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 作者: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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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来眼,看楚虞:“不早了,你洗漱下休息吧。”
楚虞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站了一会:“梁叔还不睡么?”
梁京兆的推了一下镜框:“啊,我还等一会。”
楚虞点点头转身,又想到了什么再折回来,手里提着那斐记打包的点心:“梁叔叔,这是我今天在外面买的,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梁京兆放了键盘,向后仰,靠在了宽阔的老板椅椅背上,他摘了眼镜,楚虞走上前来,把点心打开放在一个没有文件的地方,这张电脑桌子十分的大,黑沉沉地,又泛出点褚红色的光,是结实上品的木头。
梁京兆的手肘撑在桌子上,低头看了一眼点心盒子:“斐记的?”
楚虞说:“嗯。”
梁京兆没有动手,只是抬眼看了楚虞:“你喜欢吃这个?”
楚虞似乎是竭力推销她的点心给梁叔,说得夸张了点:“我吃得很好吃的。”
梁京兆突然笑了一笑,他对楚虞挥挥手:“好了,你先睡吧,我待会会吃的。”
楚虞看了一眼那点心,她梁叔似乎不怎么喜欢的样子。是啊,她梁叔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还缺她这点小玩意。她看着地板走出去,有点低落了。
梁京兆看楚虞离开,低头摆弄了一下点心的包装纸,斐记两个字,饱蘸凝墨而就,是他半年前的作品。这个王昊也是,他送了王海荣一张贵宾卡,结果被他儿子用作讨好楚虞的东西了,楚虞再送到他面前,一圈下来,倒是有趣。
更有趣的是楚虞,对自己的叔叔一知半解,连斐记是自己家的也不知道,在自己家的地方当客人待了一趟回来,还高兴得紧。
梁京兆更想到楚虞刚刚进来时的样子,脸色红润润的,十分有生气,是十分好看的。本来梁京兆对楚虞晚归家有些不豫,在看见楚虞那活泼泼的神态后,气就消了。
楚虞还年轻,还是个小孩,自己怎么能把人捆在家里呢,是该多出去走走、看看。
☆、中秋(一)
楚虞第二天在餐桌上吃早饭,看见桌上一盒点心,还套着斐记的盒子,却是热腾腾的,也不是昨晚她带来的那盒。
梁京兆将热好的牛奶放到桌上,对着楚虞说:“昨天睡得晚了,今天简便些吃。”
楚虞连说:“没事。”然后指着那盒点心:“梁叔叔,是你买的吗?”
梁京兆“嗯”了一声:“我让人送来的。”他又说了一句:“你不是喜欢吃?”
楚虞捏着筷子:“不用这么麻烦的……”
梁京兆也没解释,他站起来,身上还是楚虞昨夜在书房见他时他穿得那身衣服,一夜过去,衣服带了褶子,想必她梁叔又是一个通宵。梁京兆走回卧室。楚虞喝着牛奶,听到卧室里洗浴间的水声。
她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看了表,犹豫着背着书包走到梁京兆的卧室,如果梁京兆今早不送她,现在走还是来得及的,再晚一会,她步行上学就会迟到了。
愈靠近水声愈大,楚虞站在浴室磨砂玻璃的前面,喊了一声:“梁叔,我先走了。”
梁京兆在里面道:“等等,我送你。”
楚虞抓着书包带子:“没关系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水声即刻停了,里面窸窸窣窣一阵,楚虞因为梁叔没有回应,也没有贸然离开,她等了几秒钟,浴室的门被拧开,梁京兆裹着一件浴袍,脖子上挂着毛巾出来,“你先出去,等我两分钟。”
楚虞抬头看了一眼梁京兆,应下一声,低头出了卧室门。
梁京兆没有两分钟就出来了,他套着件衬衫和宽松长裤,赤脚踏着一双棉拖鞋,头发湿漉,甚至滴着水,他从玄关拿了车钥匙,踩进一双休闲鞋里,“走吧。”
楚虞跟着他出了门。
梁京兆开着车,把楚虞送到学校门口,楚虞低头说着:“梁叔叔再见。”
梁京兆叫住她:“中午我就不回去了,”他说着前倾了身子,为楚虞拉上了下滑的书包带。他头发上洗发露清淡的香味发散,还带着点湿意,再一抬头,就是那从来严厉沉稳的眉目了,“下午放学早点出来,中秋了,回趟老宅。”
楚虞突然想到,今天是农历八月十四,按惯例,梁京兆会回老宅过中秋节,也会住上两三天,他不可能把楚虞扔在家里,都是要带着她去。
若是从前,楚虞说去就也去了,梁家人虽矜持疏远,但也要做足表面功夫,对楚虞客气照顾的。但经过了上一次——她被梁家主母吴素萍接到老宅,在另外两个梁家女人尖酸的挖苦下流了难堪的泪水,经过那次,她几乎是对梁家女人产生了恐惧。她才知道,那样教养良好身份高贵的人,刻薄起来就像镶了宝石的匕首,锋利不减。
但她的难堪和不愿却不能表露出来,她要顾及梁京兆的感受,她梁叔对她有恩,梁家对她有恩,所以她们都是恩人,楚虞要虔诚地供奉她们。
她应下梁京兆,说了声:“我知道了。”下车走了。
晚上楚虞从校门口出来,在路边遇到了李平,李平已经等了很久,带她上了车,先回学校旁的公寓里收拾些衣服,毕竟要住到老宅两天的。
楚虞在车子上心不在焉,她放学时被于露茵问起,假期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再和她一起出去,楚虞拒绝了,说要和家人一起过。
她看着窗外,临近的一整条街都堵塞着汽车,是家长来接孩子的,这么多车子,不一样的款式,这么多家庭,一样的温馨人生。
她已经没有家了。
李平在驾驶座看到后排的楚虞蹙着眉头,眼睛里一点水光打转。
楚虞收拾了东西下来,李平带她去了梁家老宅。宅子在一片著名的园林旁建着,历史很久了,青砖石瓦古朴浑厚,内里倒洋派,具是现代化设施。楚虞下车,李平拖着她的小件行李,另一手还拿着一袋子礼盒,他今晚也留下吃饭。
李平带楚虞进去,仆人相迎,带走了行李和礼品。走到客厅,梁京兆已经在了,穿着早上那件衬衫,坐在沙发上与一个人攀谈着,头顶的灯照下,在他深邃的面容下投下阴影。与他交谈着的那个男人十分年轻,三十岁左右,注意到了人来,本和梁京兆交汇的目光一错,落到了他们身上。
梁京兆注意到,顺着他的目光也回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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