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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醉酒
    自己投入生产, 这是陆定安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事,终于在这个冬天迎来了希望。
    生产线设备早已置办好, 但其他工人依然要满足零件部那边的订单量, 所以在投入生产之前他们得重新招人。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刘鹏飞几乎是喜极而泣,四个人里面, 他是最期待卓越实现自己的生产线的。
    “是啊, 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程煜林也是一件的感慨。
    旁边的路陆定安眉眼里也是笑意,从此以后, 卓越也有了自己的产品, 不再是单纯的代工厂, 也不再是能随意被替代的选择。
    杨月明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年长的, 虽然有所收敛,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愉悦来, 这一次,他们卓越生产的东西将会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新城那边也曾想买断,但被他们拒绝了, 他们不过是实现他们的初衷而已。
    齐柚还是听到他们招人的事才知道这个好消息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定安:“这种好事你还瞒着我?”
    “不是瞒着, 我们打算生产出第一批货的时候再庆祝。”陆定安的唇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
    “那你们倒是沉得住气。”齐柚觉得换了她, 她早就开始庆祝起来。
    “那倒不是, 有鹏飞在,我们已经庆祝了好几次了。”陆定安的语气有些无奈, 这几天中午刘鹏飞都拉着他们一起加餐庆祝。
    齐柚眼里跟着闪过笑意:“现在快年底了, 大家都忙, 要不过年的时候一起庆祝下。”
    “都可以,除了最开始的兴奋, 我们现在基本已经冷静下来,现在需要的是人手。”因为厂子里的订单一直没有断过,所以零件部那边的工人不能调动过来。
    “招人进来还得培训,看来年前完成第一批生产有点悬。”齐柚估计。
    “是有点悬,争取一把,毕竟这也是我们盼了好几年的事。”
    “也是,好事多磨,如今也算是成了,我们最近也在走访各大厂子。”年底了,各大工厂也开始考虑年末的福利品了。
    齐柚打算明天带杨文周去新城那边,上次能拿到新城的订单是因为卓越的关系,这一次,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选择小欢喜。
    “这次卓越这边的订单肯定会比上次多。”不管是人数还是发的数量,这次都比上次多。
    “我这样算不算走后门?”齐柚突然偏头看向陆定安。
    “不算,大家都很喜欢小欢喜的饮料,特别是桃子味的。”卓越的工人男性比女性多,所以淡淡的桃子味在卓越更受欢迎。
    齐柚想,陆定安果然是越来越了解自己,知道怎么说自己会更高兴。
    第二天早上,齐柚和杨文周一早去了新城那边,京市的冬天一向比老家寒冷,齐柚的指尖都被冻红。
    这已经不是齐柚第一天来新城,所以门卫这边很快放行。
    齐柚其实不太确定这次新城的态度,毕竟上次是因为卓越的面子,而这一次,总不能还让人念着卓越的面子吧。
    杨文周手里抱着混装家庭装饮料,四个口味都带上了。
    厂长看到齐柚就猜到了她的来意,这几天厂里确实开始讨论过年福利的问题。
    推销这回事,一回生两回熟,比起第一次的仓促,现在齐柚已经能指着四种口味给对面的厂长一一介绍。
    “这四种口味是线下卖的最火的口味,过年的时候,每家都要招待客人,到时候总不能男女老少都喝酒吧,到时候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多好。”齐柚说完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代金券,她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这话有理,到时候桌上肯定很热闹。”厂长的视线落在家庭装的瓶子,想着每人发两瓶,这样拎回去,看起来都挺有排面的。
    “除了这个,厂长你还可以考虑我们小欢喜的代金券,到时候去店里兑换自己喜欢吃的任何东西,全场通用,包括店里面的饮料也能兑换。”齐柚适时的掏出兜里的代金券递给对面的厂长。
    厂长看着她递过来的代金券,别说,做的还挺精致,他不由笑着看向齐柚:“我们老咯,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想法。”
    至少说的他都有些心动了。
    “我们也是希望能够满足大家所有的需求。”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你也知道这些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得了的,等开会讨论过后,有需要的话我会让秘书通知你们那边的。”厂长一脸温和的看向齐柚,他一向欣赏努力的年轻人。
    卓越那边的录像机虽然没能继续合作,但他们也没打算和卓越那边交恶,毕竟那几个年轻人,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指不定哪天新城还需要求助他们呢。
    从新城出来,齐柚深吸一口气,这次能不能成功就完全靠他们上次对小欢喜饮料的印象了,还有代金券,估计选择的可能性依旧很低。
    但不管怎么样,推销是他们的事,选不选择是对方的事,她只要努力做好她该做的就好。
    走访了两家,一上午就结束了,齐柚带着杨文周解决了午饭,就继续下午的走访。
    其实福利品发放的事,每个厂子都有熟悉的合作方,所以得到的回复都是等通知。
    不过比起她上一次走访,现在大家明显对小欢喜有所耳闻,并且也有兴趣听自己介绍下去,所以或许也有人愿意尝试改变,选择和他们合作。
    一天奔波下来,齐柚觉得自己很是疲倦,回家的时候陆定安已经在厨房里忙活。
    “今天怎么这么早?”到了年底,不应该更是忙碌吗?
