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地图是在我从徐红那回来之后在我家门前放着的。”
他把那个信封丢了过来,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封邮件没有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我掏出了里面的东西,摸上去像是一种很硬的素描纸,还有些湿漉漉的。
我把东西拿出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张浸血的地图。
虽然血迹大多已经有些干燥,但是这地图浸血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天。
我把地图放在桌上,铺平开来。
地图已经很有年头了,右下角的脚标写着:
甘肃省人民出版社,1969年修订版。
血迹浸透了大半张地图,似乎是不经意间掉进了血泊上又被捡起的。
“甲子坪山地形示意图?甲子坪山是什么地方?”
他没理我,自顾自的在抽屉里翻来翻去。
这张地图上被黑色的钢笔标记出了很多点,看起来应该是一张路线图。
只是上面的字体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这张地图上的字是谁写的?”我抬头问他。
“你爷爷。”
我又继续看着地图,但是什么门道都没看出来。
“董爷,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你还真的是张白纸啊。”他看了看我。
我有些迷茫,呆呆的看着他。
“山上有座寺,坐南向北,寺下面有通道通往山体里面,里面还有个什么东西,应该是个蓄水池还是什么其他的……”我把自己能看出的都说了出来。
“你仔细想一想,你见过的哪些寺庙是坐南向北的。”他饶有兴趣的问了我一句。
的确,坐南向北的寺庙,这个方位的设置的确有些有违常理。从风水学上来说,这样的设置会在寺庙里聚集阴气。
“等等,咱们这次去兰州是去干嘛?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没搞清楚,这个古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丑话说在前头,掺和进来,缺只胳膊断条腿难免,丢了小命也是说来就来的事。我不愿意让你掺和是因为你是老李的孙子,我不想让他断了香火。”
“不是,董爷,我就是想弄明白陈三为什么死了。”
“陈三去过那里了。”
“兰州?”
“他去过那里了,他看见了他不该看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秘密。”
“什么秘密?”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两张火车票,还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电话卡,“明天你跟二队走,上了火车听老温的。”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按照身份证上来,去甲子坪山是旅游。电话卡也换了,明天晚上十一点到火车站,带几条换洗的内裤就行。”
“回去吧。”
我把车票拿了起来,是明天夜里十二点钟的硬座。
“回去吧。”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聊下去,于是我便把东西收起来回了家。
第二天一整天都在采购各种生活用品,晚上十一点我抵达了车站,人已经很多了,差不多有十几个,每个人的头上都带着黄色的鸭舌帽,上面印着“好日子旅行社”。
妈的,怎么连名字都这么俗。
“李想?”昨天那个怪声怪气的眼镜笑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打同款的鸭舌帽。
“咱们这次的行动被好日子旅行社赞助了?”我问他。
他笑了笑,递过来一个鸭舌帽,还有一个红色的小旗子。
“温常。”他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您就是董爷说的老温啊?”我有些诧异,没想到我要和这个人一队。
“看样子董爷挺器重你啊。”他笑着说,“小虎脏活累活干了不少,董爷也没说让他接班。”
“哦,我,董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道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他呵呵一笑,“有潜力。”
“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之乎者也说的我有些晕头转向。
“老门儿里门道多。”他摇了摇头。
“车厢是四车厢吧?”他又问我。
“是。”我把票拿出来看了看。
“大家都在那边呢,过去认识认识吧。”他向后一指,说。
我数了数,有十三个人。
小的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年纪大的已然是白了胡须。
我有些好奇,坐到了有一个穿的像赵本山的老者。
“大爷,您今年高寿了?”我问。
“老朽,六十有二。”他摆了摆手。
“那您这次去是为啥啊?”我问道。
“为了财。”他捻着胡子说。
“老朱头儿,三缺一,你来不来?”那边一个看起来有二十四五,生得膀大腰圆的壮汉喊道。
“来了来了。”那老头前一秒还仙风道骨的,后一秒就变了。
“老朱头,桥头上算命的老儒,好赌。”温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后面,我瞥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二十了。
我这才想起,忙问。
“对了,温哥,咱们这次去兰州到底是为了啥。”
“怎么说呢,每个人这次去的目的都不太一样吧,我也说不清楚,我这次去是为了开开眼界。”他笑着说。
“开眼界?”
“甲子坪山的传说你没听说过?”
“什么传说?”
“朱元璋登基之后,边境十分动荡,他调遣大将李成梁带兵镇压边境蒙古残余的叛乱李成梁带兵进驻玉门关,也就是现在的兰州,把部队驻扎与甲子坪山之上,李成梁所到之后的第三日,有军士来报,说神机营的官兵中毒,李成梁亲自去查看,发现士兵的尸体堆满了营地,大多数士兵死相凄惨,浑身肿胀发紫,不少士兵身上还出现了被腐蚀过的痕迹,李成梁在营地附近发现了一座古墓,便命人下去查探,结果被派去的士兵无一生还,李成梁觉得此事蹊跷,上奏朝廷,刘伯温亲自来到玉门关,把事情调查之后,命令部队在古墓上面修建了一座无匾古寺,此事才算完结。”
“这,这是真的?”
“野史。”他呵呵一笑,看着我说。
“都回神儿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了!”从检票处走过来一个中年人,操着一口的京腔扯着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