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她真的被那淫贼强要了身子,此刻的她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娘,你说是哪个混帐东西,我小葙儿一定要剥了他的皮,将他浸猪笼一百次有余。”小葙边说边比划着,气也不打一处来。
音容顺手敲着她的木鱼脑袋,小葙吃痛的望着她,只见她用食指比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小葙便乖巧的立刻噤声,实际上她也知道主子娘娘心里不好受,可是自己实在忍受不了,话憋在心里不顺畅。
秦嫣然见大家都苦着脸,不言不语,气氛很是压抑,便开解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皇上那里也不要提,等过了这个档口他自然没那么气。”
是在劝她们别在意,亦是在提醒自己别太上心。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不在仓奕宣面前提起,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慢慢忘却。
希望一切都能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接连几日仓奕宣都在绯烟宫度过,时而去正殿歇息,时而是娉婷轩。
期间婼贵人受宠,晋封为从五品小仪。
然而这样大的喜事她却并没来未央宫报喜,依照她往日的性格不会这般从容。
兴许是她相信了传闻中的事情吧,认准了自己便是那样迫害自己的好闺友。
善水这样心思单纯的人都这样想,那么江虞,她怕是恨透了自己吧!秦嫣然有些失落。
就算前世很多人骂她小三她都不在乎,可如今她却十分在意善水与江虞心里是怎么想的。
“娘娘。”身后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
秦嫣然回过头去便看见许攸久的身影。
“你不是不喜呆在大殿之上吗?”
“奴婢是见娘娘有心事,所以斗胆上前。”许攸久态度谦卑,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秦嫣然走向外面,见华艺轩的院子里日头正暖便走了过去,沾染一丝喜气。
“你言语这般直接,不怕本宫生气?”
“娘娘不必伪装,奴婢看得出你并不喜欢摆架子,她们误会娘娘,那是他们不长眼。”
“哦?那如若有人误解于你,你会作何反应?”秦嫣然被她的话说得有了兴致。
“奴婢首先会端正好自己的态度,不求做事对得起他人,唯愿问心无愧。”
这不是秦嫣然自己做事的一贯宗旨吗?想不到在这架空的朝代,在这似海的深宫中,还能遇见一个知己。
“那依你看皇上到底对我有心还是无心?”这是一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娘娘应该回首瞧瞧,为何你做事犯了错也从未受过责罚。”许攸久浅笑。
秦嫣然听闻她的话愣神了片刻,说:“叫蓄鸢来见我,我要去龙憩宫一趟。”
“娘娘糊涂,皇上这会定是在绯烟宫内,小顺才和奴婢说了。”
她和小顺都不在殿上当差,自然走的比较接近。
这个消息是她亲自托小顺去绯烟宫走一趟确定的,她看的出念妃娘娘这几日魂不守舍,所以便想着能帮上什么忙便得出一份力。
不能让娘娘白救了自己,还的花奉禄养活着。
凡是未央宫的奴才都有补贴,每月可多领一两银子,而这银子自是从秦嫣然的奉禄里面划分出来的。
秦嫣然才惊觉这会去会不会不大好,许攸久见她久久不有所行动,便说道:“娘娘去拜访蛮妃娘娘,去看看自己的好姐妹婼小仪,又有何不妥?”
是啊!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哟,姐姐忙天荒地的是要去哪里呀?”谨嫔站在宫门处询问着,步下阶梯行了过来。
秦嫣然不免有些扫兴,本打算此刻就去找仓奕宣,可她一来这事又得耽搁了。
“姐姐可听说了这醉红楼的事儿。”谨嫔踱步到秦嫣然身侧,执起她的手朝亭子里走去。
蓄鸢见这情形肯定是走不了的,便下去沏壶茶来。
“什么事使得你也这么有兴趣?”醉红楼这三个字现在秦嫣然听着就头大,说也奇怪,一个宫里的嫔妃却打听着勾栏苑的事情。
“听说醉红楼的****被人杀的片甲不留,现在里面一片狼藉,好几日都没开门做生意了呢。”谨嫔喝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倒也真像是专程来找秦嫣然唠唠嗑的。
见她不说话谨嫔继续说道:“一夜之间的事儿,从宫外传到宫里呢,现在宫里好多人都在议论呢,听说姐姐那日陪皇上去参加世子的大婚,可见证了这个事?”
