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炼之前,自然是首先要解决她住处的问题。结庐而居,这个念头虽然她曾经有过,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实现了。
就地取材并不难,冰凌凤凰一贯簪在发边,并没有收入荠子空间,此刻虽然无法用神念驱使了,但是锋利程度不减,握在手中随意一个挥舞,已经削下了一大片花花草草,都是齐根而断,整齐异常,伸手一试,也柔韧得很。她虽然不谙女红之类的,但是还算心灵手巧,搭建起来也不算费力,最后用灵力定住,就算完成了。不过这些花花草草的茎叶扎起来的屋子虽美,看起来却极其不牢靠,现下她却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湖中央那颗大树的枝叶她可不敢擅自采摘,凝土成屋那是她筑基中期以后才可以达成的目标了,目前只能这么将就了。
毕竟她是人类修士而不是玄武,环境对她影响还是很大的,虽然借着蓝色灵力的功效可以在水中自如行动没有被淹死之虞,但是要像琉璃一般轻松愉快地在水中修炼,对她还是太过遥远了。况且她目前是筑基期,最需要修炼的是土属性功法,呆在湖岸边总比呆在水中要有优势一些。哪怕只有最小的一丝可能,她也不会放过。
更何况,淤泥中掏一个洞穴来居住,无论如何也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必定会影响她愉快的心情和昂扬的斗志。
这样一间几乎被风一吹就倒的屋子,还是她的第一间真正意义上属于她的屋子。好在禁制内根本没有风,所以她可以放心地住在其中不虞这间美丽的屋子半夜倒塌。房子搭建好,布置好阵法,她开始了她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苦修。
天元大陆海籁城。
“你说的可真?这么说这海籁城最近可着实不算太平了。”一位满脸茅草般胡须的大汉大声叹气道“这海籁城的房子委实不便宜,我原是看上了这点。才花费了攒了许久的灵石换成黄金买下的,这下住起来可不踏实了。”
他身边另一位文弱些的大汉搭话了,当然,这文弱是相对第一位大汉而言的。比起第一位大汉让凡人望而生畏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他委实文弱一些。只是眼角处一块豆大黑斑让他平添了几分凶恶。
这样两条大汉,若非毫不掩饰身上淡淡的灵力波动,绝不会被认为是修仙者,反倒像是市场上的屠夫模样。论起性格,恐怕也是如此。一般修仙者虽然也有好口腹之欲的,大多还是尽量远避荤腥。而他们面前的桌上。大鱼大肉和烈酒一样不缺,此刻两人光着膀子,嗓门极大。根本毫无顾忌。
海籁城虽美,灵气自然不能和仙山福地相比,吸引的大多还是世俗的富贵人家,比起其他大城来,修仙者也不算太多。这两条大汉一个是炼气期第七层修为。一个是炼气期第八层修为,在散修中也是横行惯了的人物,即便放在海籁城,只要不碰上世家子弟或者门派弟子,谁见了他们不要恭敬几分?
胡须大汉口中攒了许久的灵石也委实有些水分。他只要不去抢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可能真的象升斗小民一般老老实实积蓄财富?
斑面大汉口中说着:“你也不必忧心。想来是以讹传讹,夸大了那贼子的修为了。若真是凝丹期修士,在哪个门派中不是被供养起来如菩萨一般。就算杀人还需要自己动手吗?既然打定主意在这里居住,我们又正正当当买了一处宅子,惧怕他作甚?他再狂,还敢打进海籁城不成?海籁城城主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城主不屑于主动向他出手,冲着那赏格。也不知多少高阶修士要出手,我看他也活不了几日了。星罗岛四座大城。除了风华城,星罗岛三大城可都贴出了这贼子的赏格,着实不少啊。你我若是有筑基期修为,少不得分一杯羹去。”看来他还没有被悬赏冲昏头,还是谨慎地将他口中的贼子的修为预测在筑基期。
这个道理想来也简单,若那人只是炼气期修为,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下,有十条命也早就葬送了。
那胡须大汉哈哈一笑:“我却没有这雄心了,那小娘皮美的紧,我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这样了。”
斑面大汉陪笑道:“那是,嫂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可惜没有灵根,若是有了孩子,有灵根的机会也不大。”胡须大汉是炼气期第八层的修为,比他略高些。
胡须大汉脸色一沉,也有些阴郁。无论如何,他虽然已经接近四旬,没有什么希望突破了,若是子孙后代多一些有灵根的希望,就大有可能在某一辈出一位光宗耀祖的人物,只要是男人谁不想这样。只是,有灵根的女修委实太过稀少,又有不少高阶男修的房中双修伴侣、侍妾、炉鼎的一大堆,哪里能轮到他这样的散修?
