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了一瞬之后,台上猛地喷出类似烟火的灯光混合着蔓延开的乾冰烟雾,音乐节奏也随之强烈起来,数个高大的影子踏着充满力亮感与律动感的节奏出现在舞台上,等灯再次大亮时,是七八个穿着飞官制服的男人,或微笑或挑逗或挑衅对着台下的观眾挑眉微笑,整齐划一地挺了个胯。
舞蹈开始了。
潘寧世目瞪口呆地看着舞台,他们的座位视野好得过分,即便在炫目的灯光中,还是能看清楚舞者的表情、肌肤上的纹路、以及举手抬肩带起的气流,喷薄着浓重的男性贺尔蒙味道。
一开始舞者的动作还算含蓄,挺胯、踩点、收腰延展等等,衬衫不厚甚至有点薄,舞者身上的肌肉胀鼓鼓地被包裹着,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到块垒分型的各种肌肉收缩伸展,隔着一层衣料若隐若显,现场的欢呼声跟口哨声不绝于耳,在五分鐘后猛地达到高潮。
台上的舞者们开始解扣子,接着刷一下把衬衫整个撕掉,观眾们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潘寧世的耳朵也差点被震聋,他总算看懂眼前到底是什么表演了──脱衣舞!
紧接着是裤子,随手一抓看起来版正的西装裤就这样脱离大长腿,像破布一样被扔到舞台边,男人们的身上只剩下一条丁字裤以及皮鞋,挺俏的臀肉一览无遗,浑圆紧致、光滑饱满,又充满男性的力量感,随着灵活的跃动弹跳震颤,各种摸胸、摸腹乃至于摸进内裤中或抓着鼓鼓的裤襠等动作,性慾的热度越发高昂。
到底要不要看?潘寧世摀着胸口,他虽然更喜欢夏知书那种白皙纤瘦的类型,但不代表他不欣赏阳刚的男人肉体。
「如何?」夏知书凑过来贴在潘寧世耳边问。「这边是很有名的猛男秀表演,舞者的体型跟身材都是挑过的,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带着属于夏知书的味道,喷在潘寧世耳侧,他整个人红了大半,几乎听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大概是音乐太大声了!
「喜欢……」潘寧世吞吞口水回答,但到底是喜欢什么他就没说了。
「不过我觉得,你的身材比他们都好。」夏知书继续贴着潘寧世的耳朵说,语尾还轻轻咬了一下男人红透的耳垂。
潘寧世猛然抽了一口气,他一下子弹开,手足无措地按着自己的耳朵,即使在五彩斑烂的灯光下,还是看的出他的脸红成什么样子,眼眶都湿润了。
严格说潘寧世不是那种第一眼帅哥,他的相貌没什么突出的特色,两隻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线条流畅不崎嶇,你会觉得他看起来很舒服很顺眼,可是不会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然而,一旦他害羞起来,就会有另一种很难言说的魅力,那种阳刚的羞涩,有些可爱有些无措,无比美味……
夏知书舔舔唇,他现在口乾舌燥,台上那么多肉体舞动,又帅又性感,却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趣,他现在很想胯坐到潘寧世大腿上,抱着人亲到对方喘不过气。
音浪又再一次拔高,夏知书勉强自己看向舞台,他得克制一点,这种时候亲人太显眼了,他怕潘寧世会承受不了。
潘寧世也强压住害羞,抓过桌上的600cc啤酒,打开来一口气灌了大半,酒水洒了一些在脖子跟锁骨上,在灯光跟乾冰的交叠掩映下,有种金属般的质感。
