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王神爱哪有什么套路能用。”还不都是司马道子的路数,那王神爱智商再高,高不过倾城和锦公主。
敌在暗我在明。潘梦鸾又是个痴情种,冷冷清清像是天上的仙人,脑袋恐怕也有些一根筋。她恨恨“哼”了一声,问,“七爷呢?”
蒋玉娇忙出声,“七爷刚才送了一封信来,还不知道情况。”说着话,忙将袖子里的竹管递上来。
倾城伸手接了,展开竹管细看,得知七爷已经查明,司马道子正在城外降龙坡与几个大臣秘密商议要事。
能是什么要事,不就是对付锦公主和公子玄以及她。她一把捏了纸条,想了想降龙坡的位置,不得不佩服司马道子的聪明才智。
众人一直以为他在城内,他也一直散播着他在城内的消息。其实他人根本不在皇城之中,而是在城外,所以七爷捉了他两次都没捉住人。如今可好,他在降龙坡,那事情便简单了。只需要围困降龙坡,一剑将人杀了就是。
她眸光一闪,低声道:“只要潘梦鸾能扛得住今日,咱们就有戏了。”说着话,飞奔出了宅子。
蒋玉娇在后头追,“姑娘,你要去哪儿?”
她并不回头,“你好生守着,我要亲自去一趟降龙坡。”没曾带一兵一卒,就那么单枪匹马直奔城外。
不带人是因为七爷一定早有准备,如果她贸然带着一批人去围剿,只恐反而坏了七爷的大事。单枪匹马是因为她希望能够亲眼见证司马道子的亡命,甚至……最好能亲手杀了这个人。
司马道子跟虞美人一直有仇,当初追杀虞美人也算不遗余力。便是锦公主从一个毫无记忆的妓子,入得建康府,成为谢玄的宠妾,也是司马道子一手安排。
这个人不死,虞美人一日不得安宁。
出城,无人拦阻她的去路。侍卫见了她的脸,匆匆来看她的腰牌,待看清楚腰牌上的字,已然神色大变,慌忙恭敬退让,半分不敢懈担
她浅浅一笑,长鞭一甩,纵马飞奔。
很快近了降龙坡地界,她不敢再骑马,下了马慢慢往前走,放了那马儿去吃草。坡上毫无动静,只有一处茅草屋独立于风中,安安静静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有人围守。难道七爷没来?她眸光一闪,拔出后腰上的夕颜剑,缓缓靠近了茅草屋。
然而,还未走近,却见茅草屋的后窗上,渐渐爬出来一个人。那人背着小小的一个包袱,满头白发在风中格外显眼。经年不见,司马道子的头发竟然白成了这个样子?
她眯起眼睛细看,见司马道子爬出了窗口,鬼鬼祟祟往降龙坡那一头奔跑。
几乎是刹那间,茅草屋外头便涌出了兵刃之声,齐刷刷往白头发老头子招呼。她眸光过,认得那些手持兵刃的人正是七爷的下属,专属于虞美人中人。
并不是千舟水寨的人马。
司马道子这一回算是栽了,她心中稍安,正想要收回夕颜剑,却见那空洞洞的后窗上,又爬出来一个人。也是满头白发,也是一身淄衣,也是鬼鬼祟祟。
正是司马道子。
不同的是,这个爬出来的司马道子没有背包袱,而是拿着一把尖利的短刀,飞快往降龙坡这一头奔跑。
正跑向倾城的方向。
跟虞美人正围杀的司马道子奔跑的方向,刚好相反。
彼司马道子中了七爷的埋伏,此司马道子却安然冲到了坡下,若是没有倾城,只怕就要顺利藏匿进林深木丛中,再一次消失在七爷的视线里。
倾城怎肯让他跑了,紧握着夕颜剑,迎了上去。
司马道子大概也没料到,这里还有一个补刀的。待看清楚她的脸,不由得大惊失色,“沐若兰?”
“呵……”倾城冷笑一声,手中的夕颜剑转了个花样儿,又稳稳落回到自己手掌中,淡淡道:“琅邪王,好久不见1
这番语调,自然与司马道子理解的沐若兰完全不同。司马道子老眼灼灼,忽然爆喝一声,“原来是你,北国大将沐倾城1不等倾城回话,手中的短刀就杀了上来。
琅邪王纵横南朝数十年,脑袋自然灵光。今日若见着公子玄身畔的沐军师,或许还可活命,可惜见着的人乃是锦公主身畔的沐首领,那就要两说了。
因为,两人乃为淝水之战的生死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再没有第三条道路可眩
夕颜剑迎上了司马道子的短刀,刀刃比想象中更锋利。看来,这看似寻常的短刀,也是司马道子精心挑选的兵器。不得不说,琅邪王老谋深算,果然不简单。
剑刃一触即分,倾城手臂沉稳,司马道子却颤地手掌发麻。
他冷冷盯着倾城,喘息道:“北国人能给你的,现下南朝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了一个先皇的娈宠来杀本王,值得吗?”
倾城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琅邪王说错了吧。南朝没有给我任何东西,一切功名利禄都是我沐倾城用血汗亲手挣来的。至于为了潘梦鸾杀你,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分明是你要将虞美人斩尽杀绝,就不要怪我等心狠手辣。”
“沐军师。”琅邪王收起了短刀,神色间稍稍缓和,“你说吧,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本王一条生路。”
他回头瞧着降龙坡上渐渐稀少的打斗声,目光中闪过一抹担忧。但却乍然而逝。他不能让倾城看出他的担心,更不愿显示出自身的狼狈。
可倾城是谁?如何能看不出他的焦虑。当即勾唇一笑,淡然道:“琅邪王,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殊不知道你打算拿什么贵重东西和我换你这条命?”
司马道子眼中总算升起一抹希冀,急切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本王能给的,都可以。黄金珠宝,权力美男,只要你想要的,本王都有办法给你。”
说着话,他的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因为,降龙坡上的打斗声愈发小了,只怕那个假的司马道子根本不能抵御七爷多久的围剿。若倾城再不放他离开,他就走不了了。
七爷的脾气天下皆知,岂可让他多活一日?一双分水刺,就是黑白无常手中的索命索,勾魂夺魄,送人归西。
倾城眸光一闪,仍旧笑着,笑容却很淡,淡到如同白开水,渐渐泛出一丝苦涩,夕颜剑再转了一朵花样儿,“我看你身无长物,名利皆失,只恐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了。”
一语毕,纵身上前,剑刃带风,直取司马道子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