身之地!他知道她不在乎名声,但是他不想她以后像过街老鼠一般,走到哪,都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放手,他死有余辜!”白墨衣冷道。她恨不得将白展鹏千刀万剐了。
“你不在乎弑父的名声,那你也要为无伤想想,今日你杀了他,以后无伤将如何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人眼中?”楚君离妖媚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白墨衣一怔,恨恨收回手,瞪着白展鹏道:“今天这样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以后生不如死!”冷厉至酷的声音像是一个无形的魔咒一般击入白展鹏的心里,惊震地望着这个他从未正眼看到的女儿,一种冷寒从心底慢慢发出,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未发生声音。
为了一个白展鹏搭进无伤的一生,不值得!楚君离说的对,想要一个人死,有一千种方法!
但是今天就这样放过他,她心又不甘!白墨衣指尖轻动,三支银针无声飞出,疾射白展鹏。
没有人发现,白展鹏微眯的眼在看到飞射而来的银针时,轻轻地,微微地,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避过了要穴。
“你这个孽女,你竟敢对我下毒手?”白展鹏用他未受伤的手指着白墨衣道。
“错!白丞相,我白墨衣自出白府的那一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白墨衣微微靠近他,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白丞相,今天的事我会用你白家的血来偿还!”低低的声音,阴寒至极。
白展鹏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白墨衣,这真是他的女儿吗?是那个从小到大唯唯诺诺,大声都不敢发一声的女儿?
“不但是今天的仇,白丞相,我想我娘的死也不是那简单吧?你白家欠我们母子的,想必谁也没你清楚吧?”白墨衣体贴般地帮白展鹏理了理衣服,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孝顺父亲的好女儿。
“你知道些什么?”白展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一闪而逝,声音却放小了很多。
“哦,不多,人在做,天在看,纸是永玩包不住火的!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白墨衣嫣然一笑,璀璨生华,却让白展鹏觉得冷寒至极,那笑就好像夺命罗刹一般,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也许是疼的,眼一闭,脑袋一歪,人昏了过去。
“白丞相晕了过去,你们把他扶回相府,好好照顾着!”等着她来索仇,白墨衣一脸关切地对扶着白丞相的家丁道,眼里一片冰冷。
两个家丁是聪明之人,不该听的,他们一句没听到!现下,搀扶着白展鹏火速地离开了。
白墨衣看着白展鹏离开,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楚君离看着她,眼里划过一丝心疼,这个女人除了刚刚的情绪崩溃,一直表现的太过冷静,从骨子里发出一种孤寞冷寂的寒疏淡离,这个世上只怕除了那个小鬼,任是何人都无法撼动她厚厚的心墙吧?再转眼看着一直未动的楚君莫,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难道三哥带给她的伤害有那么大?那是一种屏弃了所有,隔离了一切的绝然孤傲,突然间,他很想靠近她,给她关怀,这样的她,坚强的让人怜惜!手心还留有她的余温,那丝丝冰凉的又带着微微的体温就那么不经意地透过他的手,滑进他心底,让他一直以来都是玩世不恭,冷寞飘浮的心突然间松动了一角,那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楚君离摇了摇头,也许是对她的怜悯吧,也许是她母子两人太过可怜的,所以才让他起了一丝同情之心吧!
白无伤已经被伴月和楚子逸带进了落日轩,他的伤势太重,不适宜移动,所以,落日轩的掌柜急忙安排了一间上房给他们,又吩咐下人烧热水,好好侍候着。在一切忙完之后,掌柜的擦了一把冷汗,这几个人身份尊贵不说,更让他担心的主子明显对那白姑娘不同常人的态度,唉,巧就巧在,主子这几日不在京城,不行,他要赶紧把这事通知主子,不然,这次主子一定会要他卷铺盖回家吃自已!上次白姑娘被人剌杀,主子知道后,他们这些下人可是战战兢兢地过着半个月,主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跟在主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主子生气了,还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气,这不,前几天主子一得到魔教的消息,就亲自赶去了,落家是生意人,甚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更别提那魔教了,他都跟在主子身边十年了,能不知道主子是为什么发火吗?掌柜的越想越怕,越想越担心,一溜小跑地跑去传信了!
白墨衣自地上捡起那片射穿白展鹏手背的绿叶,绿莹莹的叶面上还带着一抹血迹,叶子圆圆的,看起来不像是树叶,更像是一种盆栽植物,她不认识,顺着之前叶子飞来的方向望去,一间微微敞开着的窗子,看不清里面的情景,隐约间似乎有黑影晃过,不知为何,只是一丝末影,她竟觉得有一种透心的寒意,这感觉有点熟悉却又不知在哪见过,白墨衣蹙了下眉,不再去想,顺手把那片叶子放入袖中,往落日轩走去。
有伴月在,她不担心无伤有性命之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她,但是莫名地,她对他有一份信任,至少目前,他不会伤害她!但是也仅是一点点的信任,伴月在她心里也只不过是比陌生人稍稍熟悉一点,这一点信任比纸还薄!
路过楚君莫时,白墨衣脚未停,连一抹斜视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就算她不介意以前他对白墨衣的所作所为,但是有了那剌杀一事,对于他,她注定不能和他成为朋友,而且从今后,她永远地站在他对立的一方,她要将他的骄傲和自尊踏在脚底,把他欠她的一一讨还回来!
楚君莫抿着唇看着那一抹素影消失在楼梯处,鼻尖残留着她擦身而过的清雅幽香,眼神深幽黯淡,半晌,静静地转过身,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