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戏精夫妇的摆烂日常
本书作者: 诸禾
文案:
叶从意与谢元丞是满朝皆闻的少年夫妻,两人鹣鲽情深,为皇帝巩固江山殚精竭虑半生,临了却因猜疑被一杯鸩酒夺去性命。
好在上天眷顾,她与谢元丞重生了。
这辈子,叶从意不愿事必躬亲,为他人做嫁衣,谢元丞亦是如此。
成婚当日,夫妻二人推杯至盏间,对视言笑:去他的辅政大臣,我们不干了!
领俸称病,不参朝政,带薪休假,游山玩水他不香吗!
〖阅读指南〗
1 全文架空,请勿考究。
2 男女主开篇老夫老妻。
3 不全是日常,偏剧情。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从意,谢元丞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带薪休假就是爽!
立意:享受美好生活
第一章
阳春三月,绿柳成行。
上京路途鞭长驾远,这几日倒春寒,冷得出奇。
叶从意畏寒,怀炉捧了一路。
舟车劳顿,她轻阖眉目休憩片刻,不敢深眠。她这一路奔波劳累,终究抵不过重重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这已经是她第十九次看见谢元丞在她面前饮鸩身亡的那一幕了。
她想阻止,但在梦里无论怎么喊都无法引起梦中人的注意,于是伸手去拦送到谢元丞嘴边的酒杯,然后奋力一甩。
“砰——”
手里的怀炉被叶从意甩了出去,安静一路的马车内发出一声闷响,惊醒睡梦中的赶路人。
叶从意骤然从梦境抽离,神情有些茫然。
怀炉被她打翻,险些烧着旁边放着的包裹衣物。叶丰宇眼疾手快地将零零火星扑灭,担忧地看了叶从意一眼。
“阿姊,你又做噩梦了?”
叶从意心不在焉地轻“嗯”一声,拨开帷帐往马车外看去。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给本就刺骨天气又添了几分寒意。
叶从意被风一吹,又咳了几声。
叶丰宇忙将重新烧好的怀炉递给叶从意,又伸手将撩起的一角车帷放下,开口道:“阿姊体虚,莫再受寒了。”
叶从意接过怀炉,突然问了一句:“还有多久能入京?”
叶丰宇摇头,他也是头一回上京,摸不太准。
他敲了敲马车壁,捡了叶从意的原话:“还有多久能入京?”
车夫静默片刻,似是在计算路程,而后才答道:“不出半日。”
不出半日……
赶了十几日的路,终于快要到京都了。
也就是说,她终于可以见到谢元丞了。
叶从意有些近乡情怯。
自叶从意重生,她就以怵惕梦惊,乡医难治为由,比上一世提前几年上京。
她要去找谢元丞。
她每夜只要一合眼就会看见谢元丞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日日不得安枕,人都消瘦了一圈。
家里人人都道她是被梦魇住了。
只有叶从意自己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噩梦,而是上一世切切实实发生过的。
谢元丞的的确确在他面前饮鸩而亡。
只不过同他一起喝下那鸩酒的,还有身为谢元丞发妻的叶从意自己。
他们上一世是少年夫妻,虽然叶从意一开始并不乐意嫁与谢元丞,但婚后十几年相处下来,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谢元丞身为辅政大臣,日日都在为他那个皇帝侄儿巩固皇位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半生,临了因为几句无端的猜忌,被白眼狼侄儿一杯鸩酒了结了性命。
重活一世,叶从意说什么也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到了京郊,竟下起了小雪,车马难行。入城的时候比车夫预料的还晚了小半日,日头都已经落了下去。
叶府一早便有人在门口候着了。
叶丰宇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哈了口气搓搓手:“京城真怪,三月了还飘雪。”
他说着,伸出只手让叶从意搀着下马车。
叶从意刚从车上探了个头,就被冻了个哆嗦。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连忙扑了过去,眼眸发光,激动地喊道:“大姑娘!”
