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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年往事
    恰在此时,我挣脱了林婶子的牵制,朝着水池的方向跑去。
    然而,我被赵二牛拦住了,他在村长的指挥下,用绳子将我绑得严严实实。
    林婶子甚至还冲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
    火势越来越大,我的内心却越来越凄凉,尸体被烧得“噼里啪啦”声音还在不断地闯入我的耳膜,而这些奶奶曾经施以援手的人,却个个扬起得意的笑容。
    “奶奶……,对不起,是我无能,连你的尸身都保不住。”
    “张先生,宋老太太的尸体已经按照您的意思烧了,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林婶子搓了搓手,露出讨好的笑。
    “对了,你们今天说这个女娃出生那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张先生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算计,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我,那种被恶鬼盯上的感觉又来了,尤其现在天色暗了下去,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更是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但我现在被绑成了粽子,这点挪动根本就无济于事。
    “当然是真的,她一出生就克父克母,就连村里那个疯女人都被她克得跳河死了。”林婶子立马回道:“对了,当时那个疯女人还把村长家鸡圈里的鸡都咬了脖子,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满嘴都是鸡毛呢。”
    “还有当时她娘好像下午就开始叫的,最后没了声响,我也没有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后来宋老太太鬼鬼祟祟地去了一趟后山,第二天她爹又死了。”
    “对对对,当时下了三四个月的雨,田里的庄稼全都烂在地里,她分明就是一个灾星!”
    “老太太以前是做那种行当的,说不定她是借了别人的阳寿,所以才遭报应了!”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儿时听到的那些传言是真的,只是后来随着我年岁见长,他们又多多少少都受过奶奶的恩惠,那些话才没有再传入我的耳朵。
    现在奶奶走了,我对他们而言没有太大的价值,所以他们便肆无忌惮了。
    “对对对,我记得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狗叫声也没有停过,我听说狗只有在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时才会叫得那么凶。”赵庆峰附和道。
    “你们还记得那个疯女人吗?她好像投河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当时村长派人去捞也没有捞到。人跳河了怎么就消失了呢!她肯定被脏东西缠住了!”是朱婶子,她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平日里对邻居最是和善。
    “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洪涝是天灾,你们怎么能算在我的身上!”看着昔日宛如亲人般的人这么指摘我,我只觉得心寒。
    “怎么就无稽之谈了,对了,她出生那天宋老太拎着一个篮子鬼鬼祟祟地去了后山,回来也鬼鬼祟祟的,还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术呢!”林婶子斜睨我一眼,眼神里尽是嘲弄和不屑,纵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何会对我有这样的敌意。
    “是吗?你可记得她具体出生的日期?”张先生显然来了兴致,问道。
    我就像案板上的鱼儿,任由他们宰割。
    “具体的?这个我还真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八三年十月,你要说具体到哪一天,我还真没印象了。”林婶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回道。
    毕竟又不是自家的孩子,哪能那么上心?
    殊不知,张先生在听到八三年十月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阴年阴月,已经是极为罕见了,如果她再是阴日阴时生人,那就能解释昨晚的怪象了。
    可为什么这样容易被取而代之的身体,到现在还好好的?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始终记得奶奶跟我说过,不要将自己的生辰随便告诉别人,所以当张先生跑来问我具体生辰时,我装出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头摇得像拨浪鼓。
    “姑娘,乖乖告诉我你的生辰,你奶奶现在神魂俱灭,可是杨柳村的危机并没有解除,你出生时又怪象横生,所以这件事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我觉得心惊,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他们中午烧掉我奶奶的尸体一样,我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席卷全身,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不,刚刚他说奶奶神魂俱灭!
    “为什么,你烧毁了奶奶的尸身还不够,你竟然让奶奶神魂俱灭,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是不怕遭报应吗?”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先生,明明昨晚他还救了我,没想到一天时间不到,他就变成了这样!
    他似乎不甚在意,只是目光嘲弄地看着我:“报应?她都成那样了,我的报应又从何而来呢?小丫头,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张先生,既然我们都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尸体烧掉了,那宋栖是不是可以放了?到底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长脸。”
    村长一开始只是冷眼旁观,眼看着张先生要对我下手了才缓缓起身。
    “哼,放了?你们村的祸事就是她招来的!当初她奶奶为了给她借寿用了禁术,所以才会招来天灾,那是触怒了天威!现在你们出不了村子,是因为她奶奶死了,没有人再能镇住那些脏东西,所以你们欠下的债该还了。”
    “这……”村长有些为难地深吸一口旱烟,烟圈吐出后才缓缓道:“先生,我们到底欠什么债了?”
    “自然是人命债!你们村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这就是因果!”
    “我们村里人一向朴实,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村长反驳道。
    “这债,当然不是你们做的孽,而是她奶奶!”
    张先生的铜钱剑指着我,语气笃定:“她本该是个死胎,可她奶奶逆天改命,替她偷走别人的阳寿。先是她娘,再是她爹,还有那个疯女人!接下来,就是你们在座的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