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姜阮，我来找钟广原，听说他住这里，你能帮我叫一下吗？”
    她就是姜阮，那也太巧合了，带着激动，秘书同样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孙孝海，是钟先生秘书，请问你找钟先生什么事？”
    姜阮把浴桶举高一点，“给他治病。”
    “那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这么多问题，你们还治不治了？”
    “治治，你先跟我进来。”秘书喜出望外，再多问一句，jsg他怕这小姑娘不耐烦跑掉。
    …
    钟广原上午还有个会，姜阮说治疗一个小时就能结束，可以用他吃早饭的时间，不耽误他出门。
    钟广原不敢让她治疗，她把药说的那么贵，他怕自己付不起代价，有时候代价并不是钱，而是人情。
    他问道：“那我需要付你多少钱呢？”
    姜阮说：“我不收钱。”
    “不收钱，那我可不敢让你治呀。”
    姜阮义正言辞道：“你怕什么呀，我又不是圣人，不会白给你治疗的，其实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秦炎哥哥的同学挺讨厌的，我怕他同学以后为难他，影响他毕业分配工作，所以呢，我给你治疗，你请我吃一顿饭。”
    “秦炎是你对象？”
    “对，说他坏话的同学叫钟文雯，她喜欢我对象，示好不成恼羞成怒，就对他有偏见了。”
    钟广原昨晚就听到这个名字，不过昨晚秦炎在别人嘴里是个讨厌的人，昨天说秦炎讨厌的人，今天在姜阮嘴里，也是个讨厌的人，可见人的偏见是很可怕的。
    服务员送来了开水瓶，姜阮把开水和冷水都兑到浴桶里，叫钟广原把脚泡进来。
    秘书帮着把钟先生裤腿卷到膝盖，给姜阮一个小板凳，问道：“你帮每一个人治疗都是有目的的吗？”
    姜阮抬头反问：“那当然了，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我敬佩那些不图回报舍己为人的，但你看我像那种好人吗？”
    秘书被反问的哑口无言，可据他了解，这姑娘帮人也没图什么大的回报。
    钟广原很少碰到这样坦诚的人，来了兴致，“那你说说看，你几次帮人都图的什么回报，我看下标准，判断下自己付不付得起？”
    姜阮：“你真麻烦，我治疗的第一个人是秦炎哥哥，他一开始对我恶声恶气，但我知道他没坏心眼，他给我工资，给我吃饱饭，不像别的男雇主那样占我便宜，我就觉得他是个好人。”
    这话坦诚的让秘书都脸红。
    钟广原感叹，“你以前过得很幸苦吧？”
    “还好。”姜阮把韩爸爸忽略过去，接着说：“第二个治疗的是荀力妈妈，我想去村里收黄鳝，就得他让出市场，不过呢，我可没有直接去他家，我先给他邻居的爷爷奶奶们治疗，让他主动来找我。”
    “你还挺聪明的。”钟广原笑道。
    “我也觉得我挺聪明，但是很多人都说我是傻子。”
    姜阮叹气，继续道：“第四个叫周成中，是大湾村的村民，他受伤退伍，帮他真没图回报，但你说巧不巧，他们分村后，他成了新大湾村的村支书，我顺利承包了山头，这算无心插柳，得了一片山林。”
    “第五个就是你啦，你是钟文雯亲戚，我怕她仗势欺人影响秦炎的毕业分配，所以呢，你下次和钟文雯一家吃饭，把我喊过去，让他们不敢小看我，这交易你看行吗？”
    钟广原突然觉得这小姑娘大智若愚，她付出对病人来说相当于半条命，可是要求的回报微不足道。
    钟广原将双腿泡进浴桶里，解释道：“虽然都姓钟，但我并不是钟文雯家的亲戚。”
    “可你跟她家关系太近了，别人都会认为你们是亲戚。”
    钟广原若有所思。
    秘书心里认可姜阮的话，他早就想提醒钟先生，不要过多的和钟家走得太近，可又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姜阮无意间提出来，比他提醒的效果更好。