秦嫣然听她这般问,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神态,便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怎会知道,又没去过哪些个地方,这些事自然也不知晓。”
定是仓奕宣的杰作,那么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本来还想着领蓄鸢去和他解释解释,就说是一场误会,明明那日叫的便是个姑娘,只是种了姑娘的药,后来被发现不是男子便扫兴离去。
可如今听闻谨嫔的话秦嫣然心里凉了一截,哪里还有什么借口可言,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淫贼,还自己一个清白。
“也是,姐姐定是还没去城里头转悠过,你从柳江镇来,也不知这淮安城入夜以后有多热闹。”说到这里谨嫔流露出怀恋。
秦嫣然随口回道:“来宫里之前经过城里,也转悠过一小会,的确很热闹,白昼都如此热闹更何况晚上?”
“对呀,西街口那边有个捏糖人的师傅,现在可还在摆摊?”谨嫔拉着她的手,情绪有丝激动。
秦嫣然被问的没有回答的余地,她哪有空去看那些个有的没的东西,可见谨嫔如此激动便也说道:“在摆呢。”
“姐姐骗我,我知道早就不在了。”谨嫔垂下头,说:“姐姐好生歇息吧,身子弱不要常想些有的没的,我先走了。”
她离去的背影略显孤寂,这是宫里人的通病吧,只要有伤了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习惯伪装得高高在上。
高处不胜寒,秦嫣然希望的不过是一直陪在仓奕宣的身边。
“娘娘,我们还去绯烟宫吗?”见谨嫔走了蓄鸢便开口问道。
秦嫣然怔仲片刻摇摇头,此刻去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无言以对,让他愈加生气罢了,于自己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音容从转角处寻了来,伏在秦嫣然耳处窃窃私语了几句。
蓄鸢识大体的站在十步之远,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做法,以往在王府之时,世子如若有事情和别人谈她总是躲得远远的。
她不知道儒风瞒着她多少事,可现在这些事都不该自己插手去管去问。
秦嫣然听闻音容说的话,便疾步行出未央宫,朝御花园走去。
两个孩童互相掐架,旁边的宫女太监站满一旁,着急的喊道:“公子,公子,别打了。”
“滚开,都不准拦我。”华初撸起袖子继续冲上去,却被人反客为主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嫣然带进宫的二蛋。看着两人斗殴的模样她忍俊不禁,二蛋是个实在的野娃,天不怕地不怕,敢打皇帝的嫔妃,在皇帝面前都不曾害怕过。又常年生活在乡间,做着粗活,力气十足,华初这样锦衣玉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淳允!住手。”淳允是秦嫣然给他的重新起的新名字,她总觉得二蛋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叫起来好像在骂人一般,便给他想了个写出来好看,念起来又朗朗上口的名字。
淳允看见秦嫣然来了,立马站在原地,左右摇头晃脑,一身宦官服饰被揉的邹邹巴巴的,说:“关你什么事?”
华初见他的克星来了,不敢张扬,便甩手一拳还了去。
“娘的蛋,你再打一个试试,老子都没动手,你敢打我?一点也不讲规则!”淳允有些冒火,在他们家乡,如果大人们来了,一方不动那么另一方也不能动手,得等大人走了才开始方才的姿势再来一次。
“好呀,斗殴还斗出规则来了,你倒是给我讲讲你的规则是怎么算的?”秦嫣然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揪起他的耳朵。
淳允也不是吃素的,抡起一拳向秦嫣然打去,小左立马逮住他的手,抓起衣领提了起来。
饶是他再大的蛮力也不是小左的对手,毕竟饭都比他多吃几年。
“放开我,混蛋,别以为你比老子大老子就会怕你。”淳允继续吼道。
华初见秦嫣然母夜叉的模样,便跪着请安道:“华初给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你拜个毛线呀,不准拜!”淳允见华初跪在地上,不解气的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你才是东西!”华初站起身,低低的骂了一句,却也不敢大声说话,月白色的袍子沾满了灰尘。
秦嫣然示意音容上前给他将灰尘掸尽,然后说道:“陈嬷嬷,好好照看着公子,不要出了意外。小左,将淳允带回未央宫,关进小院不得出来。”
小院其实就是未央宫里一个没有物什摆放的小黑屋,专门来惩治这个小不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