    “录像机投入生产的事还在准备中,最近都不需要进实验室,所以这几天很闲。”陆定安解释道。
    “人手还没招够吗?”齐柚随口问道。
    “差不多,这次除了陆家村的,倒是来了不少其他村的,现在才开始培训,争取年前能够生产出第一批吧。”
    “其他村的也来了?”说完齐柚自己都笑了,陆家村就那么多人,先后被卓越和饮料部招了两批人,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人了。
    “对,其实也不远,就是附近村的人,现在厂子里的规章制度完善的越来越好,上次那样的情况绝不会再出现。”提起上次的事,陆定安语气都变得坚定起来。
    “上次的事,完全是被人挑拨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从一开始就和他们约束好,反而不会出现那样的问题。”
    “你们呢,今天出去一天,收获怎么样?”陆定安关心道。
    “都说要开会决定,让我们等通知。”齐柚说着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胡明全面前放的大话,她忍不住捂脸,看来今年是不能实现了。
    “现在小欢喜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们肯定会好好考量的。”陆定安觉得这次应该会比端午那次收到的订单多一些。
    “希望吧,等下你去接孩子,我今天不想骑车了。”齐柚今天不是在骑车,就是在和人推销,这会实在不想继续骑车了。
    “嗯,你先休息,饭好了我叫你。”陆定安温声应道。
    冬天吃一碗热乎的烩面最暖和不过了,陆定安的厨艺见长,烩面也做的比之前好吃,齐柚让他去接孩子,自己来收拾碗筷。
    收拾好厨房那边,齐柚回房看到柜子上的台历,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离元旦不过十来天,很快他们就要迎接一九八五年的到来。
    算算日子,他们来京市竟然也六年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外面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以及安安的说话声,齐柚回头再次瞥了一眼台历才出去。
    “妈妈,你今天怎么没过来,早早给我们跳舞了呢。”安安拽着她的袖子和她分享到。
    “那真是可惜了,那妈妈只能明天再看了。”齐柚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小姑娘的头发长很多,以后可以扎单马尾了。
    安安分享欲一向很强,说话间就拉着齐柚去了堂屋,继续分享自己今天在学校以及杨家的事,末了她问道:“妈妈,我和哥哥的生日是不是快来了?”
    说到生日安安变得有些兴奋,不知道今年妈妈会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给他们。
    “还有将近两个月呢。”齐柚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那也很快了。”比起前面的十个月,两个月可不就显得很短了吗?