    姜阮用异能给他按摩了半小时，叫他起来走一走，询问效果，“怎么样，我没有唬人吧，是不是好多了？”
    确实疗效神奇，膝盖的僵硬和刺痛减轻不少，行走轻便，双腿暖洋洋的，看来传闻有依据，她的药确实对风湿有奇效。
    “你的药无法量产吗？”钟广原还是希望能造福更多的病人。
    姜阮说：“我在想办法啦，或许到明年就有药了，但你们不要对外说，我怕有人搞破坏。”
    第051章
    那天之后姜阮没再去找过钟广原, 她照顾幼苗，和秦傲去收鸡蛋，选了五千个鸡蛋在山脚下造了暖房孵小鸡, 周末的时候秦炎也会来，大概过了十来天, 钟广原的秘书提前找来，说请姜阮吃饭。
    姜阮问秦炎去不去, 秦炎说他去了不好，让姜阮自己去。
    这一顿是钟广原请的一帮老战友的私人宴会, 姜阮、钟文雯母女三个人, 显得有点儿突出，不过钟文雯母女每次有这样的私人聚餐都来，所以大家的重点放在姜阮身上。
    听说姜阮十来岁下乡, 回城还抓了匪徒、人贩子，都对这小姑娘好奇的很，有人建议姜阮去考警校，为人民服务。
    姜阮摇头说：“我对象已经选了为人民服务的专业, 我就算了，我喜欢挣钱。”
    有人笑着问她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姜阮笑的憨厚，“那我不能说。”
    今天的风头都被姜阮抢走, 钟文雯郁闷，特别不服气，抓住机会想败姜阮的好感。
    她道：“我倒是听说过，姜阮说要挣很多钱把她对象养起来, 姜阮，你知不知道你的玩笑, 让秦炎在同学间很没面子。”
    如果是以前姜阮会担忧，但和秦炎沟通后，她不这样想了。
    她说：“秦炎哥哥说了，他没必要和瞧不起他的人当朋友，既然不是朋友，没必要在乎他们说什么，而且你没搞明白，我挣钱只是为了我自己开心。”
    连钟广原都觉得姜阮太通透了，哪怕将来有一天秦炎瞧不上对象的学历选择离开，这姑娘不会要死要活，她能做到让自己有能力在任何情况下开心生活。
    钟广原和战友们笑道：“看看，比我们这帮老家伙活的还明白，和她吃顿饭，心里头敞亮不少吧？”
    姜阮说起她刚回城当小保姆的趣事，她说：“我最开始只想吃饱饭，后来知道刘金芸不是我亲妈，我心里一点儿都不难过，还暗自高兴呢，心想这下不用上交一半的工资了。”
    她竟然能这样想，钟文雯呆呆的，本来就是所有人都欠了她，心想如果换了她是姜阮，非得把姜家和韩家闹的天翻地覆。
    她忍不住问道：“你恨你亲妈吗？”
    姜阮摇摇头，“不恨，我又不爱她。”
    “那你真的有点冷血，她可是你亲妈呀。”钟文雯说：“百善孝为先，你没学过吗？”
    姜阮道：“我不懂你们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黄奶奶给我饭吃给我床睡，我就给她养老，你说的我亲妈，她喜欢的是韩轻轻呀，让韩轻轻爱她去吧，你来指责我，你也是个糊涂蛋，是非不分，我不跟你做朋友。”
    钟广原赞成姜阮的观念，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但在座的战友们，人均五十往上的年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恐怕有人会觉得小姑娘不孝。
    但这可冤枉她了，她不孝，就不会给没有血缘关系的黄奶奶养老。
    这是个好姑娘，他实在不忍心，帮小姑娘说了句，“不怪人说你傻，一点都不圆滑，不过你亲妈实在糊涂，亲生女儿推出去不要，反倒对养女好，换个人都没你这样豁达。”
    姜阮听出他在帮自己说话呢，改口道：“她给韩轻轻两千块，我嫉妒了嘛，发泄一下。”
    …
    聚餐结束后，钟文雯妈严厉的批评她，“你和我说过姜阮是个傻子，可今天晚上你们的表现，你比她傻多了，挑拨不分场合不分人，那一桌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能看不穿你的小心思？”
