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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 作者:萧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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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说笑,却让管家脸上的不满被惶恐所替,俯首作揖,连连称是。

    于是挥他下去张罗,思绪却飘到那张清丽又妖娆的容颜上去,想起她最后巧笑嫣然的那句“当然是来勾引姐姐您喽!”打了个寒战。

    中午仍是细雨蒙蒙,但清清冷冷的张家倒是热闹了起来,当我忙完家中琐碎踏入前厅时,他们已开了宴。

    一瞬间的安静——笑闹的众人看见我的出现不约而同禁了声。欢笑的神情没来得及收,僵在了脸上。

    丈夫将妺妍搂在怀里,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吃着西湖醋鱼。见到我来也僵住了手,酱汁沾到了妺妍唇边。

    对这份尴尬,我该视若无睹,大方落座,然后微笑进酒,和乐应对的。即表现了当家主母的风范,也绝了那些来看好戏的人的念想。否则介绍小妾的酒宴正妻躲着不见人像什么样?可以料想,明天关于张府“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之类的风言风语定要传遍全城。

    所有的人都该觉得我该伤心的吧,或是来闹场?

    心里又叹了叹,扯起温柔笑容,刚要开口却跟妺妍目光对了上。

    又是那种盈盈目光,似笑非笑,直勾勾得盯着我,带着诱人的魅惑。青葱玉指拭了唇边酱汁,放入唇边细致得舔着,指也妖娆,舌也妖娆,缠绕纠结,仿佛品着什么极致美味。眸中的笑意深了,引着我想起什么,诱惑着什么。

    耳朵烧了起来,身体却战战地发寒……

    后来,人们说起那次,纷纷形容,张府的少奶奶见到丈夫与小妾耳斯鬓摩,霎时脸色青白,甩袖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的放存稿箱去&gt&lt

    ☆、五

    慌也似地逃回庭院,胸口还心跳如鼓,一声一声震地耳膜发蒙。这只妖精,这只妖精!咬牙将这份心慌压抑下去,闭眼,深吸一口气,眼前却又出现那晚的绮丽。

    猛地睁眼化去眼前画面,气息一挫,竟把自己呛到了,在庭院葱绿润泽中,张府少奶奶白衣惨然,孤伶一人咳得不能自已……

    细雨蓬蒙,一阵又一阵清凉湿意,我咳得泪眼迷蒙,葱郁清润的景在我眼里曲折成一片光怪陆离。

    莫名地,我笑了起来。

    四周青葱静谧,我又呛又笑,如疯了一般。

    ——终于,我也觉得自己可怜了……

    自识礼至今,我何曾如此失仪?而今仓惶至此,真是落魄。

    呛咳渐止,那抹自嘲笑意犹挂嘴边,罢了,既然落魄了,那就落魄下去吧,做足我的弃妇形象,自闭偏院,落一份清净——想来丈夫该是很心喜我这份知趣的,我又何必非要替他维持这夫睦妻和的假象。而那个妺妍……眼前又掠过那盈盈眸光,妩媚妖娆,如附骨之蛆般直锁住我身,不放……心一颤,连抚住胸口的手都有些颤抖……那个妺妍,惹不得,我当还躲得!

    接下来几日,把手中家权慢慢放了出去,倒真是清闲下来了。丈夫本还有些推脱,想来是顾忌我这还的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心中默默一叹,脸上浅笑恬静,柔声相言:“这本就是你这家主该做的事,我一妇道人家怎好代庖。”丈夫见我无甚异色,也就欢喜应下了。

    其实是知道他想要,只不好开口,便主动给了而已。

    走出书房,为他轻带上镂花糊纸的门,行至廊边,微风徐徐,漾起我素衣纱摆,我迎风捋发,唇边浅笑淡去之时,却低头又是一笑,忍不住轻摇了摇头——夫妻三年,却真连我性情都毫不了解。

    妻妾争权,我虽没经历过,然从几乎每日一聚女友们嘴里听到的也够多了。在女友们眼里,我是真真切切手抓大权的,更有几个粘着缠着要我教她们手段,我却只能苦笑。她们不知,这只是丈夫不愿理会家中琐事,于是才慢慢全落到了我的手头。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为人妻子的责任而已,了然无趣。

    然而当一个人习惯为某些事操劳后,真正空闲下来,反而不知道可做什么了。

    就比如现在的我。

    我支着腮,靠在窗前,看那一树梨花如雪,纷纷扬扬又扬扬纷纷,当发现自己无聊到开始数起落下的梨花瓣数时,终于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于是我开始细细回想出嫁前平时所做之事,却无奈发现那都是些为成为人妻的学习之事,现在都已熟练至极,不用再学了。

    于是更往久远回忆去,想来小时总有可玩乐的东西,却掏空记忆也只寻出《女戒》这本启蒙读物。再叹一口气,发现自己的童年还真是无趣地紧。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唯一的娱乐也只是和一只猫儿玩过那一阵子。那只猫儿通体雪白,柔软温暖,还真是可爱得紧。只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哪去了。

    也许可以让丈夫送我一只,也好稍解他那份“有愧于心”。

    正恍恍惚惚地想着,蓦然瞄到老管家一脸心疼地望着我,几片梨花落在他青葛布衣上,似是在那里已站了许久。我放下支腮的手,心中又是一叹,许是又把我刚才的失神看成了惨遭遗弃的落魄失魂,端起温和笑意,正思考着该怎么安慰他,却看见几个丫鬟家丁搬着东西忙碌地在这偏院进进出出,于是改口问道:“他们这是……?”

    老管家脸一皱,哀戚得如要哭将出来:“少奶奶啊,少爷把家里的大权全给了那个狐狸精!哼,不过她这次倒也识相,说正室居偏院,她这只鸠怎可占了少奶奶您曾住的那个鹊巢,于是也搬了过来。”

    我温和浅笑,本能再一次纠正:“你该称二奶奶。”突反应过来,一愣,瞬间脸色煞白,颤声问了句:“你说什么?!”

    老管家本就听见我让称呼“二奶奶”一脸愤恨,见我如此,更是哀恸不已:“原本少奶奶手里的张家大权全被少爷给了那妺妍呀!不过少奶奶放心,我们做下人的都通好气了,一定不会让那只狐狸精好过!”然后抹了把老泪,仿佛再不忍看下去地直冲冲走了。

    我伸手抚额,一句话留在唇边:“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六

    接下来几日,倒不见妺妍怎的生事,反连个身影也见不到了。我渐渐安下心来,抚了抚额,许是自己想太多了,还真心惊胆战慌成了那样。

    叹出一口气,又觉得好笑,自小性情淡然,万事进不了心,于是轻而易举形成了处变不惊的虚象,被宗族长辈夸耀有泰山崩前而不变色之能,而今因这一个丫头片子,倒叫我扎扎实实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吊胆提心……

    于是动了动手臂,换了个趴靠的姿势,继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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