夏知书到底没忍住,明明舞者已经跳下台开始找人跳贴身舞了,多少热情的观眾起身互相卡位拉扯,伸长了手努力要触碰或者将舞者拉到自己身边,空气滚烫的像要烧起来,彷彿光闻着气味就能高潮一样。
但夏知书目标明确地贴上潘寧世,一手搂着他的脖子,柔软的舌头轻巧地舔过他被沾湿的脖子及锁骨,最后在颤抖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压抑的喘息声没入激烈的音浪中,潘寧世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啤酒罐,他只觉得自己热得要命,尤其是下腹,准确来说是他的大鸡鸡,都半勃了,在紧身牛仔裤里憋得很难过。
他正想说什么,眼尾馀光撇到有人影朝自己靠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浓烈的皮革与菸草味的香水混合淡淡的汗味强悍地挤入他与夏知书之间,紧接着是一具充满力量感的高大身躯,挟带悍猛的肌肉跨上他的大腿,把夏知书挡在身后。
「嗨,帅哥。」那是一张混血风格强烈的俊美面孔,对潘寧世拋了个媚眼。线条明显的腰,却柔软得让人惊讶,扭动着在潘寧世身上磨蹭:「身材很好喔!」说着吹了声口哨。
「呃……」潘寧世愣住,他紧紧抓着啤酒罐差点直接捏爆,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求助地越过男人肩膀,试图跟夏知书求救……但看不到人!夏知书个子娇小,现在完全被高大健壮的舞者挡住了,目中所及都是油亮诱人的肌肉。
可以说是一种视觉爆力了。
「来,不要客气,你可是我们老闆的贵客啊!」男人,他说他叫强尼,贴在潘寧世耳边,还顺便亲了一下他的耳垂,随即抓着他空着的手往自挤胸肌上放,按着搓揉了好几下。
「不不不不……那个那个那个……」潘寧世觉得自己的手指跟手掌都在抽筋,但不得不说男人的肉体真的很好摸,那个胸肌跟自己的摸起来有点像又没那么像,似乎更热更滑腻,柔软的皮肤下是微硬的肌肉,随着男人的律动轻颤着。
鼻子痒痒的,喉咙又乾又涩,潘寧世努力要找夏知书,但视线就是会恰好被男人的舞动挡住,光裸的、丰腴的、充满弹性的臀肉在自己大腿上摩擦,真的要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夏知书的屁股也很棒,大概是天生丽质,形状真的是浑圆饱满,就算随便穿件宽松的裤子也能撑出漂亮的弧度,摸上去的手感好到让人回味无穷,比现在要好上几倍……柔软、饱满,臀肉从指缝间鼓出,又恰好契合掌心的弧度……等等……现在的手感?
潘寧世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从胸肌上被挪到屁股上了,同时男舞者看起来半勃的襠部就贴着他很憋的裤襠磨蹭。
「等等等等等!」潘寧世惊讶到结巴,手上的啤酒还是摔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肾上腺素还是什么,他猛一下撞倒椅子整个人站起来,原本是想躲开过度的身体接触,却不想男舞者长腿勾在他腰上,一手攀在他肩上,整个人就这样掛在他身上贴的更紧了。
潘寧世发誓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怕舞者摔倒,眾目睽睽之下也太丢脸了,所以在发现对方掛在自己身上后便伸手去扶,下一秒就变成了火车便当的体位。
现场的观眾陷入疯狂,潘寧世也要疯掉了,他都没跟夏知书玩过火车便当!
