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接二连三的吃败仗,军心受到极大的震动。锦公主无奈,只得与他兵分两路,各自攻打。辛夷正好与七爷兵分两路迎上锦公主,双方正在渭水河畔交战,也是打得难分难解。
锦公主设计害死刘敬宣,又设计害倾城,辛夷对她早就没了恭敬之心,有的只是恨不能将她一招毙命的心意。如此,打起仗来悍不畏死,锦公主也有些吃不消。
到公子玄援兵到时,刘裕和锦公主都在休整,暂时没有开战。而七爷与辛夷正是胜利者的姿态,认真研究战术,准备将刘裕和锦公主一击致命。
这几日秋雨绵绵,倾城见士气鼓舞,心中也是安慰。但她仍旧没有现身,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公子玄大军的后头,始终沉默着。
蒋玉娇不免担心,“咱们现在正是打胜仗的时候,怎么你反倒不敢去见公子?倒是现在这个样子,若被刘裕他们查到消息,只怕就要不好了。”
刘裕若知道她在后方,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抓捕她,用以威胁公子玄和七爷等人。她也不是傻子,掀开车帘瞧着外头行军过的痕迹,低声道:“咱们现今的打扮,又是乔装,又是易容,只做寻常百姓,难道还怕被人抓去?”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谁会在意一个大肚子的小老百姓?”
当下不急不缓,只让蒋玉娇慢慢赶车。
蒋玉娇无奈,只好缓缓赶车前行,心里倒是一直在关心前方战事。倾城心知她焦急,却不点破,只是照着计划行事。
就这么又走了数日,倾城始终没有汇合公子玄,而各方探子从马车旁经过,竟然也不曾发现她的痕迹。只有一个乔装为农夫的探子,试图询问她们的经历,却从她的口音里听不出来历。
因她将地图上的名字背的滚瓜烂熟,随口胡诌一个地名,就将探子蒙混过去。
蒋玉娇佩服她镇定,她却笑起来,“任何时候,使我镇定的都是我的夕颜剑。你也该好好练武了,等我肚子再大一点,若遇到歹人,就只剩下你一个。”
听得蒋玉娇忽然担心,果然开始日日抽空练习武艺。
又走数日,她终于靠近了公子玄的大军,得知公子玄和七爷、谢琰兵分三路围攻刘裕,辛夷牵制锦公主,令后者无力回援。这样的计划十分缜密,三个人打一个人,基本上没有失败的可能。
何况,刘裕那个家伙还在被图纸困扰,制造出来的火器,总是炸伤自己的兵马。公子玄明知道此事,但却从不点破。整个公子玄的大军因为刘裕那边老是自伤,已经是士气大振。
这个时候,倾城也终于混进了大军里。
是七爷的大军。
七爷的兵马她最能掌控,七爷对兵马的安排她也十分了解。混入大军之后,直奔火头营,竟真的在这里安下身来。有消息要报上来,都被她压下来。七爷的下属都是她熟识之人,她要瞒着七爷,那真是太容易不过。
蒋玉娇负责做饭,她只负责趁夜溜达,白日躲在运送粮草的马车上打瞌睡,倒也不错。
蒋玉娇总要抱怨,“好好的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你非不愿意,现在睡在粮草车上,倒是惬意的很。我可就惨了,还得女扮男装给他们做饭,还不如……让我去上阵杀敌呢。”
倾城微微一笑,靠着粮草车,望着满天星斗,小心翼翼摸着肚腹,“算起来,孩子已经快要六个月了。等到杀了刘裕,它大概也要出生了……”
根本不听蒋玉娇说了什么。
蒋玉娇哼哼两声,靠着粮草车,学着她的样子望着星空,充满感慨道:“夫人……等你做了皇后,一定给我个大官儿当着,让我回去cd府蒋家绣坊,好好光宗耀祖一回。”
她像是没听见。
蒋玉娇道:“你听见没有?”
她回过头来,笑着看蒋玉娇,“不就是光宗耀祖吗?等到打了胜仗回去,定教你如愿。”
两个人都笑起来。而七爷的兵马,正准备明日包抄刘裕。跟公子玄、谢琰二人来个瓮中捉鳖,地点就选在白鹿谷。
白鹿谷距离刘裕的大军,只有三十里路。
翌日天还未明,蒋玉娇已经起来生火做饭。士兵们匆匆吃了饭,又各自背上干粮和水,便出发了。整个公子玄的队伍,只有七爷这一支兵马才配备了火器,战斗力最是勇猛,也是今日要取刘裕的中坚力量。
倾城不敢耽搁,躲在粮草车中,打算跟着上战场瞧一瞧。随时准备好在关键时刻,为七爷出谋划策。
然而,她的想法落空了。
按照原计划,在白鹿谷外三十里正面迎战刘裕的时候,她有点懵,因为刘裕根本不在。跟他们对决的兵马的确也算勇猛,但是根本不是刘裕的先锋军。
换句话说,刘裕的先锋军去了别处,根本不在这里。这么久以来,跟刘裕正面作战的一直都是七爷,双方在战术上也有了一些了解。然而,忽然之间刘裕就撤走了先锋军,转战他处。
不仅是倾城懵逼,同样准备大战一场的七爷,也是有点懵逼的。
难道刘裕料事如神,早就知道他们要来跟他决一死战,逃了?显然,刘裕不是这样的人。倾城还未缓和过来,军中就有了消息,刘裕根本没有逃走,而是正面去迎谢琰了。
谢琰还未爆出真实身份,大家都知道他的旗号打的是唐。但刘裕就是这样的料事如神,竟然就判断出,这个唐字军,就是唐七公子的兵马。当初他追杀唐七而不得,如今终于知道是公子玄和倾城收留了唐七,当然气得不轻。
他正面迎战谢琰,谢琰即刻接招,彼此都是极大的仇敌,当然不肯相让。
倾城得知他们就在白鹿谷外不远恶斗,当下就要赶去。蒋玉娇劝解,她却不肯,生怕出了纰漏。这么一耽搁,竟就被七爷察觉了踪迹。很快,她就被七爷发现躲在悬崖边。
身畔只有蒋玉娇一人,七爷找到她的时候,剑眉星目脸色煞白,显然气得半死。
“你怎么在此?”他很少这样跟她说话,通常都是将她捧在心上的。现在可好,一句话字字都是质问。
她眸光一闪,“我只是不放心,所以……”
不放心公子玄?
他的目光中已能冷出冰来,却终是微微闭了闭眼,“刘裕正在专心攻杀谢琰,暂时不会对付桓玄。况且,爷会全力保护桓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