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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穿书] 第4节
    下一秒,
    “疼疼疼!”
    云清一下子弹起身,掀开被褥看到了满床的桂圆红枣花生。
    ——
    次日,两人一早去皇宫参拜,回来后云清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这间书房专属他一人,放的都是他从武成伯府带来的东西,他屏退下人,抽了张宣纸铺开,提笔将原书的剧情和人物再次梳理了一遍。
    原书是一本纯爱虐恋文,主角攻便是昨日见过的四皇子贺澜。
    贺澜的娘亲是宫里的丫鬟,被临幸后抬了答应,她生得美,皇帝很是宠爱了一段时日,风光无限。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她便被当时的苏妃设计陷害打入冷宫。
    贺澜从出生起便在冷宫,直到后来他娘亲因病去世,他才被放出冷宫,有了自己的宫殿。
    但是没人护着他,连宫人都可以肆意欺凌他,他依然过得十分艰难。
    慢慢长大后,贺澜便开始抓住一切的机会往上爬,积攒自己的势力。
    成年后,他成功封了王,领了差事。他礼贤下士,吸引了不少寒门子弟追随,在家世远不如其余两位皇子的情况下,竟也不动声色地积攒了不少势力。
    他和娘亲在冷宫艰难生活时,内心便埋下了渴望权利的种子,表面温润如玉,内心却扭曲偏执,只想拿到至高无上的皇位,把那些曾欺凌他和娘亲的人都踩在脚下。
    主角受沈时予原名杜岚,从小受尽宠爱,杜家本是世家,因为暗中相助前朝皇子,在杜岚十岁那年败露后引来了灭顶之灾。
    前朝势力被拔除,皇子被杀死,杜家也一朝倾覆,只有杜岚背着一家几百口人命活了下来。
    原书的时间线是三年后开始的。
    景序二十六年,萍州水患,晏王贺澜奉命南下赈灾,和在地方磨练的沈时予相遇。
    两人从相互试探,到齐心办差,最后历经生死,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隐秘的爱意。
    两人身份悬殊,又各自背负了许多秘密,在短暂又疯狂的欢愉后,便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沈时予留在萍州,贺澜办完差事回京。
    贺澜的差事办得漂亮,回京后得到了嘉赏,势力更上一层楼。
    一年后沈时予因考核成绩优秀调回京城,和贺澜重逢。
    两人都有意压抑,却抵不过爱意重燃。
    沈时予背负着一家几百口人的血债,外表活泼纯善,背地里却早已被仇恨腐蚀,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活着只为了报仇。
    贺澜是他黯淡无光的生命里唯一称得上美好的意外。
    只是京城不是萍州,贺澜府中有妻妾子嗣,两人中间隔着皇位、家仇,相爱却不敢坦诚,只能纠缠不清,虐身虐心。
    后来贺澜被陷害入狱,彻底失了继位的可能,沈时予舍命相救,也换来了贺澜的真心。
    贺澜恍然回头,觉得自己大梦一场,唯一不能失去的便是这份真情。
    他对皇帝本就心怀恨意,放下对皇位的执念后,便和沈时予一起联系上了北边的延国,引狼入室,将王朝覆灭。
    最后两人亲手杀了皇帝和苏贵妃报仇,放下权势,携手归隐。
    这几日云清一直在思考破局之法,他本想从原书主角的身上入手去阻止后续的剧情展开,可他一无权势,二无人手,而且还有隐藏在朝中的延国奸细存在,这个方法实在太过被动。
    而且延国入侵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就算没有内奸,延国也不会放弃侵略的意图。就算这个方法成功了,也只能减缓战争的脚步,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昨日在王府看到几个均已成年的皇子,他突然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与其留在京中处处掣肘,不如和贺池一起远遁封地,搞建设,屯兵马,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
    可前世贺池便请封过数次,皇帝也没有答应,或许是为了展示对贺池的无上恩宠以安将士们的心,或许是为了放烟雾弹,总之直到最后,贺池仍在京中蹉跎。
    要出京,必须得打破现在的局面创造机会。
    云清取来朱笔,在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圈出了几个人名。
    他凝神把纸上的内容默念了一遍,最后拿来火盆,将宣纸投了进去。
    火舌舔舐墨痕,跳跃在云清沉静的眸中。
    第4章 回门
    转眼到了回门这日。
    王府总管元福公公端着一张笑脸,把礼单递给云清。
    元福公公长着一双笑眼,看上去十分温和无害,他伺候贺池多年,忠心耿耿,贺池出宫建府后便任命他为王府总管。
    按礼成亲后管家权利便要交给王妃,但是贺池没提这件事,云清也没有讨要,他便依然总管着王府内务。
    “王妃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云清接过礼单打开,看清上面列的回门礼后轻轻蹙了蹙眉。
    贺池深受宠爱,经常得到赏赐,王府的府库堆得满满当当,出手送礼也向来阔绰,虽然贺池肉眼可见地不满这桩婚事,元福公公还是没有怠慢云清,该有的礼数一样没少。
    看到云清的反应,元福公公以为他不满意,询问道:“王妃觉得何处不妥?”