接下来可能两分鐘也可能三分鐘或五分鐘,反正对潘寧世来说又漫长又尷尬,强尼照着火车便当的体位把他当钢管使用,模拟了好几个火辣辣到几乎称得上人体造型艺术的性爱体位。
啊……起码,看得到夏知书了……潘寧世整个人已经佛系了,他无法融入现场气氛,但可以融入钢管这个身分。
夏知书神采飞扬地随着音乐节奏拍手,好像还用口型对潘寧世说了:我下次也要试试看。
大概,潘寧世不确定,灯光太斑烂刺眼了,强尼也太过灵活了,要不是他健身有成,力气还比常人大一点,恐怕也演出不了完美的钢管。他觉得自己身处于梦境中,一个疯狂、华丽、热烈的梦境,整个人意识都飘浮起来了,彷彿踩在云端中。
最后强尼背对他,抖动着形状完美的臀肉用力蹭了两下他生理性勃起的大鸡鸡,半回过头拋了个媚眼,留下烟燻皮革的与马鞭草的味道回到舞台上。
潘寧世浑身都是汗水,分辨不出是不是冷汗,他脱力般跌坐回椅子上,差点没坐稳跌倒,被夏知书扶了一把,台上又暗下来了,第一场舞蹈结束。
「这场表演要多久?」潘寧世语气虚浮,有点承受不了的感觉。
「大概还有六场舞,两个半小时左右的表演。」夏知书安抚地揉了揉潘寧世已经乱掉的头发,手法跟撸一隻金毛没两样。「还好吗?强尼很热情,舞技也是整个舞团里最厉害的,你跟他配合得不错唷。」给了个大姆哥。
潘寧世苦笑,他并没有很想跟谁配合上演模拟性爱,他更想跟夏知书安安静静地在一起讨论书稿。
接下来几场舞蹈潘寧世都呈现一种被吓坏的小猫咪状态,紧张地缩在椅子上,高大的身躯到底为什么可以缩得那么单薄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桌上摆的六罐啤酒全部进了他的肚子里当安慰剂了。
他完全没注意夏知书根本没阻止自己,也没关注舞台上的表演,更没有任何一个舞者跑来跟他跳贴身舞。纤细娇小的男人只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眸,专注地凝视潘寧世,看着他渐渐喝醉,防备的姿势也慢慢放松了。
如果潘寧世再小心一点,他会发现自己喝的根本不是啤酒,是龙舌兰基底的调酒,酒精浓度高达二十。
「你果然喝不出来耶。」夏知书拿起空掉的罐子摇了摇,他跟叶盼南打听过,潘寧世这人不太会喝酒,平常只喝水果啤酒或者果酒,酒精耐受低,也嚐不出酒的味道,他能分辨的只有「这种酒我觉得好喝,那种酒我觉得不好喝」这种程度。
潘寧世对夏知书露出笑容,因为喝醉了看起来柔软又迷糊,眼睛弯弯地盯着夏知书不放。
「最后,现场有没有哪位先生愿意上来跟我们一起跳一场?可以让你的爱人,或者你想带上床的人,更喜欢你喔!热情的夜晚,谁不喜欢呢?」主持人杰夫的声音响起,潘寧世绷紧了下肩颈,人好像清醒了不少。
台上杰夫还在煽动观眾,说一些性暗示浓厚的言词,观眾们也热情的与他往来,但没谁自告奋勇要上台,直到四号桌的方向,有人举起了手。
现场安静了大约半秒,紧接着欢呼跟口哨声又炸开来。
「这位英俊的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杰夫伴随一束舞台灯来到四号桌边,举手的是潘寧世,他已经脱下皮外套,里头那件深烟灰色休间衬衫是短袖的,布料像第二层皮肤般包覆着男人精壮健美的身躯,在舞台灯照射的范围内,锁骨与胸肌上方的凹陷光影明显,看得出那对胸肌有多大。
大家好像都听见身边的人吞口水的声音。
潘寧世虽然不是第一眼帅哥,却是很耐看的长相。鼻樑挺、眉骨偏深,单眼皮通常会有点泡泡演但他没有,反而有一种俐落凉薄的凌厉,嘴唇厚薄适中、大小也适中,轻轻敏了一下,连杰夫都没忍住轻抽了口气。
四号桌的客人是老闆的贵客,他们都知道。但没想到是这么让人心痒痒的贵客啊!
最过分的是,那个裤襠的长条状鼓起,彷彿要挤破牛仔裤,谁都没办法不把目光钉在上面啊!
「想指名谁跟你一起跳呢?」杰夫控制不住伸手搭上潘寧世的肩膀,好兄弟似的,绝对不是在感受他的二头肌三头肌斜方肌啥啥肌。
潘寧世是真的醉了,他的眼神迷离,站得没有往常挺直,姿态很放松慵懒,一双长腿加上翘挺的屁股,现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要上来勾他一夜情,或者在厕所来一发也行啊!
他抬起眼皮,瞥了杰夫一眼,又侧头认真地看着夏知书几秒,才低声道:「不用,我自己跳就可以。有帽子可以借我吗?」
杰夫不动声色地看了夏知书一眼,看对方一双眼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也跟着笑了笑。
「当然没问题,你要什么帽子?」
「宽沿的绅士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