    “可姜阮说话也不好听呀。”钟文雯辩解，“没人会喜欢她的直率吧。”
    “是没人喜欢，可更不会有人喜欢你当面诋毁打压，这事做的不够聪明。”
    教训完女儿，钟文雯妈对姜阮的秘方来了兴趣，那种奇效的秘方姜阮拿在手里发挥不了经济价值。
    她说：“你找认识她的人打听打听，她治病的配方怎么来的？”
    她说的很直接，“把她的配方买过来。”
    “她不会卖的。”钟文雯脱口而出，觉得姜阮吃不上饭也不会卖。
    “还没做就说不行，你以后能做成什么事？先去把来源打听清楚。”
    …
    进到十二月份，姜阮把韩爸爸后院长得壮实的小苗挖出来，带到大湾村，自己跑去山里，把二十多棵小苗种下去。
    鸡蛋经过暖棚里二十多天的孵化，已经孵出小鸡了，这些小鸡还在蛋壳里的时候，姜阮就用异能催化过，孵化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望着五千只小鸡苗，和随时会下雪的寒冷天气，秦傲焦急的很，jsg“你觉得这些小鸡能过得了冬天吗？”
    还有神草花苗，她不春天栽种，反而冬天种下去，能种活属于奇迹。
    姜阮种东西养东西不分季节，毕竟她有外挂，她看今天天气不错，叫秦傲去找村支书，借十几个人去湖里下网抓鱼过年。
    “你跟周大哥说，抓上来的鱼我们留一百斤，其他的按照八分钱一斤先供咱们村的人购买。”
    城里的鱼一毛多一斤，姜阮只卖八分，这一下又送出去不少钱，不过现在河里水里野鱼多，城里不缺鱼，捕上来也未必好卖。
    现在农闲时节，听说有便宜的鱼买，每个生产队都来了几个壮劳力，二十多个人，带着大拖网，网眼不小，够半斤以下的鱼逃脱。
    长网下了后，要等一天，等第二天，大家拖着网沿着湖拖拉，第一网就拉上来两千多斤大鱼，品种很多，花鲢、胖头鱼、黑鱼、青鱼草鱼，十几斤重的大鱼在浅水网兜里活蹦乱跳。
    这么多、这么大的鱼，可给程家村的人眼红坏了，以前没分村的时候，村委组织了程家的人巡逻，不让人来湖里捕鱼，但是他们程家人可以。
    十几个程家村的代表过来交涉，要新大湾村的村委分一半的鱼给程家村当年货。
    “湖里的鱼分村前就有了，现在捕鱼了，我们程家村理应分一半。”
    程家村的人口比新大湾村多，械斗不可能，新大湾村的村民气的不得了。
    秦傲也生气，又想不出好办法，“姜阮，你看到了吧，这年头想做好人也难啊。”
    姜阮跳出来，站到高处，凶巴巴的说道：“这鱼是我的，谁都可以要，但是拿钱来买，你们程家村的人想要鱼，可以，拿钱来买！”
    八分一斤，比城里卖的便宜，河里是有些小鱼小虾，可过年家家户户都买这种大鱼来腌，程家村也不全姓程，闹事想占便宜的走后，真有村民偷偷过来买鱼回家。
    两千多斤鱼全村能消化的完，后面几天接着下网捕捞，隔壁几个村的村民听说湖里的鱼便宜，上午就来守着，买上几十斤腌制过年。
    秦傲渐渐看出不对，姜阮这是要把湖里的大鱼全都捕捞完，只留下半斤以下的小鱼。
    他疑惑，“姜阮，你这是要干嘛呀？”
    “开春养鱼呀，不能让大鱼抢了养分，我只要鱼苗。”姜阮说：“我要养一种强身健体的药材鱼，肯定有噱头好卖。”
    秦傲：……“你能少点稀奇古怪的点子吗，咱们继续去鹏城贩卖服装，来钱不快吗？”
    去鹏城贩卖衣裳确实来钱快，但是做的人多了，也就没什么竞争力了。
    姜阮说：“秦傲，你想一辈子都当二手贩子吗，你不想做点有特色的实体事业吗，养鸡怎么了，养鱼怎么了，我养的和别人不一样，我就能挣钱，你要跟着我一起干，还是去贩卖服装，你拿个主意。”
    看着精心照顾的五千只精神抖擞的小鸡仔，要说丢掉那是舍不得的。
    秦傲突然就觉得跟着姜阮一起，能做点让人瞧得起的事情出来。
    赚钱是一方面，被人瞧得起，哪个男人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