    冬天夜长昼短,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齐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跑了一天确实困了。
    “妈妈,那你早点睡,我和哥哥再看会书。”见齐柚一脸的倦意,安安催促她去休息。
    “晚上就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上辈子的安安高中那年就戴上了眼镜,小姑娘爱美,起初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呢,这辈子可要好好注意视力的问题。
    安安犹豫了下,然后应了下来,不看书就和哥哥一起出题考对方吧。
    陆定安回到房间的时候,齐柚已经睡得一脸香甜,陆定安不由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最后亲了亲齐柚的额头。
    一夜好眠,昨天的疲倦一扫而空,今天齐柚他们要先回饮料部,跟徐秀娟他们那组交流下昨天的经验。
    齐柚和陆定安一起出的门,骑车的时候她用围巾连同口鼻一起包住,这样能暖和不少。
    就在她坐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陆定安递过来一双手套:“戴上吧,不然起冻疮就不好了。”
    齐柚总觉得戴手套做什么都不方便,所以一直没戴,原本拒绝的话再听到陆定安最后一句话改变了主意,比起生冻疮,还是戴手套比较好。
    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可就是刀割的感觉,齐柚想幸好她用围巾挡住了一半的风。
    到了饮料部的时候,徐秀娟竟然已经到了,齐柚一脸的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起得早,想着早点过来。”徐秀娟的声音有些沮丧,昨天除了纺织厂,他们还没收到任何订单。
    原本以为齐柚这边会好一点,没想到除了卓越的也依旧没有收获,齐柚倒是比她乐观一些:“总得给他们开会决定的时间吧,而且这事也不是小事。”
    “希望吧,不过比起上次,现在不少人都已经知道小欢喜的存在,知名度也算在慢慢打开,希望下次就是有厂家主动来找我们吧。”徐秀娟一脸的憧憬。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这点信心齐柚还是有的。
    徐秀娟被她的信心感染,脸上也恢复了笑意:“好,那到时候咱们也可以拽起来,让秘书排时间,慢慢见他们。”
    齐柚被她逗笑,两人又说起一些其他的事,最后决定上午在这边办公,下午再继续跑厂家。
    努力总是有回报的,在第三天的时候,齐柚接到新城以及另外两家的答复,他们要进一步了解价格之类的问题。
    这时候,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一般就是成了,也是这时候,齐柚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除了新城算的上老客户,另外两家都是新客户,看来那天自己的介绍很成功,让他们愿意尝试一番。
    徐秀娟这边也接到答复,一脸乐呵的带着展鹏去赴约。
    齐柚平复了下心情,让杨文周带上资料以及合同和她一起出去。
    齐柚想着,这次不管是新城还是另外的两家,人数都不少,就算预计一人一瓶,也是一个不菲的数目。
    既然走到这一步,那么大家肯定都是诚意十足,新城这边更是当天就签订了合同,这一次,依旧是每人两瓶。
    另外两家在齐柚他们报价后,试图讲价,齐柚没有退让,这已经是最低价,以及新城也是这个价格,所以价格方面,不可能降低,况且他们要的还没新城多呢。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后两家也顺利签了合同,光是这三分合同,就快达到当时端午的订单数目,这让齐柚能不高兴吗?
    虽然代金券依旧没人选择,但选择小欢喜的饮料,同样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因为有合同,所以齐柚还得回饮料厂那边,没想到徐秀娟还在办公室等着她,看到齐柚回来徐秀娟一脸的兴奋:“齐柚,成了,成了一家。”
    这一家是她没有靠任何关系和人脉,自己带着展鹏谈出来的,这样的成就感,是任何事都比不上的。
    “努力总是会被看见的,现在想来,是不是觉得前几天吹的冷风都值得了。”齐柚笑着看向徐秀娟道。
    想起前两天的抱怨,徐秀娟颇为不好意思,她看向齐柚:“你那边也成了吧?”
    “嗯,除了新城,还有两家也谈成了。”这是齐柚一开始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真的?”徐秀娟一脸的兴奋,看起来比齐柚还高兴。
    “这是能骗人的事?”齐柚挑眉看她。
    “还是得咱们齐柚厉害,哈哈哈,那接下来生产线可有的忙咯。”徐秀娟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了出来。
    “他们应该很乐意加班吧。”他们工资算是半计件的算法,所以订单越多,他们工资就越多,想来也不会排斥加班才是。
    两人高兴的同时,秦玉可那边也带来一个好消息,杨文英她们那边也拿下一个大单,让他们提前备货。
    徐秀娟听到这话,连忙拍了拍脑袋,她就说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来着,平市她表妹那边也可以开始和各大厂子推销才是,能拿下一单算一单。
    到时候听到京市这边不少厂子过年福利都发这个,那边应该也会动心吧?一时间,徐秀娟连推销说辞都替他们想好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若我们浅浅的庆祝下?”齐柚提议道。
    徐秀娟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齐柚:“现在?”