叶从意下车的动作顿了顿,待看清眼前人,冲她一笑,调侃道:“几日不见,我们冬芷又圆润不少。”
冬芷也不恼,把叶从意扶下来,又把提早准备的披风给她披上,将自家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嘴里嘟囔道:“我不过就离了几日,姑娘怎么又见瘦了。”
自打叶从意决定上京,冬芷就快她一步到京城,为她打点上下。
冬芷话里满是心疼,叶从意想缓和下气氛逗她开心,于是换了个语调,认真道:“瘦点好呀,瘦点好看。”
“我姊姊哪样不好看?”叶丰宇突然插嘴。
叶从意拢了拢披风,认同道:“也是。”
姊弟俩插科打诨,成功将冬芷逗乐。
他们稍作整顿,才在其他小厮的带领下入了叶府。小厮跟在四周,叶从意觉得有些束缚,随意打发了他们。
于是冬芷就在前面领路。
走了一阵,叶从意问道:“住所不是在东阁吗?”
冬芷先是愣了一下,心道姑娘怎么知道住所在东阁,而后才回答:“姑娘住所是在东阁,但姑娘和公子刚到,得先去通文院拜见主母。”
主母?
叶从意心底有疑虑,但面上不显。
是了。叶从意想起来了,现下叶府的主母是她爹的续弦,只是上一世她到京城时,这位主母已亡故几年,所以没什么印象。
就是不知这位主母难不难相处。
叶从意思量着,点点头:“嗯,不能失了礼数。”
*
冬芷带着叶从意穿过叶府蜿蜒曲折的回廊,又走了好一阵才到达叶夫人的通文院。
叶从意上辈子并没有同这位主母打过交道,此刻站在门口等通报,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不多时,通报的小厮折返,说叶夫人请叶从意姊弟二人进去。
冬芷就在外院外候着。
前脚踏进内院,一道振聋发聩的方言突然从里面传出:“杠你个龟孙儿!”
叶从意脚步蓦地一顿,与叶丰宇对视一眼。
察觉到叶从意眼神中的疑惑,叶丰宇也摆出满脸“我也没听明白你别看我”。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这牌你也杠!要脸不要?!”
说话声都是屋内传来的,叶从意站在门边,隔着屏风看过去只能看见几个虚虚的人影,并分不清谁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将一副马吊牌打的津津有味。
兴致上头,叶从意也不好打扰,于是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马吊牌打了一圈,屏风里面的人才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提一嘴:“你大闺女咋还没到哩,三缺一,老让我屋头幺儿来顶位子,男娃娃天天在屋头陪我们打牌算个撒子嘛。”
“哟,遭球咯,”另一个声音一惊,“搞忘咯!”
叶从意不是很能听得懂这段对白,但隐约能感觉到她们已经将话题中心转移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叶从意就看见屏风后的人扭头往屋外看一眼,确定门边有人站着以后,立刻火急火燎地起身,一遍脚步飞快一边说着:“我滴个乖乖……”
她喊了两声乖乖才发觉不对劲,干脆利落地将方言转换成一口流利的官话:“好孩子,到家就直接进来嘛,怎么在门口傻站着吹风呢。”
叶从意几乎瞬间就确定这人就是她爹的续弦。
说方言的时候一股子泼辣劲儿,换成官话了又俨然一副温婉慈爱的模样,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
她不着声色地扯了扯身旁叶丰宇的袖摆,规规矩矩向面前人行礼,又叫声:“母亲。”
叶丰宇跟着他阿姊一样不落地照做。
叶夫人听到两声“母亲”眼睛都要笑没了缝,一手挽一个满面笑容带着二人进屋。
她想起叶从意怕冷,命人加重了炭火,又吩咐小厨房去准备吃食,
将一切交代完毕,叶夫人才重新看向叶从意,感慨道:“可总算把你盼来了。”又关怀道,“好孩子,一路舟车劳顿身子可还吃得消?”
“有劳母亲挂念。”叶从意道,“还吃得消。”
叶夫人牵起叶从意双手,察觉到她手发凉,便将另一只手也覆上来,用掌心余温替她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