    两个陪嫁侍女随侍在云清左右,见状撇了撇嘴,断定云清不受看重,回门礼一定少得可怜,他才如此反应。
    云清伸手指着礼单,对元福公公道:“这盒东珠、这方叙云砚、还有千年老参都去掉吧,我父亲身体康健,用不到这些大补之物。”
    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么造,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再说了,云家几乎逼死原主,若不是碍于礼数,云清根本不想和他们再有交集,更别提让他们占到便宜。
    元福公公没意料到他说出这番话,整个人都呆了呆。
    到底是在宫中伺候过多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应下之后收好礼单下去重新准备了。
    两个侍女的脸上异彩纷呈,察觉到云清看向她们,又连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府大门,云清上了马车,发现贺池已经坐在里面。
    自从前天从宫门口分开后云清已经两天没见到贺池的影子,想来他是打定主意和自己这个男妻井水不犯河水了。
    马车缓缓驶向伯府,云清掀开了轿窗的帘子看向外面的街景。
    大瑜从前朝的动乱中走来,本来便根基不稳,再加上前些年战争频起,天下不太平,经济自然发展得一般。
    但这些在繁华的京城是不会被体现出来的。
    举目望去,街边酒肆商铺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小摊贩点缀其间。
    糕点香味、小贩们热情的揽客声、孩童边跑边唱的童谣……交织成热闹的人间烟火,和现代的水泥森林有着天壤之别。
    贺池抱臂坐于一旁,眼神冷淡,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身边的人。
    云清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常服,腰间配了一块青玉,脸上未施粉黛,显露出他本身偏浅的唇色。
    整个人少了大婚之夜初见时的艳色,看上去便是一个极俊逸好看的翩翩公子。
    听说他在京中参加文会扬名之后,不少名门贵女都相中了他,再加上他的家世本就不凡,许多人家都打算等他高中三甲之后就上门议亲。
    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被皇家截了胡。
    消息传出后,不知碎了多少颗芳心,哭湿了多少手帕。
    贺池看着云清嘴角轻浅的笑意,突然出声问道:“王妃可后悔嫁于我,断了青云之路?”
    他的声音低沉冷淡,虽是问句,却也听不出多余的感情。
    云清一怔,放下帘子转过头来。
    他顿了顿,迎着贺池的注视淡然笑道:“王爷说笑了,这不是云清能左右的。”
    贺池应了一声,收回眼神。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
    武成伯府门口,云肃收到传信后便带着云家人早早候在门口。
    苏婉儿身着华服站在云肃身侧,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是云肃和苏婉儿的儿子——云涵。
    他的脸上带着鄙夷和烦躁之色,似乎对等在这里恭迎一事十分不满。
    苏婉儿低声劝慰,又许了无数好处,他才露出些高兴模样。
    云肃沉着脸斥道:“昨日先生才说他近来读书懈怠,你想把他娇惯成什么样子?”
    苏婉儿想也不想便道:“涵儿天资聪颖,定是那先生教得不好他才学不进去,改日另聘一个先生便是,哪值得伯爷这样训斥他?”
    自从云肃知道是苏婉儿悄悄把云清的名字递给苏贵妃,成功促成这桩婚事后,云肃便找她发了一通脾气。
    虽然因为云清一直没有养在他身边,和他不亲,但是这个儿子的聪慧却也让他心喜。
    他早已答应苏婉儿会把世子之位给云涵,但要实现这个目的还有很多别的方法,他万没想到苏婉儿竟然背着他直接将云清嫁了出去。
    这一招实在狠绝,直接断了云清的后路。入了后宅,哪里还有争爵位的资格?
    两人大吵一架,但是婚事已成,他也犯不着因为云清得罪苏贵妃,只是终究是气不顺,这几日对苏婉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苏婉儿却不怕他,仗着苏家势大,她并不处处顺着云肃,当着下人的面也敢和他呛声。
    听苏婉儿这么说,云肃怒上心头,云涵已经十四岁,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一对比惊才绝艳的云清,更是显得蠢笨。苏婉儿却还如此不通事理、胡搅蛮缠,他正想发火,却被管家低声提醒了一句。
    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驶进了巷子,正是瑞王府的马车。
    云肃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转头迎了上去。
    贺池率先下了马车,云肃率领众人行礼。
    “恭迎王爷,王妃。”
    云清扶着元宝公公的手下车,看着昔日面目狰狞威胁他的云肃在他跟前下跪行礼,他表情不变,默默走到了贺池身侧站定。
    云肃表情僵了僵,他故意放慢动作,本意是等着云清来扶他,让他免了跪礼,毕竟老子给儿子下跪,实在不太好看。
    可云清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心知指望瑞王更不可能,云肃咬了咬牙,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行过礼,云肃整理好表情,又热情地邀请两人进门。
    进到正厅,苏婉儿有些歉意地对贺池道:“王爷,妾身这几日甚是想念王妃,可否让王妃陪妾身去后院说说话?”
    贺池看向云清,云清之前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是温和可亲的,回到伯府后整个人却像是瞬间冷了下来,联想到暗卫递上来的情报,难免让人怀疑他是在故意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