    “对,就现在,难道你不高兴吗?”今天的收获实属超过预期,所以齐柚很是高兴。
    “这会准备肯定来不及了,要不明天?”秦玉可提议道。
    “明天和大家庆祝,今天我们自己庆祝,走,进城下馆子去。”齐柚招呼两人跟自己一块进城去。
    徐秀娟和秦玉可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决定跟上,毕竟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齐柚今天是真的开心,虽然后面两家谈合同的时候有些曲折,但他们对自己的认同让齐柚觉得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更是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三人还要了果酒,从饮料部最开始成立的时候说起,一会哭一会笑的,齐柚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果酒,当时觉得甜甜的,没想到后劲还挺大。
    徐秀娟和秦玉可没想到齐柚酒量这么差,两人把她送回家,看到开门的陆定安,徐秀娟解释道:“今天咱们拿下好几单,齐柚高兴,一时间喝多了点。”
    “好的,谢谢你们送她回来,你们自己回去没问题吧?”陆定安看向门外的两人,见她们眼神清明,不由放下心来。
    “我们没事,你照顾齐柚吧,我们先走了。”
    等到徐秀娟她们离开,齐柚才回过神似的,她眯着眼睛看向陆定安,语气有些不满:“陆定安,你不要再晃了,晃的我头晕。”
    陆定安扶着她,一脸的无奈:“好,我不晃了,我先扶你回屋好不好?”
    “回屋干嘛?”齐柚一脸警惕的看向陆定安。
    陆定安不由失笑,语气也放的更软了:“天黑了,该回屋睡觉了,我先带你去洗澡好吗?”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你带,我自己能洗。”齐柚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由抽出自己的胳膊,想要自己走。
    见她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陆定安不由捏了捏眉心,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好在后面陆定安终于连哄带骗带着齐柚一起去洗澡,但到了洗澡间,她死活不让陆定安进去。
    “好,那我就在外面,你洗好了叫我好吗?”无奈陆定安只能让她自己进去,并叮嘱她不要跌了。
    “你好啰嗦啊,陆定安。”齐柚一脸不满的嘟嚷道。
    “好,我啰嗦,那我刚才的话你记住了吗?”
    齐柚闻言不由皱眉,不知想到什么,踮脚咬了他唇角一口,末了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你再啰嗦,我还咬你。”
    齐柚咬的还挺重,陆定安这下是真的无奈了,不再继续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进了洗澡间。
    等齐柚一番折腾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陆定安带她回了房间,自己才去洗澡间,等他回来的时候,齐柚已经睡了过去。
    陆定安不由松了口气,幸好齐柚没有继续折腾,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齐柚只觉得头疼无比,昨晚的记忆也慢慢回笼,齐柚忍不住捂脸,算了,她还是当做不记得了吧。
    她一动,旁边传来陆定安的声音:“醒了?”
    齐柚慢吞吞的转身过去,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道:“嗯,你今天怎么还没起床?”
    说完一抬头就撞上他唇角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她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最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嘴巴这里怎么了,好像破了,是最近吃的太辣吗?”
    齐柚想,好在只破了一点,周围也没有留牙印,不然陆定安这两天别想出门了。
    看出她的心虚,陆定安眼里闪过笑意:“今天平平他们放假,所以等他们起来再做饭,至于我嘴巴怎么了,你真的不知道?”
    齐柚忍不住想瞪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借口自己已经给他找好了,他干嘛不用。
    她略微茫然的看他:“我该知道吗?”
    陆定安眼里笑意更甚:“嗯,你说的对,估计是这两天辣椒吃多了,上火了。”
    “冬天干燥,上火正常,晚上熬点下火汤。”齐柚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好,我去看看平平他们起来没。”陆定安说着起身穿衣服。
    齐柚脑子里闪过懊恼,看来下次不能再喝酒了,幸好没做更丢人的事。
    这时候走到门口的陆定安突然回头:“齐柚?”
    “嗯?”齐柚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随后就听他慢条斯理道:“打个商量好不好,下次不要咬这里?”
    迎接他的是齐柚扔过来的枕头以及颇为恼怒的声音:“陆定安,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