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门锁得没有必要,裴晟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之事。
孟芙虚惊一场。
中午和裴晟一起吃饭,她下午的工作极其轻松。裴晟下午有预约的饭局,总经理办公室没人,她能做的事大大减少,几乎就是坐在自己工位上等下班。
五点半准时离开公司,孟芙没有直接回家,去了公司附近的超市。
没有买很多食材,她只把晚上要用的东西买好。结账后路过门口的蛋糕店,她停下脚步,看了两秒,进去买了块蛋糕。
下意识想吃点甜的。
打车回家的途中,孟芙紧张半路,还是拨出了裴晟的号码。
等待音响了好久,对方才接听。他没主动说话,孟芙不确定地喂了声。
裴晟笑了,声音透着醉意:“听着呢,老婆。”
“……”
那一瞬间孟芙都恍惚,好像她和裴晟没有一点恩怨,是对恩爱夫妻,过着幸福安逸的生活。
回过神来,她轻声问道,“你晚上回来吗?”
“干嘛?”
裴晟下意识问她的打算。
不想把自己的行为表述得太暧昧,孟芙话说一半,“阿姨要准备晚饭,问你回不回来吃。”
哦了一声,裴晟语调瞬变失落:“还以为你想见我。”
“……”
孟芙心尖一颤,应不上话。
偏偏,裴晟也没挂,哪怕话筒内彼此间都是沉默。
安静久了,孟芙心里不安分因子跳动起来,来了股莫名的勇气,“少喝点酒,晚上别自己开车。”
“昂。”裴晟懒懒应着,又不说话。
无法自如应对,孟芙心生退缩之意,轻声问着就要挂电话。
“老婆。”裴晟突然出声,喊住孟芙的动作。
一直静静听着,她下意识嗯了一声,尾调上扬,很期待他下句话似的。后知后觉,她才有缓缓追过来的羞耻感,耳根滚烫,面上温度灼人。
裴晟没抓住不放,只是模糊笑笑,调子慵懒拖长:“他们总灌我酒,你晚上来接我好不好?”
“我不会开车。”
孟芙实话实说,她没有驾照。
话音落地,她又怕他多想误会,紧接着解释:“我在别墅门口等你,行吗?”
话筒内许久没有声音,孟芙静静地等他回应。
空了几秒钟,裴晟拒绝,“不用了。”
“……”
电话挂断,孟芙也没问出他晚上几点回来的消息。
回到家,她把买的菜和肉交给佣人,没有特意下厨的打算,也没让她们准备晚饭。中午被裴晟逼着吃了很多饭,她现在一点不饿。
泾海最近好像到了雨季,雨水比往年要充沛,时不时就突然下雨。
站在卧室窗口,孟芙一边听着雨声,一边查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中到大雨。已经八点半,裴晟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不知不觉,孟芙已经不怕他,没有在结婚典礼见到面时的恐惧,更多的是羞愧面对和如履薄冰。
他不喜欢她,所以不会纵容她。
她都知道,才会在心思沉迷时留存一线理智,不想让自己摔下去粉身碎骨。
十点时,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孟芙突然有点担心。她怕裴晟酒驾,酒精加上天气因素,他回家路上很危险。
她又拨出裴晟的号码。
但这次他没有接,等待音响了好久,她不得不放下。迫不得已,她联系陈昰,只是在介绍身份时,她遮遮掩掩,说不出来是裴晟的妻子。
在沉默间隙,陈昰熟知其中弯绕,把裴晟今晚应酬的酒店信息告诉了孟芙。
“谢谢。”
孟芙挂了电话,用别墅内线叫家里的司机。
她不会开车,现在成了耽误事的短板。
司机开车去裴晟所在的酒店,孟芙还在不停给裴晟打电话,心里一直很紧张。但这则电话就是打不通,她越来越心焦。
“太太你别担心,少爷从没酒驾过。”见她着急,司机稳声安慰。
孟芙点点头,但见不到人,她还是会猜测各种可能性。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孟芙撑着伞,直接下车跑进大厅。按照陈昰给她的包厢号,她坐电梯上楼。可快步赶过去,她发现包厢里已经没有客人,只有服务员在收拾桌子。
服务员说,客人已经离开半小时。
那就是在路上错过了。
事已至此,孟芙突然不急了,轻声道谢,原路返回。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孟芙站在酒店大门口的台阶上,远远看着司机打着的双闪。把伞撑开,她已经顾不上台阶下积蓄的雨水,鞋子和裤腿都被浸湿。她小心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雨伞却被一阵风卷得翻过变形,脱手后凌乱地吹向路边,根本来不及追。
没有了伞,倾盆大雨从上浇下来,孟芙浑身湿得透透的,被迫加快脚步,狼狈地跑上车。
“太太,你没事吧?”
见她浑身湿透,司机想给她找毛巾擦擦,可车厢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半包抽纸。
他递给孟芙,“先擦擦。”
“谢谢。”
孟芙现在心情糟糕到极致,抽出纸巾擦脸,沉声开口:“回家吧,他已经走了。”
车子缓缓前行,孟芙看不到外面的雨幕,但有强烈的预感,等会儿会有更强劲的大雨要来。
回去途中,她头靠着车窗玻璃,阖眼休息,意识昏沉。
或许她今天就不该出来,不该在裴晟那儿得到一点正常的对待,就生恻隐之心,不该担心他,不该过于热情。就是这些不应该结合到一起,上天才会送她一场大雨,让她清醒。
车子很快驶进别墅,停到停车场。
司机回阁楼休息,孟芙撑着一把新伞,缓步走向别墅。其实她现在身上都湿透了,打不打伞意义不大。
开门进去,佣人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孟芙,还没说话,楼梯就传来脚步声。
众人目光一同投过去,刚洗好澡的裴晟裹着浴袍缓缓下楼。
见孟芙一身狼狈,他丝毫没有醉意,嗓音清亮:“干嘛去了?”
裴晟现在这个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孟芙今晚所有的担心都变得廉价无比,毫无意义。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主动犯贱行为,但现在切实感受他的冷淡,她心里照样不好受。
“下班和maggie去吃饭,刚回来。”
她把伞交给对她爱答不理的佣人,越过裴晟上楼,闭口不谈自己落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