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高手在,再想混进去哪里,就容易的太多。
倾城笑起来,“早知道你来了,我何须藏在那马车下,直接易容成送菜的车夫,倒更妥当。”
大家都笑起来,又商量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锦公主在琅邪大王府上不知能待多久,最关键一点,她根本不认可虞美人,即便他们将她救出来也是于事无补。
将她救出来,除了还给刘裕,并无其他可施。
王大可跷起二郎腿,懒散道:“反正,爷是没事儿的人。你们说走就走,说留就留。”
好似这满屋子的人都是他的上官,他不过是个马前卒。
倾城眸光一闪,“先静观其变。琅邪大王留下锦公主,如此以礼相待必然是有大用。锦公主在这里待着,咱们也在这里待着。”此处宅子早就选好的,距离琅邪王府并不远,处在热闹和偏僻当中的路段。
若说用来开茶馆,倒也合适。
朱瑾虽然没到,他们几个倒也够用,仍是王七爷跑官府拿一套批文,茶馆很快开起来。
茶坊酒肆最能听到南来北往的消息,所以他们喜欢开茶馆。一面可以搜集需要的消息,一面可以赚些进项,顺道掩人耳目。
朱瑾来时,桃花园已经在山阴城中小有名气。
账目一套还是留给她来做,惹得她心情不好得抱怨,“你们这群人最是偷懒的主儿,舍不得让我清闲半日。”虽这样说着,却也十分受用,做起账目来笑嘻嘻,很快就理顺了。
盘算盘算,进项可观,比在广陵赚得多。
赚钱多,南来北往的消息也很多,王大可手上那一批人更是送来最新的广陵消息。
谢琰和刘裕弄丢了锦公主,四处寻找。整座广陵城都是锦公主的画像。好不容易找到锦公主的尸体,两个大男人哭成了泪人,听闻,那谢琰被刘裕一通狠揍,整张脸胖成猪头。
小厅中,几人坐了一屋,懒懒散散各干各的事儿。
关三爷当然是继续擦拭他的十六把刀子,月姬正给朱瑾描妆,辛夷摆弄一副连环锁,为了解开锁扣,正较真。
倾城搁下手里的茶盏,见王大可遣退了下属,厅中再无其他人,这才开口,“痛揍一顿算什么?索性将那谢琰一剑杀了得了。”
没人回应她,只有朱瑾嗯嗯两声。
她不解气,蹙眉愣了片刻,才叹息,“派个人去知会刘裕,就说锦公主已在琅邪王府,让他速速来吧。”省得再折腾锦公主的心上人。
至于那谢琰,他们虞美人跟他不是一路,自然没有知会他的理由。
王大可勾唇,“锦公主的尸体都被埋了,你以为刘裕会信?除非……”他撩袍起身,“咱们一块儿去报信。”
看七爷这架势,那是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找点儿事儿干。倾城睇他一眼,“我想再进一趟琅邪王府,看看那边有什么的动静。”
王大可挑眉,“那就等你探过动静,咱们再去广陵不迟,只我和你二人,还怕三五日不能到?”
倾城点头。
说干就干,月姬亲自为倾城易容,正巧倾城那日细细看过送菜车夫的脸,也描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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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打扮成车夫的模样,从桃花园离去,刚出了大门,冷不丁墙头跳下一人。
她仔细一瞅,骇了一跳,竟是王大可。
也不怪她吓了一跳,只因为风度翩翩的七爷,竟跟她打扮的差不多,便是脸上这妆,也是那车夫无疑。两个人除了个子不同,其他相差无几。
就好像一对双胞胎似得。
她忍不住蹙眉,“你做什么1
王七爷勾唇,满是讶然,“这样你也认得爷?”
这不废话吗,从桃花园跳出来的哥们儿,不是关三爷,那就是他王七爷无疑了。难道朱瑾和辛夷还会干这种事儿?
朱瑾最怕变丑,岂肯当个脏兮兮的男人?
辛夷自问纯爷们儿,断不肯做个没用的马夫。
“哈哈……”难得开怀,他笑容满面,忙又扶住自己脸,“不要惹爷笑,爷这脸描得没你细致,少不得要笑裂的。”
两个人傻笑片刻就往琅邪王府去。
到了王府门口,他们不敢露面,只隐藏在黑暗中静候。
近了丑时,街巷远远响起了车轱辘声。一声一声,沉重又迟缓。一听,就栽满了货物。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核定载重的说法,能装多少装多少,直到装不下为止。
不是别人,定是那赶车的无疑。
倾城刚要迈步,身旁的王七爷已经跃过去了。她不敢迟疑,飞快跟上,很快窜进了来车的街巷。
车夫坐在车驾上,正打盹儿。一路过来,不知走了多远,又僻静无人,自然只剩下打瞌睡的份儿。大约是不知道危险逼近,所以全程无觉。
倾城眸光一闪,从侧面绕近,一伸手将这打盹儿车夫拉了下来。
车夫一惊,刚要出声,王七爷已伸手捂住了他口鼻。片刻间,车夫便迷晕了。
二人将迷晕的车夫,拖到了街角处的旮旯里,左右看无人,又随意寻了一块破布,往车夫身上一遮,飞快离去。
马儿还在缓缓前行,似不知道主人已经被掳走了。
倾城和王大可追上马车,跳上车驾,一人坐了一边儿,都将帽檐拉低一些,沉默地往王府门口去。
老马识途,到了王府门口停住了脚步。
士兵例行检查,很意外地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车夫。
从前自然是没见过的,免不得惊讶,士兵道,“怎么回事儿?今晚怎么两个人,还长成一样?”
倾城眸光一闪,王七爷跳下马车笑着开口,“今日家中正好无事,兄弟非要跟着小的进城来见见世面,这不成器的狗东西……”
他一巴掌拍在倾城帽檐上,将她打得矮了三分,乐呵呵,“军爷您通融通融。”笑着笑着,冷不丁递了个银馃子过去,刚巧塞在士兵的手掌中。
士兵捏紧了手掌,仔细瞧了瞧他们二人,确认是生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身量不同而已,不由笑起来,“竟不知道你还有个胞弟?”
王七爷点头哈腰,像只哈巴狗儿,“从前也没人问小的,不敢乱说。”
士兵不耐,“进去吧进去吧,你日日从这门里过,难不成还有假的。只是回头别跟外人胡说,不然受罪的是爷爷。”
拿人手短,这就算是放行了。
倾城眼睁睁瞧着王七爷载着她进了王府,任由马儿自寻路径,去向厨下。
这厮混迹江湖,竟将一个士兵的心理也拿捏的这样准确。
夜浓如墨,整座王府静悄悄的,她忍不住道,“七爷,您老手劲儿不小,待会儿回去,看我怎么拍回来。”
王七爷勾唇一笑,只留给她一个侧脸,“就你那花拳绣腿,也就能给爷捶捶背罢了。”
“你……”倾城想要发火,却听漆黑的路径那头,有女子低低引着路,言语十分恭敬,“徐先生,请这里走。”
倾城眯眼看去,丫鬟手中一盏琉璃罩风灯,照亮了仙风道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