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的丛林中,一个人影飞快的在其中穿行,丝毫没察觉的到身后不远处两股隐藏的气息。元昌一路警觉的向前跑去,不时的还回头观望观望,生怕有人跟踪。月色下,那闪亮的眸子格外醒目。夜已深了,纵深的林中不黑暗,潮湿,还夹杂着几许野兽的叫声,死一般的夜晚。约莫到了后山深处,元昌保持的速度突然间提高,瞬间杂进一堆草丛中,没了身影。
杨天和林剑南两人怕他使诈,不敢靠近,栖息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盯了半天,依然没有动静,两人下来一看,草丛后竟然是片衫木地,林剑南见被他耍了,心中一急,连忙冲进去要追,杨天一拉住他道:“你看。”只见周围没有衫木,就这里独独一片,而且地上的泥土还略微松软,仿佛移动过,看来是有人故意布置。杨天与元昌交过手,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入口处的阵法。”
林剑南听此话,仔细观察了一下,微微点头道:“难怪他一进来就不见了,想必玄阴洞必在这林子后面。”
“恩。”杨天也赞同,草丛里还有元昌经常踩过的痕迹,很显然他经常出没此地。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直接冲进去杀了那家伙。”
“不行,我们两都不懂阵法,一但打草惊蛇就麻烦了。”杨天阻拦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守株待兔了。”说完两人在离草丛一定距离的大树上,找了个落脚之地,开始轮番监视。
深夜的丛林,冷的瑟瑟发抖,此情此景,突然间让杨天想起了当年在燕子山上找雄虫的时候,那天也是寒冷的的山地,还有可怕的怪人,至今想起依然不寒而栗,怪人恐怖的面容触目惊心,才回忆片刻,便不敢继续往下想。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了?”林剑南靠在旁边的一根树叉上,小声道。
“我看没有,不过小二的话肯定惊动他了,哎。”想起刚才的事,小二一番好心却办了坏事,还好杨天先一步听出元昌的声音,不然肯定被他发现了。
“真希望师父平安无事!”林剑南轻叹道,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牵肠挂肚。
“放心把林兄,我们既然来了,不见为师不罢休!”正说着,天空居然下起淅沥沥的小雨,让原本寒气就重的夜晚,又多了几分煎熬。
也不知元昌是发现了二人的跟踪,还是怕打草惊蛇不敢出来,两人连续监视了三天,竟然毫无动静,等的二人略微有些心急。话虽如此,不过杨天总感觉机会就要来了,还好他一个劲的劝着林剑南,不然非坏事不可。
到了第四天下午,他们等待的人物终于再次出现。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在衫木林里穿行,正好被吃着野果的杨天瞧个正着,他用心数着元昌的脚步和方位,果然没猜错,这衫木林正是元昌布的迷魂阵。穿过衫木林,委琐的脑袋伸出草丛望了望,才急忙拎着酒葫芦朝前方行 去。看来他也是憋了好几天的酒隐实在熬不住了。
“还好他好这口,不然我们兄弟可真要被他害惨了。”待瞧着元昌走远,二人才从树上下来,杨天笑道。两人仿照着元昌出阵的步伐和方位深入进去,没走多久,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玄阴洞!”林剑南欣喜的叫道。杨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埋伏和机关,这才连忙和林剑南一道进去。
山洞里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地上满是灰烬,显然有人住了很长时间。不时传来的滴水声,轻扣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借着火光,一步步往里探去。大约拐了三次,绕过几道小门,水声渐渐大了起来,引起两人的注意,无意中朝着水声的方向走去,一道石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洞中很多地方都是活门,只有眼前这扇是装了铜锁的石门,想必一定关着很重要的东西。“哐”银光一闪,断金碎物,林剑南一掌推开石门,哗啦啦的流水声越发清澈响耳。两人刚一抬头,就听见林剑南失声大叫道:“师父!”
中间隔着一道一人宽的流水,对面的石墙上,一名老者被缚在宽大的梯架上。浑身衣衫破碎,露出的肌肤满是青红色的淤毒。花白的头发,散落的搭在肩头,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半开半闭,那里还像个活人。四足被拉成一个大字,周身没有烤燎,但却好像被绑住了一般。随着林剑南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老者微微睁开眼,模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你是?”
两人足尖一点,飞身越过流水,林剑南“扑通”一声跪道在老者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师父,是我呀,我是南儿!”
老者微曲着双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浑身颤抖,神情异常激动,抖动的嘴唇想说却又没有吐露出一个字,终于一滴伤感而激动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
“师父!”林剑南见着老者的表情,就知道师父已经认出他了。
“南儿,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为师死也敢心了!”原来老者正是林剑南的师父,天下第一高手,吴道林!
杨天开始还不敢相信他就是吴道林,可师徒相认的激动一面,让他也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老者。浑身的伤痕,定然是严刑拷打的印记,奇怪的是,他的身上还有很多针眼般密密麻麻的小孔,呈黑色,而且周身多处分布,弄不清是什么东西。肩膀和小腿上有清晰的红肿和淤毒,看了都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这种苦他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林剑南说到痛处想一把抱下他,吴道林却马上制止道:“住手,南儿!”
两人一怔,方听他道:“千万不能碰为师,更不能碰这蛛网!”
蛛网?杨天这才发现,绑住吴道林的那里是什么绳索?竟然是一根根粗白而柔软的蜘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