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墨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起初他还有些恼火,可就当场间所有人一时间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时,何墨反而冷静下来,那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围着他的那些人并没有确认他是否如那位老师所言是个江湖骗子,他们只是嘈切的一个劲儿的用粗俗语言恶语相向,何墨觉得那些让人心烦意乱,或者受伤恼怒的声音好像被一个巨大的薄膜隔在外面。
他听到最清晰的声音,是沈老师那句:“不要伤害他!他不是骗子!”
在何墨身前一厘米的地方,那个最先侮辱何墨的老师此刻已经有些莫名而来的恐惧,他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触碰不到何墨的身体。
男老师现在只想从这里逃离。
而他后面的人还在不断在用力挤着他,想要把他身前可恶的骗子给揪出去,或者在那骗子脸上狠狠来一拳。
……
其实何墨现在一直在冷静思考着一件事。
这些人力量,实在并不如何强大,那么究竟该用多大的力量反击,才不至于会让他们受重伤呢?
思考良久,终于有了结论。
于是那位距离何墨最近的男老师在何墨一指推过去的时候,连带他身后密密麻麻挤着的七八个男生一齐倒在了地上。
何墨从办公室的皮沙发上站了起来,所以围着他的人潮就朝后退了一步。
伸手推开剩下的堆在自己面前的人,除了最外围扔水果皮的学生,其他人都反应不及,被这股巨力放倒在地上。
好在人贴着人,各自倒下去后,除了最下面那位有些辛苦,其他人都也没怎么受伤。
何墨拍拍手,又从自己那个看上去简陋异常的小盒子里取出来一粒仙丹,他踩着倒在地上的学生老师们,走到沈老师身边,将这仙丹放在沈老师手里说道:“等不到王虹下课了,你帮我转交给她,顺便明天之前把费用一并给我缴了。还有保密协议仍然有效,不该说的你懂的。”
交代完这件事,何墨回身低头,他仔细看着倒在地上不住颤抖的男老师,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男老师脸颊。
随后何墨起身,他什么都没说,有意无意的一脚踩过男老师洁白的衬衣,在他身上留下了个脚印,走向了办公室门口。
一片哎哟叫痛声中,也有学生终于站了起来,指着何墨说:“打了人还想跑?哪有这么——”
何墨拎起他的衣领,像之前那些学生扔香蕉皮似的,随手把他扔在了人群中。
在这个轻描淡写却又表达着凶猛异常的动作后,办公室内外,学生老师都屏住呼吸沉默下来。
何墨走出办公室,环视一周,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等何墨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窃窃私语响起来。
再之后就像互相壮起胆子一般,他们开始大声议论刚刚发生的一切。
任课教师呼喊着学生返回教室,稍微总结了一下不要参与这种斗殴事件后,他继续讲解起来投影幕布上的幻灯片。
而在办公室中,沈老师紧紧握着茶杯,在他对面,被何墨踩过一脚的男老师颓然半坐在地上,他目光呆滞嘴中小声喃喃自语道:“我碰不到他,我怎么会碰不到他?”
学校的保安腰间耷拉着警棍姗姗来迟,那男老师才惊慌失措的起身,然后语无伦次说起了自己刚刚遭遇了如何恐怖的暴行,又指责起来学校保安的失职,怎么能让那种人轻而易举的来到学校之中。
沈老师抿了一口此时凉透的茶水,他叫过保安队长,说道:“他大概是吓坏了,麻烦你们带他去医务室吧,另外,别听这人胡咧咧。”
说完他拨通了宁校长的电话,讲了讲刚才师生骚乱的原因便请假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音乐学院的主路上,何墨已经把刚才那些学生对自己的各种恶心行径抛之脑后,在他看来这无可厚非,毕竟何墨本身的行为足够可疑,如果换做当初大学里的自己,他说不定也会是那些学生中的一份子。
他现在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在之前被围住的时候,何墨一念之下,他的仙元居然围绕着自身形成了一个坚韧的薄膜。
此刻手掌之上出现的便是缩小版本的保护膜,何墨无师自通掌握了这个貌似很有用的仙元使用技巧,在他看来,这远比仙丹真正对凡人有用来的惊喜得多。
何墨嘿嘿一笑,他现在对那些老师学生的恼怒已经烟消云散,甚至还有点感谢他们,若不是当时他们,何墨估计很久之后自己才可以领悟这个技能。
并没有很快就离开学校,何墨也并不担心自己引起那样骚乱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他走到了学校的人工湖边,双指并立成剑,指着水中游鱼。
仙元外扩,何墨尽力将那些本来均匀扩散出去的仙元鞘凝在指端,本来接近无色的仙元在他指端渐渐凝集后,隐隐出现了淡蓝色的模样。
最终何墨发现自己可以稳定控制着一柄长约两米的淡蓝仙元剑。
剑柄就是他的手指。
指端轻微一动,湖中那条红色小鱼的尾鳍便少了一小片。而那游鱼毫无察觉的游到了湖对面。
何墨露出满意的微笑,他转身离开这所音乐学院。
在他离开之后,那条红鱼又游荡之前它所在的水域,它发现了那一小片尾鳍,好奇的绕着尾鳍游走了一圈后,它发现尾鳍整齐的断口上居然附着让它很是兴奋的味道。
于是红鱼张口吞下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片碎尾鳍。
半日之后,这条鱼整整大了一圈,它全身的鱼鳞像是披了一层蓝色盔甲一般,在这片人工湖中,它从此无所畏惧。
何墨并不清楚他无意间改变了一条小鱼的命运,不过这暂时也不重要。当他走在出学院的路上,还改变了一只蚂蚁,以及一只飞虫的命运,不过倒霉的蚂蚁飞虫却就此凄惨死去,不像那条红色观赏鱼,还有当面与何墨交流的机会。
当何墨把车子重新开上五环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仙丹对付中毒的状况应该也有神效,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回忆起一两月前,自己那位出租屋舍友的的父母。
计九曾说小平头将何墨的事情看的很重,口风很严,若不是因为她用了催眠,她也从小平头那里拿不到什么情报。
那就回出租屋瞧瞧吧,何墨这样想着。
那个度过许多辗转反侧失眠深夜的小屋子,如今想来竟然都有点遥远岁月的意味了。