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栈道里就传来激烈的枪声,上面的人不多,但听起来他们都十分惶恐,除了混杂在一起的嘶吼和谩骂我什么都听不清楚。
“这他娘的,上面怎么了?”我们在下面根本没办法看到栈道上正发生什么,视野完全被遮蔽住了。
我们三个只能把矿灯全部打开,扯着喉咙对上面招呼,只是那上面虽然听上去战局激烈,对我们的信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们现在仿佛就处于一座孤岛上,祭坛一层已经完全被那些黑毛蜘蛛围的水泄不通,对于祭坛内部那个东胡王的棺材,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任何的备用资源,如果现在再发生任何意外,我估计我们三个基本就都要撂在这。
栈道里的枪声持续了差不多两三分钟,便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恢复了死寂,我听着这动静,心里就觉得十分不安,距我们咫尺之遥的第二队是不可能听不见我们刚刚的声音的,那现在上面这么安静的情况看来,上面应该是出事了。
“怎么没动静了?”老朱头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嘴里嘟囔道,“别他娘的是出事了吧。”
“应该是……有突发状……况。”温常的后背刚刚才被老朱头包扎完,咧着嘴说。
见上面没了动静,我也不敢再大声说话,第二队的装备十分精良,而且人数也比我们多得多,如果连他们都没办法摆脱上面的麻烦,那就说明上面的情况非同小可,我们就更不可能解决的了。
但是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弹尽粮绝的处境,呆在这里迟早也难逃一死。
“我说,咱们要是在这待着,那可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咱们得上去看看那帮孙子到底怎么了,顶不济了拿点干粮和水也好啊。”我对着老朱头耳语到。
老朱头点点头,眉毛却拧在了一起,“话是这么说,问题是咱们怎么过去,这栈道和这祭坛中间肯定是有楼梯通着的,但眼下这前有狼后有虎,怕是比登天还要难啊。”
看着他这幅样子像是欲言又止,似乎已经在心里有了主意,老朱这种人是软不吃硬,我心里寻思着,便是想办法把他那腹中的主意套出来。
“老朱头,你可是再世的诸葛今朝的子牙,这古墓构造地宫回转你可是了如指掌,这点事还入得了你老朱的眼?”
“你这愣头少给我戴高帽。”老朱头冷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点起一支烟卷不停的摇头。
“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这风险着实是有点大。”老朱头突然说,“你看见这楼梯没有,走上去但是不难,但是老夫刚刚一看这楼梯的构造,就晓得这其中有古怪。”
“这楼梯三层七十二阶,都是昆仑山的空腔石打造的,这空腔石内部是空的,一受力就容易碎,而且这东西一受力就能发出一种十分刺耳的动静,这倒没什么,我就是怕把一些不该喊起来的东西给弄出来。”
“你是说那东胡王?不能吧,这两千多年前的人,现在估计烂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吧。”
“东胡王有这铜棺锁着,不动棺应该就没事,我说的是那祭坛两边的石俑。”老朱头指着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尊石俑说,“你看看,这东西的皮已经有点开裂了,不能再让这东西见血了,这东西可着实是凶恶,喊起来制不住。”
我听着老朱头这话,盯着那十几个石俑仔细的看了半天,但是我真没发现这东西有任何能动起来的地方。
“我跟着这群黑毛蜘蛛大眼对小眼才觉得难受,往上走吧。”我说罢,拿起了背包,掺着温常准备往上走,温常的后背有伤口,所以就不能背东西,于是四个背包就匀在了我和老朱头身上。
那些铁链上悬挂着的无头尸体一抬头就能看见,还在随着风不停的摆荡,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第一个走了上去。
“留神,脚下千万留神,掉下去就死。”我只觉得脚下哆嗦,双手死命的扒着那石球上的沟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在下面时还好,一上了这楼梯就感觉像是刮起了十级台风,阴风呼号在加上那数不清的在空中摆荡的无头尸,我这脚下就一阵阵的发软。
“往上瞅,往上瞅,别瞅脚底下。”老朱头在温常后面,估计也是看见我腿发软,急忙冲我吼道。
我每一脚踩在这空腔石就觉得像是踩着地雷,胆战心惊得一步一步终于摸到了那石球上方的平台,不知不觉手心里已经都是冷汗,我爬上那石台赶紧回身去接温常,把他一把拽上来。
老朱头爬上来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我索性就让他把背包丢在地上,留下温常在这方台上看住东西,我和老朱头去查探一下刚刚这栈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老朱头顺着平台于栈道连接的楼梯摸上去,这栈道收拾的相当规矩,地面都是整块的青石板,这栈道贯穿了整个墓室,显得十分深邃,我跟老朱头只是大概的瞟了一眼,就已经发现这栈道上面的情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在矿灯的照射下到处都是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一些散落的到处都是的人体四肢和器官,我的鼻腔里似乎该弥漫着那浓烈的血腥味。
“草他奶奶的,这他娘到底是经历了啥?怎么都他娘成这个鸟样子了。”
老朱头的声音有些哆嗦,竟然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
“愣头,那啥,你先去前面看看吧,我这老眼昏花的,腿脚也不利索,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等你。”老朱头说着,顺着墙角慢慢蹲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我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心里想着这老朱头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一到现在就尿成这个样子,我又联想到刘文死的时候,老朱头那副表情也如出一辙。
老朱头的心理似乎是有阴影,但是这种事情现在也不好开口问,其实到了现在我对于这些东西也已经不是很紧张了。
因为这样的东西见得太多,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便拿了矿灯,自己慢慢的向前摸过去,只是我总觉得我的肩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呼吸,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其他事情。
只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我甚至都感觉我鬓角的头发都被吹动了。
我这么一扭头才发现,一张满是蛆虫已经腐烂地一塌糊涂的脸就趴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