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艳到了的不只有楚执,在场第一次看见沈遇星的人都愣了,以至于沈遇星离开了也没有人发现。
沈夫人着急,“还不快点去追,要是二少爷在外面出事了怎么办?”
她脸色潮红,语气激动。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分明是他们家飞黄腾达的踏板。
楚执也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可眼前哪还有沈遇星的马车,他早就没了踪影。
马车在湖边停下,沈遇星推开窗,一只黑鹰飞了进来。
看着沈遇星微微扭曲的脸,系统想要开玩笑的嘴闭上了。
之前在剑雨宫,沈遇星大部分的时间都和藏白玉在一起,那个神经病虽然也总盯着沈遇星的脸看,但是不会像这些人那么夸张。
这种感觉真是太怪异了。
想到接下来还要扮柔弱,靠美色接近皇帝,沈遇星想要掐死系统重来的心都有了。
“都怪你给我选择的这具身体,杀手组织的密探要去做忠臣,这个跨越你真的敢想。”
“嘻嘻,”系统讨好的笑笑,“我相信宿主一定可以做到的。”
沈遇星拎起黑鹰的翅膀,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一时半会不想回去,沈遇星戴上幕篱,沿着湖边漫步。
书童是藏白玉给他安排的死士,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说是保护他的侍卫,更像是监视沈遇星。
如果沈遇星产生了背叛的想法,书童就会立刻化身为对付他的利剑。
而沈遇星,是注定了要背叛藏白玉的。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忠诚过,也就谈不上背叛了。
“公子,起风了,披件衣服吧。”书童是死士,他的名字是沈遇星起的——游鱼。
既然今生注定为他人手中刀,就盼望来世可以像水中游鱼一般,自由自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不必。”沈遇星躲过了他想要碰过来的手。
没有了外人,他的嗓音清冷漠然,十分有距离感。
游鱼是知道沈遇星真实的性情的,美貌是他身上最不值得一提。
游鱼身高八尺,腰细腿长,穿着黑红色的衣服,跟在沈遇星的身后,不像是个书童,倒像个翩翩公子。
藏白玉将人指给沈遇星的时候,告诉沈遇星都可以吩咐自由去做,游鱼会听他的话。
“公子没必要因为那些人的心情不好,他们只是宫主安排的一环,等待没有价值了,游鱼可以为了公子杀了他们。”
沈遇星回头,定睛看着游鱼。
他也曾经是底层的杀手,和游鱼的生存处境一样,他知道游鱼是从怎样阴暗恐怖的地方挣脱出来的。
因此,他能够理解游鱼这样的想法。
可理解,不代表他会赞同。
“人命在你的眼中算什么?”
游鱼听出了沈遇星话中的不喜,只是他作为一个杀手,情商实在是感人,听出来了也不知道改变一下说辞。
“人命和猪狗牲畜没有任何不同,这个世界强者生弱者死,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游鱼一板一眼,眼神一片冰冷漠然。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武力值强大,可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孩童差不多。
孩童单纯也残忍,就像有的小孩会无缘无故就将小鸟的翅膀砸断作为乐趣,在游鱼眼里,杀人就像游戏。
沈遇星自觉担任起了教导的责任。
“不,你说的那是野兽的丛林法则,可我们是人。人之所以为人,是有礼义廉耻,伦理道德。无缘无故去杀人,那是恶人。强者不是欺凌弱者,应当是保护。”
游鱼似懂非懂,沈遇星也不要求他现在就懂。
本朝刚刚建立没多久,从战乱时期生活过来的人,骨子里都是带着一丝嗜血的残暴的。
“啪啪啪——”不远处传来掌声。
“说的不错,仗着自己有几分力气就随意欺凌他人的人,可是要进大牢的。在陛下的领导下,现在律法严明,要是有那种恶人,可是要进大牢的。”
楚执一身青衣,轻摇折扇,在桃花树下笑得玉树临风。
在他靠近的时候,沈遇星就已经察觉到了,好在他来的时候游鱼已经说完了那些话,楚执并没有听见。
沈遇星:“见过楚将军。”
楚执收起折扇,轻轻抵住下唇:“你认识我?”
“您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天下有谁不知道楚将军的威名呢?”沈遇星的声音微冷。
楚执挑了挑眉:“你现在说的话,和在沈家门口的时候可不一样。”
“我一个在外养大的孩子,怎么敢在主母和兄长的面前逞威风,自然要乖顺一些,才有活路。”语气中带着自嘲。
楚执本就因之前的事对沈遇星有些怜惜,再加上刚才的那番话,好感又加深了。
“你其实不必多想,沈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楚执自己也没什么底气。
沈遇星不打算走藏白玉给他安排的小白花路线,那得他捏着嗓子演多久的戏,他会吐出来的。
但直接反抗藏白玉的决定也不行,就只能这样,装作为了生存不得不隐藏自己真实面目,看似柔软实则坚韧冰冷。
对其他人都是假面,唯独和楚执真情相交,更能够拉近两人的关系。
沈遇星可不想被当做美人献给皇帝,到那时候他真成后妃了,离他的忠臣之路就更远了。
楚执风趣幽默,一路上嬉戏逗笑,虽然是见面没多久,却像是老友重逢一样,气氛非常好。
傍晚,楚执亲自送沈遇星回到沈家。
临走还嘱咐沈末不要为难沈遇星。
沈末也就是沈大少快要被楚执气笑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才刚刚见面就被人家勾了魂了?”
楚执讪讪一笑,“他胆子小,今天才被沈夫人吓到,毕竟是你弟弟,多照顾一些。”
可沈末却觉得沈遇星胆大得很,晚饭也不曾出来一起吃,父亲回家也不曾迎接,父亲竟然还不生气,直接到他房间去找他。
若是沈末跟上来,定会惊掉下巴,他的父亲,竟然对他的“弟弟”恭敬下跪。
“属下沈系,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