大手一挥道:“罢了,不谈这个。不过这些年,岛上委实乱的很啊。”
斑面大汉察言观色,也不再说刚才的话题:“是啊,听说不仅是我们星罗岛,其他三岛和天元大陆都是如此。你说这海籁城不太平,连不少宗派中还不太平呢。”
胡须大汉微微点了点头:“宗派不太平干我们屁事,我们本来也没受过什么门派的好处,过一阵子就能加入修卫队,至少不必时时刻刻看他们的脸色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修卫队成员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却挂在城主名下,即便是宗派弟子,等闲也不敢给他们气受。
“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何那些高阶修士都倒下得这么蹊跷。远的不说,就说海籁城的白石谷齐长老,听说可是凝丹期修士,这样的高阶修士,多少年来都是无病无痛的。居然毫无征兆说倒下就倒下。白石谷可是炼丹门派,居然也查不出丝毫缘故来,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他们虽然放出风说齐长老只是受伤需要休养,外头早传遍了。毕竟,这种情况又不是他们一家独有。这*年来,也不知道这样莫名其妙地倒下多少高阶修士了。”斑面大汉声音压低了一些。
一旁的老板却是苦笑连连。即便斑面大汉压低了嗓音,修仙者的耳力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一来这酒楼哪里还能阻止客人说话,二来即便他心有不满也不能在自家的店中发作。更何况,这两人马上就要进入修卫队了,他的酒楼还要在海籁城开下去,为了这样的小事和他们闹将起来不值当。
但是这两人委实嗓音太大,先已经闹跑了不少客人,现在又说些这样的话,他心中怎能不憋着一口气?这样的供修仙者使用的酒楼客栈,哪个没有门派或者家族支持的?这家酒楼偏偏就是白石谷在幕后支持的,听到这两人的话,牙疼似地抽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就算能堵两人之口,难道还能堵万人之口吗?
齐长老这毛病来势汹汹,至今门中都束手无策,好容易积攒的一点名声已经快被毁得干干净净。齐长老的修为,更是门中的顶梁柱之一,弄到如此,门中弟子无不惴惴不安,揣测是否白石谷要有事情发生。若非发生此事的非止他们白石谷,加上门派之中一向管教甚严,叛门者处罚极重,可谓不死不休,只怕就要有哗变者。毕竟,虽然外头还没有流传开来,但是继齐长老莫名其妙倒下后,至今又有一名长老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外人虽然不知,门中弟子还是有些耳闻的。
偏偏海籁城中又出了此事,人心惶惶,带累得最近生意差了不少。好在炼丹门派本就富裕些,一时之间倒还没什么,但是长此以往
他虽然是外门弟子,但是自小入了门派,至今已有接近四十年了,多少还有些感情。虽然他没能筑基成功,但是白石谷待弟子一向优厚,丹药也不曾少了他一份,原是他自己灵根不济。见他无望筑基了,门中还派了他这一个清闲又待遇优厚的管事之职放出来打理这酒楼,此刻替门派忧心倒是真心诚意。
若是白石谷有什么万一,哪里还去寻这么一个好地方?修卫队虽好,却没什么油水,自然难以让他达成积攒灵石传子传孙的目的。
他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寄望于子孙后辈了。
倒是那条胡须大汉所聘的女子他却见过,原就是这海籁城土生土长的,人们都说她一介凡人女子攀上修士为妻是一门好亲事,她自然仿佛也很满意。只是看这大汉的粗鄙模样,再想想那小娘子娇俏样子,他心中仍是忍不住唾一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比这些散修强得多的。至少他的双修伴侣可是有灵根的,修为也不算弱,虽然因此恃宠而骄,不让他多纳妾室进门,他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因为他深知,只有这个妻子,才有更大可能替他诞下更多有灵根的后人。
就算他娶再多美貌的妾室,在这一点上都不能与正妻相比的。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他自然是心中有数的。(,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