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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绝命狙击1
    傍晚时分,特战队在彪子的带领下,分成三个小组出发了。彪子虽然在特种作战上没有月松有经验,单兵作战能力也没有月松强,但是,彪子原本就是二团的侦察连长,在指挥部队侦查前进上,那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
    彪子带着特战队的三个小组进入山林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彪子知道,这个时候,夜晚视线很差,谁都看不清谁,正好是把队伍推进到山林深处,尽可能地与鬼子狙击手接近,并伺机埋伏的好时候。
    彪子带着三个组,一组自己负责,世红做排头兵,五娃随后,自己跟佩林在一起。二组超哥负责,喜子打头阵,鸣鹤和郑海紧随其后,超哥殿后。三组唐四负责,大勇小勇齐头并进,三哥四喜紧随其后,慕容和欧阳两支狙击步枪一左一右断后。三个组呈品字形前进,唐四的三组打头,超哥的二组在右翼,彪子带第一组走左翼,几名狙击手可以在保证掩护本组队友的前提下,自由移动换位,随时就地潜藏。
    三个组的战士都是特战队的精英,可以说战术素养很高,实战经验丰富,推进速度适中,彼此间始终保持着衔接呼应。
    在黑暗中,一路搜索前进的特战队走了四个多小时,已经深入到了莽莽山林中,却仍未发现任何线索。彪子一招手,示意五娃传下去,队伍就地潜伏。
    入夜后,健雄一郎带着鬼冢和女兵找了一个山林茂密的陡坡埋伏起来。健雄还是让鬼冢负责看守女兵,但在离开鬼冢和女兵之前,健雄忽然套出手枪,对准了鬼冢的脑袋瓜子,用日语一字一顿地说:“再敢打歪主意,绝不留情!”说完,提着狙击步枪,到几十米外找了各地方,把自己藏了起来。
    月松带着自己的装备,直到入夜才进入山林。但是月松没有跟在特战队的身后,而是先朝东绕了个大圈子,再才向北缓慢推进。月松知道,鬼子的狙击手应该不会在东面,因为太靠近外围,很难接近到我军的重要人物。估计也不会在西面,毕竟西面深入敌后纵身太远,况且鬼子的狙击手的存在,恐怕新四军中尽人皆知,再说了,新四军已经开始不断搜山,万一被发现踪迹,想要溜恐怕就难于登天了。
    可是月松哪里知道,狡猾的健雄一郎却偏偏就在小河村的西面大约二十里地外的一个陡坡上龟缩着过夜呢。
    月松根据的自己的估计,绕过东面后,一直朝北去了。
    松井亲自督导了一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邋遢戏,自觉没面子,不过松井作为将军,确实是有较高的素养。虽然这位贵族出身的将军热衷于打仗,热衷于侵略,但松井很善于反思自己。松井明白,这场失败是自己的判断错误造成的,以新四军的作战方法去跟新四军斗,这似乎是以及之短制人之长,失败自然是理所当然,胜利了肯定是侥幸所得。
    可现在摆在松井面前的现实是,军部那些不到前线作战,甚至连到前线视察都懒得动脚的官僚们,只知道看着地图,听着汇报指挥整个帝国的军队作战。中国都没有吃下,却又大量调兵去打东南亚,大量陆军限在东南亚的热带丛林,却没有获得多少物资供应,占领那么的领土,又能有什么用呢。不仅如此,军国那些人头脑一热,就向强大的美国海军开战了,还搞啥偷袭珍珠港,获得了暂时的胜利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可好了,在中国土地上,帝国军队想要打垮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水路上在长江一带推进不动,陆路在随宜一线也迟迟打不开局面,河南一线帝国的铁蹄踏进了泥潭里拔不出来,就是已经占领了的大片土地上,处处都是反抗的支那人,兵力不足,皇协军根本没有战斗力不说,甚至于皇协军中有几个军人是忠于帝国的忠于天皇的就根本不知道,在这样的困境中,在太平洋上又跟美国海军陷入了僵持,调兵调兵,我这里维持占领地的治安都兵力不足,我还打算从国内调兵,却来了一纸调令,要从我这里调走两万勇士,还必须是久经战阵的老兵。
    松井这会儿没心思看《孙子兵法》了,桌上放着的那张纸令松紧感到了无形的压力,甚至于隐隐中不想预感,却又不能不预感到了一个可怕的前途,帝国的前途。
    在黑暗的山林中缓慢地穿行了四个多小时后,月松决定停下来休息,等待天亮后再继续寻找鬼子狙击手的踪迹。
    月松找了个背靠山石的地方,折断了几根树枝,采摘了谢野草,把自己伪装了起来,把狙击步枪藏在了身后,然后背靠着山石,手握着短枪,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月松静下来后,很想抽烟了,可是黑暗中,一点响动都会暴露自己的踪迹,更别说是抽烟时的火星了,明明灭灭的火星,正好就会是敌人狙击手的准备目标。是的,这么广袤的山林里,只有两到三个鬼子,谁知道他们藏在了哪里呢?也许,这会儿在离自己几十里地的草丛中酣眠呢,可是作战没有也许,生命只有一次,失误还能有几次呢?
    月松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子前闻着。既然鬼子是劫持了丹枫,想必在真正交锋之前,丹枫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那些禽兽不如的鬼子们,……
    月松猛然睁开眼睛,月松不愿意想象下去,月松睁大了眼睛瞪着黑暗中的山林,一阵微风吹过,茂密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微风中夹杂着嫩草的青涩味儿,夹杂着花蕾的淡香味。这让月松更加想念丹枫了,在月松的心里,丹枫就像一根春天里的青草,嫩而不娇;就像月夜里含苞待放的花蕾,淡雅纯美。可越是想着丹枫的清纯秀美,月松的心里就越是焦急万分,月松心里一急,准会干出出格的事情。可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出格的。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何况是清纯秀美的女人,那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更不配成为传奇英雄。月松心里这么想着,可月松现如今最在乎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然而,此时,丹枫在鬼子的手里,在这黑暗的春天的山林里,自己的女人连生命都没有保障,又谈何……
    月松想站起来,举起狙击步枪,发狂地四处射击。月松更想双手抱起一挺机关枪,“哒哒哒”向暗夜疯狂扫射。
    可是月松什么也没做,月松睁大着眼睛,这双鹰眼一样的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一棵野枣树,那棵枣树的枣花在春风的吹拂下,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可恨的清香,月松努力忘掉可恨的清香,月松在内心深处要求自己冷静下来,狙击手间的队长,是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三心二意的,更何况,自己只是个半路出家的狙击手,而对手很可能是久经沙场的,从九死一生中磨练出来的老牌狙击手……
    月松的内心极其复杂,月松难以让自己冷静下来,月松觉得自己不配做一名真正的狙击手,月松把卷烟咬了一口,用舌头卷进嘴里,慢慢地嚼着。香烟是苦的,是辣的,但我必须把苦的辣的全部抛开,只有自己不首先送命,才有可能保护自己的清纯秀美的女人,才有可能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月松在胡思乱想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月松的右手,始终紧握着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