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庭娇 作者:青铜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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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会冒这种险的。
虽然想到某些场面让人略有尴尬,可他却因此心头大石落了地,积压的阴云也立时散开。
原来他是白担心了。他捏着下巴想。
“挑对了人的话,还是可以嫁的。”
想完他睨她道。
只要不跟别人成亲就好。
世上男人又不全都是些保护不了她的废物。也还是有本事的人存在的。
“怎么才能算是对呢?”沈羲可想不到他在想什么,她凝着双眉感慨起来:“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何况这也不是等闲小事,我可不会轻易把自己身家性命交给别人。
“就算是对方承诺不会把我交出去,可是一辈子这么长,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诱惑大了,什么人都会变的。就算其人本身不受诱惑,可他身边人未必不会起心。
“总之,与其冒险嫁个人,那我还不如呆在沈家养老。至少我还有把握保住不会泄露这秘密出去。”
温婵不就是这样么?她敢肯定当初在乡下见到她时,她是肯定没想过要杀她的。
就是在徐靖出现之前,她也肯定还没有想过杀她。
可是随着诱惑一点点增多,她的欲望也在逐渐变多。
倘若她日后嫁的人也因为诱惑变多而觉得她是个障碍了呢?
她输不起的。一输就是一条命了。
萧淮眉头紧拧,没有说话。
他倒是从来没瞧出过她对人还有这样的提防心,她不应该是对一切都胸有成竹的吗?
他还以为她说不成亲仅只是因为血统而已。
难怪她在他面前一直都这么谨小慎微的了,而她在别人面前,哪怕是在韩顿面前,都不曾害怕过。
她是有多怕他会杀她?
他心里有点发堵,原本一早想要吐露出来的话语,在这一刻又吞了回去。
沈羲看他沉默不语,便觉自己说的有些过多,连忙道:“所以我是肯定不会成亲的,那么世子是不是能够宽限个几年?”
萧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吞吞端起粥来喝了半碗,才说道:“那就减两年。”
多了他也不能给。就算不信任他,可没有他护着,她离了他能怎么办?
她担心的不无道理。
就算他能护着她,可一旦她进了燕王府,哪里还能与外头相提并论?那里处处都是耳目。
不说别人,只说倘若燕王起心要杀她,他也难以保得她万无一失。
他说完,便又斜眼觑着她,说道:“好好表现,日后还是有机会‘减刑’的。”
沈羲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在他脑海里滚过一轮,她泄气地撩起眼:“那敢问我该怎么表现?”
萧淮顿了会儿,说道:“打今儿起,每逢二六到这儿来值一个时辰的岗。要是哪天缺勤,仔细年数又会往上增。”
沈羲脸色有些发黑。
——他也不要欺人太甚!
她吃瘪的时候可不多见。
萧淮扬唇浅笑,忍住想揉她脸的冲动,略想之后起身,走到窗前将窗门关上,而后又把窗纱掩上。
再回到屋里,将房里也关起来。
很快屋子便变得幽暗私密。
但还没等沈羲表示疑问,他已经回到原处,伸手打开身旁抽屉,取出只巴掌大小的盒子。
“打开。”他指指道。
沈羲板着脸未搭理。
他便收了扇子,一面拉起她左手,一面不由分说将盒子塞在她手掌上。
沈羲满心里冒火,又挣不过他,只能把盒盖揭开。
这一开,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便就带着亮幽幽的光华呈现在眼前,不到半刻那光华便又将幽暗的屋子照得满室晕亮。
她虽然见识过许多宝贝,但面前这么大小的夜明珠却也还是不由得心生欢喜。
第178章 春潮无垠
“月晕白的荧光珠!”她把它拿出来托在掌心上,双眼亮如星辰。
“这是昔年被大秦皇帝嵌在寝宫玉如意上的珠子呢!这么大颗的,应该不少于八千两银子!”
珠光映着她的五官,使她看起来愈发灵动明艳。
“是要放柜上卖么?”她问道。
萧淮隔着一尺远距离望她,目光在这紧闭的空间里温柔如水。
“不卖。”他垂眼遮住那抹柔情,淡淡道:“你不是要报酬吗?这就是报酬。”
赫连人都好迂腐,他要是说送给她,她必然不会收吧?
果然,沈羲将它放回桌上:“太贵。”
萧淮停了扇子,脸色也沉了沉:“你昨儿在校场表现不错,给我长了脸。而且看在你给铺子白做了几个月工的份上,还有未来几十年的工钱,七七八八加起来,这个就当是赏给你的了!”
没见过赏东西还赏不出去的!
沈羲听他说完,这才没再拒绝。
这么说起来,那还差不多。她身价也不只值颗珠子的。
好几千两的东西,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救个急呢。
想了下,便把珠子再拿起来:“那就多谢世子赏赐!”
萧淮没说什么。稍倾,放了扇子,略婆妈地帮着她把珠子塞到荷包:“随身带着,就当火折子用。”
他凑身在她跟前,额头压在她头上方,微哑嗓音听着温厚亲切,男人气息顺势飘在鼻腔,沈羲心跳略有加速,动作也笨拙起来。
“我自己可以的。”她说道。
萧淮也未强求,看她垂脸束口子,心下五味杂陈。
从前是别人绞尽脑汁地给他送东西,如今反过来,变成他送个东西表达心意都要找各种借口掩饰。
可是又能怎么办?
沈羲心头异样还未消去。
他凶起来的时候能让人吓死半个胆,可是好起来的时候,又完全没有半丝威慑力。
如今他距她也不过一尺,可她就是没有害怕的感觉,所以有时候,她甚至都分不清他究竟于自己是不是还有着威胁了。
“世子……”她抬头,目光恰正投进他瞳孔。
萧淮扬眉。心下春潮翻涌,面上静海无波。
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许是因为叫顺了口罢?
她望着他衣襟上的蛟龙纹样,往上再看到他襟口,恍觉这也太近了些,随即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
萧淮收回目光,将案上小桌子往一旁推了推,然后起身将门窗都打开,最后边走回来边说道:“你为什么会想要韩家老夫人的镯子?”
说回正事,沈羲就自在多了。
因为早就防着他会问及韩家,因此道:“宋姣这么过份,跟韩老夫人的骄纵是有关系的。因此我就斗胆跟她讨要镯子了。”
苏言带着人进来收桌子。
萧淮接了茶漱口,没急着答话,而是接了新茶又啜了半口,才又漫声道:“你最近跟韩家接触得可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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